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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瓠集》坚瓠秘集卷之一目录清 · 褚人获

周公

宣圣

宣圣授暦

端木子

白牛庙

灭髭避难

漆雕子

书谕仲由

朱魏享祭

刘豪墓

鸟石山神女

遁甲神

马郎妇

鸭栏木

高王经

净面

梦示

仙女玩花

氤氲使

太岁

传碑语

发榜神

厕神

坑三姑

雷神现形

雷神戏二儒

雷击赃吏

东库五通神

五云山五通神

神告宰相

神起立

关圣庙

三丰异物

婚姻前定

豢鼠

金华猫精

洞庭鼍

山魈

木客

山精

旁不肯

海蛮师

巨蚁

千里驴骡

马生角

孔廪巨鼠

猫治鼠怪

应氏白犬

白獭神

庐陵石鹿

萧山鬼怪

犬活死儿

鼠精

面具治怪

高丽寺

喻弥陀

杯渡

罗汉移居

蒋虎臣

晋水字

大佛头

坚瓠秘集卷之一

长洲石农褚人获学稼纂辑

周公

陆云士先生【次云。】大有奇书。道统开自尧舜。传及周公孔子。故前代以周公为先圣。孔子为先师。四川文翁学堂。为周公礼殿。唐贞观时。始专祀孔子。而周公之祀遂废。大学衍义补。谓端祀孔。而周无庙。诚阙典也。惟云南有周公庙。以武侯征蛮。梦见周公。及渡泸水。祭猖神。擒孟获。心服南人。皆公教之。故敕所在祀之。愚谓尧舜禹汤文武。君也。周公。相也。相则在位。与皋夔稷契相等。惟孔子匹夫而为百世师。故特祀之。周公正不必与之并祀也。然孔子之后。衍圣封公。而周公之后无闻。是亦缺典。我皇上崇儒重道。于康熙二十四年。亲谒孔陵。并访周公之后。得东野沛然于布衣之中。爵之于朝。并及二程夫子之后。皆官以博士。前代所未行者。圣天子举而行之。俾天下后世。皆知以周情孔思为归。所以垂教者大矣。

宣圣

夫子之道。中庸而已。未若释老之生而多异也。然内典称孔子为童儒菩萨。颜子为光净菩萨。溧水县有童儒寺。唐景福二年立。以孔子适楚。经此故也。而道家真灵图。称孔子为太极真君。颜子为三辰司直。是强将孔颜拉入二氏之中。然夫子无异也。而亦有异人之处。如宋仁宗命宦者李邦宁。释奠。风起烛灭。铁炉陷入地中。明沙良着致诚修谓。闻琴瑟丝竹之音。自庙中出。此非示人以神。亦所以教后世也。元欧阳器虚。能结气为婴儿。从顶上出。时方丁祭。弟子马月林。请噐虚出神观之。凝神久久为马言曰。余初至文庙。见梓潼来省祭物。省毕而去。既而主祭者献爵读视时。止见一道太素之气。自天而下。贯人殿庭。祭毕冉冉而上。此浩然之气。至今存也。

宣圣授暦

明大内。设内书堂。小内侍读书处也。师用翰林五品为之。教法科条如乡塾法。嘉靖间有学生昼睡。祭酒鎻之空室。夜半闻呼殿声。云圣人到。书生习见帝驾。亦不为异。既到。非天子。乃宣圣也。书生跪曰。某以愚钝。求圣人开示。圣人曰。有书可取来。我亲教之。索案上止存大统暦日。为书生指诵一遍而去。天明。书生向同学言之。众未信。试令背暦。终本不差。遂大聪明。过目成诵。

端木子

顺治乙未。浙督学谷应泰。于杭州涌金门外。建子贡使越祠。祠前有池。池水沦涟。中种芙蕖菡蓞。清芬可。爱营厮尝入浴于其中。折残花叶。人莫能禁。守祠者无可如何。祝之于神。一时裸体水中者。皆欲起而不能。于是望空叩祷。居人怪异。为代求之。数人者方得出。白此无敢过而亵慢矣。又梁山志。书院峡中。有夫子崖。子贡坝。每当风雨。即闻读书之声。

白牛庙

客窗涉笔。河南有白牛庙。最灵异。其神牛首。双角峥嵘。努目侈唇。狰狞可畏。庙侧数十武外。有一池。祀之者。先至祠。祷迎之。輙有暴风。自池中起。冲入庙中。祭者欣然以为神受其享。崇祯时。有邑令入祠。讶之曰。焉有神而兽面者。不肯拜。左右曰。慢神必有灾。令终不拜。令里人车木涸池。水竭无所见。又令掘之。数尺。古碑出焉。洗视之。先贤冉伯牛墓。六字也。始悟白牛者。伯牛之讹。令为易其像。筑其茔。植其碑而厘正之。池畔之暴风不作。

灭髭避难

通幽赋注。卫蒯瞶乱。子羔灭髭。衣妇人衣。逃出。曰父子争国。吾何为其间乎。孔悝求之不得。故免于难。此避难而然。殆学天子微服过宋之意。王充论衡。谓子贡灭须为妇人。未识何故。岂传柴子而讹于端木耶。

漆雕子

十六国春秋。鲁人有泛海而失津者。于亶州见仲尼与七十子游于海中。漆雕氏授鲁人一木杖。令闭日乘之。使归。告鲁侯。筑城备冠。鲁人出海。投杖水中。乃龙也。以告鲁侯。侯不信。俄有飞燕数万。衔土培城。侯异之。大城曲阜。而齐冠至。不克而还。

书论仲由

感遇集。唐韩滉。帘问浙西。常有不轨之志。时有李顺。夜漂船不知所止。天明。泊一山下。上岸。见一乌巾古服。引诣一宫。有人自帘中语曰。有书寄金陵韩公。顺受之。出门因问赞者。此为何处。曰东海广桑山。是鲁国仲尼。得道为真官。理于此。韩公即仲由。性强。夫子恐其缀刑网。致书谕之。顺还投书。韩发视之。文九字。皆科斗书。不识。访能篆籕之人。有一客龎眉古服。自诣。言识古文。韩公以书示之。客曰。此宣尼科斗文也。曰。告韩滉。谨臣节。勿妄动。客出门不见。韩了然自意。克保终始。

朱魏享祭

宋咸淳间。蜀人彭澹轩。罢官。从江东归游武夷山。独行林薮。入草庵中。见二人。峩冠博帯。对食。招彭坐。俎中猪首一。羊肘一。鸡一。所言皆先天图。易传。性理之学。元妙深奥。问其姓字。右坐者曰姓魏。不言字。问左坐者不答。日暮辞出。明日。彭携仆挈榼再徃。无径可达。下山憇一富人家。言其所以。富家曰。异哉。吾昨至朱文公祠致祭。俎中之肴。正此三物。澹轩方悟左坐者为朱晦翁。而右坐者。魏鹤山也。此事载异闻总録。可补武夷山志之缺。

刘豪墓

义乌东平山。有宋平昌刺史刘豪墓。隆庆戊辰长至日。裔孙尙恭。因重修墓碑。掘地数尺。见石台。台上有一砖。方尺许。刻朱晦庵卜墓数云。天圣戊辰葬此丘。荫十八纪出公侯。子子孙孙垂不替。绳绳蛰蛰永无休。五百四十一年损。一十七岁裔孙修。戊辰戊辰新一石。重兴重兴于百秋。秘书郎朱熹记。按天圣戊辰。至隆庆戊辰。年数适符。而是目长至。又恰戊辰。豪之后人有刘仕龙者。在宋赠武节侯。而尙恭修墓时。果年十七。文公之数亦奇矣。刘之曾孙辉熺。皆文公门人。故为之卜而刻之墓。

乌石山神女

湖海搜奇。三山陈景着。弱冠时。元宵观灯。道逢女鬟。执绛纱灯迎于道左。景着惑之。随以往。至城外乌石山顶。神女庙。有盛饰女郎。候于庙门。见而叱鬟曰。此陈探花也。何乃挈至此。灯遂灭。女亦不见。陈惊眩仆地。至晓始苏。永乐乙未。果探花及第。

遁甲神

壶史。钱塘戴厚甫。精遁甲法。其母寝起楼上。一夕忽见红光贯室。开帏视之。乃一美女。独立榻前。援金钗以遗母。既而无所见。母以语戴。答曰。适祭遁神。遂至此耳。遁母见。某必不久于人间矣。由是怏怏。逾月而卒。遁甲一云循甲。言六甲循环。推数故也。

马郎妇

感应传。元和十二年。观音菩萨大慈悲。力欲化陜右。示现为美女。人见其姿貌风韵。欲求为配。女曰。我亦欲有所归。但一夕能诵普门品者事之。黎明彻诵者二十余軰。女曰。女子一身岂能配众。可诵金刚经至且。通者犹十数人。女复不允。更授以法华经七卷。约三日通。至期独马氏子能通经。女令具礼成婚。马氏迎之。女曰。适体中不佳。侯少安相见。客未散而女死。马乃葬之。数日有老僧杖锡谒马氏。问女所由。马氏引之葬所。僧以杖拨之。尸已化雄黄金。鎻子之骨存焉。僧锡挑骨谓众曰。此圣者悯汝等障重。故垂方便化汝耳。宜善思因。免堕苦海。语讫飞空而去。泉州粲和尙赞曰。丰姿■〈穴上幻下〉窕鬓欹斜。赚煞郎君念法华。一把骨头挑去后。不知明月落谁家。

鸭栏木

虎荟。万暦己丑。闽中有雷法振。居深山中。以烧炭为业。家有鸭栏木颇佳。法振偶念欲刻观音大士像。未果。一日入山烧炭。道遇猛虎。势将搏噬。忽有美妇人当前。叱虎。虎即慑伏。叩首而退。法振再拜称谢。因询妇人姓名。答曰。身是君家鸭栏木耳。法振大悟。遂命工雕刻。终身奉祀不衰。

高王经

感应传。东魏定州民孙敬德者。事观世音菩萨甚虔。后为横贼诬引。妄杖承罪。夜梦僧教诵救苦观音。敬德诵之。有司行刑。刀三斫而三折。监司具状闻丞相高欢。欢审扣其故。为表请免其死。孙还家。所奉观音像。项三刀痕。因之称高王经。

净面

系年录。宋秀州春旱。祷精严寺有验。重装观音像。夏旱复祷。郡守曾侯梦白衣夫人曰。我固当为此方致雨。然面目不净。三十里外无所见。不能与众圣会。奈何。明日诘其由。乃匠者欲圣容明润。用鸡子牛胶调粉故尔。遂改新之随祷即应。

梦示

说听增纪。嘉靖间。荆王梦人云。补我衣裳。当保佑王子孙。王曰。汝何物人。曰。但张目而视。侧耳而听。当自知之。觉而不识所谓。一日偶阅画。见观音像。顿悟神语。曰。张目而视。非观乎。侧耳而听。非音乎。府旁有观音阁。王往视之。栋宇毁坏。塑像为风雨剥落矣。亟命修餙。立碑记之。

仙女玩花

康骈剧谈。元和中。春物方妍。车马寻玩者相继。忽有女年可十八七。衣绣衣。乘马。峩髻双鬟。容貌婉娩。从以二女冠。三小仆。皆草头黄衫。端丽无比。既下马。以羽扇障面。直造花所。异香芬馥。闻于数十步外。观者以为出自宫掖。莫敢逼视。竚立良久。令小仆取花四枝。将乘马回。谓黄冠曰。曩有玉峰之约。此可以行。时观者见其举辔。有轻风拥尘。望之已在半空。方悟其为仙也。

氤氲使

清异录。朱起年踰弱冠。姿韵爽逸。伯氏虞部有女妓竉宠。艳秀明慧。起甚留意。宠尤系心。奈馆院各别。无由会合。起念之不置。一日至郊外。逢青巾短袍。担节杖药篮者。熟视起曰。郎君幸值贫道。否则危矣。起骇异。下马揖之。青巾曰。君有急。直言。吾能济。起再拜以宠宠事诉。青巾叹曰。世人阴阳之契。有缱绻司总统。其长官号氤氲大使。诸夙缘冥。数当合者。须鸳鸯牒下乃成。虽伉俪之正。婢妾之微。买笑偷期。仙凡交会。华戎配合。率由一道焉。我今为子祝之。临去。篮中取一扇授起曰。是名坤灵扇。凡访宠宠。以扇自蔽其面。人皆不见。自此。七日外可合。合十五年而绝。起如戒。往来无阻。后十五年。宠宠疫病而殂。青巾。盖仙也。

太岁

睽车志。平江黄埭张虞部。为人质直。每有兴筑。不选日时。尝作一亭。掘地得一肉块。俗谓太岁神。张不为异。命取瓦盆合而送之水中。就基而创。名曰太岁亭。又有客到。命取衣冠。俄而犬首顶其冠。束带于背以出。张笑谓之曰。养汝几年。今日始解人意。就取服之。乃出揖客。客退而犬自毙。谚云。见怪不怪。其怪白败。殆谓是与。

传碑语

钩玄。云南严清。父用和为医生。一日。其邻人死三日复苏。语人云。至一大第。宅有穹碑。主者令记碑上语。传示人闻。语曰。医生严用和。施药阴功多。自寿添一纪。养子登高科。诵毕遂瞑。已而清生嘉靖甲辰。弱冠登第。万暦初为冢宰。

发榜神

闇然录。隆庆庚午。浙士诸葛一鸣。读书杭城外大寺。当盛暑。偶于佛殿断藕自食。见金甲戎服人。自内出。大惊。以为武官。其人曰。我乃天帝遣放秋榜者。诸葛问榜有某名乎。其人曰。汝名在来科。今未也。诸葛恳请。其人曰。今所与相较一卷。本系汝亲。且能迟三年。更为汝福。因恳请不已。乃诺之。遂与约曰。掲晓之朝。即爇纸钱十万以谢。慎勿负约。再四丁宁而去。时诸葛试卷。在备列。与某卷相比。犹未定。御史梦人语云。一鸣中。一鸣中。适暏诸葛名。与梦合。遂录之。既捐榜。诸葛忘前约。晚始觉。将以明晓焚纸钱。而夜梦前金装者。披发身血淋漓。仓皇指诸葛骂曰。尔何爽约害我。我当报尔。愤愤去。明春会试。诸葛以怀挟。荷校棘门前。其懿亲某。浙省来科适中其名数云。

厕神

葆光录。天台有民王某。常祭厕神。一日至其所。见着黄衣女子云。某厕神也。君闻蝼蚁言否。民曰不闻。遂于怀中取小盒子。以指点少膏如口脂。途民右耳下。戒之曰。或见蚁子群聚。侧耳听之。必有所得。民明旦见柱础下群蚁纷纷。听之。果闻相语云。移穴去暖处。傍有问之何故。云其下有宝。甚寒。住不安。民伺蚁出。寻之。获白金十锭。

坑三姑

异苑载。坑三姑之神。姓何。名媚。字丽卿。莱阳人。寿阳李景纳为妾。其妻妬之。于正月十五日。阴杀之厕中。天帝怜之。封为厕神。俗传是日结草为形以祭之。占一年蚕禾之事必验。杂五行书。厕神曰后帝。

雷神现形

挥麈新谈。澧州一日大雨震雷。将一人家屋柱劈碎。举家惊怖间。忽见雷神入舍。形似乌鸦。高二三尺许。两足行地。两翅下有二手下垂。行遍屋内。烧一斗一秤。升屋至空中。方发迅雷一声。又拙庵杂组。康熙中。杭州官塘岸。有毒蛇。雷神将击之。忽逄产妇在河边洗秽衣。遂不能击。伏于岸旁。大于狝猴。形似蝙蝠。其妇惊骇而去。土人始不敢近视。既而寂然不动。乃以物拨之。见其翅下有手。闻于县令。呼道士祈禳。道士命置七缸。缸按七星。各满贮香水。施符设法。凡一昼夜。雷神始跃入于缸。七缸浴遍。腾空发声而去。

雷神戏二儒

墨池浪语。二老儒途行遇雨。避一老妪家。雷电方迅。二儒因剧谈。雷为天地之气。搏击发声。雷斧雷神。事之必无。妪起点茶供之。忽霹雳一声。二儒不见。妪讶曰。天雨若此。胡为去耶。二儒乃在柜中叫妪。妪曰。柜固鎻也。二位敢钱眼中钻入耶。二儒曰。吾亦不知。忽有人寘我于此。始悟雷之有神。怒吾軰狂谈耳。老妪启柜。则见二儒之发。彼此茎茎相结。倐忽所成。不亦巧乎。

雷击赃吏

吴中往哲记。成化中。吾郡朝真宫道士吴允中。善符呪术。尝驱蝗治妖。随祷輙应。郡守命于玄妙观祷雨。允中噀墨渖则云合。以杨枝洒水则雨至。以胡桃掷空中雷电随所向而作。填间积水三尺。时官吏立两中。不敢退避。允中大呼雷神。有滥赃者。请击之。雷火绕庭。官吏有失措仆地者。

东库五通神

武林闻见录。宋嘉泰中大理寺。断一大辟。决数日矣。一日有叩狱吏门者。出视之。即所决囚也。惊问曰。尔为何得至此。囚曰。某死无憾。但有一事相凂。泰和楼五通神。皆某等軰。近一他适。见虚其位。某欲充之。因无执凭。求一差檄。明言差某充某位神。得此为据可矣。吏不得已许之。囚又出银一笏。烦制靴帽袍带之属。言讫而去。吏不敢泄其事。乃为书牒一道。制靴帽袍带。候中夜焚之。次日。梦有驺从若王者。下车致谢。经数月。邂逅东库中楼上五通神。日夜喧闹。知库人不得安息。酒客亦不敢登饮。例课甚亏。无可奈何。狱吏遂以向所遇密告之。吏曰。此必前所云他适鬼已归耳。乃相与增塑一像。夜遂安妥如初。

五云山五通神

北墅手述。崇祯癸未。时当重九。有数书生。约登杭州五云山。以作龙山之会。贾勇而上。休息庙中。时未及午。庙祀五通神。一生戏拈神筄卜曰。我軰今日得入城否。筄语示以不能。书生睨视阶晷。大笑曰。何神之有灵。刻尙未午。而曰我軰不得归耶。随步下。至一溪头。见双鲫游泳。回异凡鱼。书生共下捕之。或远或近。或潜或跃。或入手中。泼刺又去。书生期以必得。脱衣作网。良久。得之。贯以柳枝。携出山麓。至南屏酒家。则月上东山。禁门扄钥矣。命童子烹鱼取醉。童子谓鱼游釜中。久之不熟。命童子添薪益火。其游如故。又加踊跃。有碎釜声。书生急往视之。俨然鱼也。取出。乃木筄耳。因共惊悔。越旦。归筄庙中。以牲醴祷神而去。

神告宰相

游覧志。台州谢深甫。家本寒微。父母赁舂以食。某招深甫教子。一夕宾主对饮。夜半酒渇。无从得水。庭前有梨方熟。遂登树啖之。群犬环吠。深甫不敢下。主人梦黑龙蟠树上。为犬所吠而觉。开户视之。见树上有黑影。诃问之。深甫曰我也。主人逐犬。深甫下。主奇之。遂妻以女。后领乡荐。草履赴省。至曹娥渡。与渡子钱。嫌少不渡。反詈之。深甫乃从他渡至嵊县。宿古庙中。祝遇之厚。又饮以酒。深甫讶之。祝曰。夜梦神告我。明日有宰相来宿。今日惟官人至。深甫焚香祝曰。若成名。当使庙貌一新。是年果登第。遂修庙宇。后为浙漕。至曹娥渡。渡子伏地请罪。深甫笑而遣之曰。我不汝罪。今后台州秀才往来。勿取渡钱也。

神起立

都元敬谈纂。四川合江李实。微时。过其乡土地祠。见像起立。心窃怪之。归告其母。欲碎其像。母止之。神忽托梦于人云。李秀才过。吾敬之。起立。彼不知。乃欲碎我。微其母。吾不免矣。为吾致谢。李后醉过其祠书像背曰。此神无礼。合送鄷都。乡人复梦神泣告曰。李秀才将送我鄷都。烦急求救于其母。乡人往告。母命涤之。景泰初。果至左都。

关圣庙

南京十庙将成。克期祭告矣。高皇梦一人。頳面缘衣。手持巨刀。跪谓曰。臣汉寿亭侯闗羽也。陛下立庙。何独遗臣。上曰。卿于国无功。故不及。神曰。陛下鄱阳之战。臣举阴兵十万为助。何谓无功。上乃颔之。神去。早命。工部别立一庙于旁。限三日而成。

三丰异物

白醉璅言。张三丰在甘州留三物于观中。一为蓑笠。一为药葫芦。人有疾者。或取一草投其中。明旦煎汤饮之。疾立愈。其三为八仙过海图。中有寿字。有都指挥得之。悬于堂。未以为奇。一夕有亲故假宿。闻海涛汹涌声。以为黑河坝倒。明旦告于主人。主人怪而物色之。始知其声从圗出也。后皆为中贵取去。

婚姻前定

夷坚志。林聪字审礼。在太学。昼寝。梦一美女告曰。我西京孟检法女。花不如也。君异日登科当在洛。愿无他聘。林觉而志之。大观三年。擢第。果调河南尉。以事至天女寺。与老尼语。因问此地有孟检法乎。尼曰有。问有女乎。曰一女。号花不如。近已嫁矣。林惊异。默茹后时之恨。女未嫁时。亦梦男子曰。我林审礼也。愿婚之。女觉不晓所谓。亦不知林之有梦也。数日女夫死。林知之。通媒结信。俟女除服始成礼。他日各言所梦。始知为前定云。完颜亮妃。亦号花不如。

豢鼠

杭州钱参政处和。好饵鼠。每食輙贮余粒。三击盆则群鼠傫傫而至。食讫乃去。洎迁政府。及帅越师闽。以至挂冠归里。鼠至如初。迨钱亡乃不见。吾苏张氏。居都宪行台之东。日聚群鼠。观者纷至。輙投。以钱家贫頼以稍裕。后有无頼。怀一猫以往。群鼠应呼而出。掷之以猫。啖其一二。余俱惊避。后竟不出。张氏衣食绝焉。近日京都菜市口。熟麫店中。壁间畜鼠。欲观者。店小二以筯击桌。亦群出。啖以瓜子胡桃。食毕即去。

金华猫精

说听。金华猫。畜之三年后。每于中宵。蹲踞屋土。伸口对月。吸其精华。久而成怪。入深山幽谷。朝伏匿。暮出魅人。逢妇则变美男。逢男则变美女。每至人家。先溺于水中。人饮之。则莫见其形。凡遇怪者。来时如人。日久成疾。夜以青衣覆被土。迟明视之。若有毛。必潜约猎徒。牵数大。至家捕猫。剥皮炙肉。以食病者。方愈。若男病而获雄。女病而获雌。则不治矣。府庠张广文有女。年十八。殊色也。为怪所侵。发尽落。后捕雄猫始瘳。

洞庭鼍

独异志。炖煌李鹬。闻元中为邵州刺史。挈家之任。渡洞庭时。晴明登岸。因鼻衂血江上。为江鼍所舐。俄然复生一鹬。与之无异。鹬之本身。为鼍法所制。系于水中。其家奉鼍妖就任。为郡几数年。因天下大旱。道士叶静能。自罗浮赴诏过湖。见沙中一人。面缚困顿。问之。鹬以状对。静能书符帖巨石上。石即飞起空中。鼍妖方拥案判事。为巨石所压。乃复本身。时张说为岳州刺史。具奏。并以舟檝送鹬赴郡。家人妻子乃信。今舟行者。戒不沥血于波中。以此故也。

山魈

白醉璅言。广东山僻处。有山魈。牛是鬼。半是人。能隐能显。止一手一足。必两人相帮。然后能行。亦租民田耕种。至秋收。田主必分半与之。若多占升斗。能向其家作崇。其妇女好施脂粉。客或于彼投宿。称为山姑。送与脂粉。其妇乃喜。恣与饮食。不若索值。又善伏虎。虎至。妇輙批其耳。掌其面。曰斑子斑子。勿惊吾客。虎即帖然。摇尾而去。

木客

花月新闻。赣州兴国上。洛山有木客。形颇似人。自言秦时。造阿房宫。采木者。食木实。得不死。能诗。时就人间饮酒。此近乎仙者也。有客静夜弹琴。有一人时来就听。每夜闻琴必至。客疑之。中宵出其不意。忽以裈罩其首。急取火炙其面。其人强挣而脱。天晓寻之。见一老桑如人。树头有炙焦痕。伐其株。血濡缕出。此近乎怪者也。

山精

抱朴子。山精如人。茸毛在面。山海经之说也。又闻形如小儿。独足。足向后。名曰蚑。或来犯人。呼其名即却。又名超空。可兼呼之。又云。山精如鼓。赤色一足。名曰■〈犭军〉。又云。一种长九尺。衣裘戴笠。宛然如人。名曰金累。

旁不肯

史册拾遗。元豊中庆州界内。生一种虫。名子方。秋田之际。害稼殆尽。忽又生一种虫。名曰旁不肯。形如土狗。喙上有钳。涌地而出。遇子方虫。以钳镊之。悉为两叚。旬日子方虫皆尽。歳得大稔。忽灾忽祥。亦异事也。

海蛮师

嘉佑中。海州渔人获一物。鱼身而首如虎。亦作虎文。有两短足在肩。指爪皆虎也。长八九尺。见人则泪下。有父老识之曰。此之谓海蛮师。昔曾见之。又北宋之末。有一渔人获一能歌之鱼。名曰海多。皆异物也。

巨蚁

万暦中。马绪谪潮州。得巨蚁。长尺余。盐渍之。归夸北人。见紫桃轩杂缀。余舅氏王漆园。于广中见一蚂蚁。如猫大。以小练系之为戏。具录之以资博识。

千里驴骡

湖海搜奇。陜西民家。畜一驴。其婿借乘远适。踰时往近百里如飞。壻心爱之。翁问归何早。婿诡云。驴劣。行十里即卧。不肯起。因牵之归。乃误我往返耳。翁信而憎其驴。杀而烹之。婿闻急止之曰。我戏也。然驴已皮矣。惋恨良久。取其腹。视腰有六贤。盖千里驴也。翁怒而绝其婿。又一人尝省亲山东亲家以一骡至。时日暮道远。恐其不达。主人曰。此千里骡也。倐忽抵其家。

马生角

湖海搜奇。万暦辛丑。麻城卢之孔之子科儿。往沔阳贩马。见彼地有一紫色骒马。头生二角。长二寸余。色如象牙。而纹理亦如之。乡约报郑州同。郑恶其多事。责乡约而不问马。科儿用价五金买来。中途遇人盘诘。多方求解。始得抵家。

孔廪巨鼠

湖海搜奇。衍圣公庾廪中。有巨鼠为暴。狸奴被啖者不可胜数。一日有西啇。携一猫至。形亦如常。索价五十金。曰保为公杀此。公不信。商固要文契而纵之曰。克则受金。公乃听之。猫入廪。穴米自覆而露其喙。鼠行其旁嗅之。猫跃起。啮其喉。鼠哀鸣跳跃。上下于梁者数十度。猫持之愈力。遂断其喉。猫亦力尽。俱毙。明旦验视。鼠重三十余觔。公乃如约酬啇。

猫治鼠怪

盐城令张云。在任养一猫。甚喜。及行取御史。带之同行。至一察院。素多鬼魅。人不敢入。云必进宿。夜二鼔。有白衣人。向张求宿。被猫一口咬死。视之。乃一白鼠。怪遂绝。

应氏白犬

湖海搜奇。缙云应某。夜无故。大门自启。到晓复合。而拴不上。应翁疑之。至夕潜伺。见家白犬。人行至门。举前两足。如拱手状。门拴自坠。翁尾之行。至一池中浴。浴毕。向月百拜。口呜呜作声。俨若人态。应翁潜返不言。犬入。以喙扄其扉。以足扶拴。拴不能起。乃已。明夜。应翁操杖。匿扉旁。俟犬方立而揖。力杖杀之。剖其腹。肠中得草一茎。如席纬。鲜翠如生。或云是仙草也。

白獭神

挥麈新谭。江阴陆九龄。屋旁有石锸一座。乃先世以备旱潦者。岁久倾圯。其祖欲修筑之。计工石次。梦一白衣老人谓曰。托身锸下有年矣。公勿修葺。葺则妨我。祖觉而不信。然终不能动其石而止。后父复欲修葺。亦梦白衣老人曰。公幸止工。否则劳而无益。父曰。吾必不汝从。然汝何入。而栖于此。乃以指书几上曰。我白獭神也。觉而笑曰。刘黑闼尙为唐太宗所灭。况白獭耶。决意为之。拆其石将尽。独下二石。百人不能拽。乃已。后人每见白衣翁往来岸上。或作大木。浮出水面云。

庐陵石鹿

白醉璅言。庐陵县。每歳夏秋。有鹿夜出。至县衙。触物成声。逐之。輙失所在。推官蔡任远摄县事。方纳凉举杯。鹿以角翻其几案而去。蔡问何人所蓄。吏言此物为怪二十余年。不知所栖止。蔡心异之。一日阅库藏。见土地神案下一石鹿。大如猫。血干渍其身寸许。盖祭土神。即割鸡血以沥之也。蔡悟。以铁锥碎而粉之。血流如泉。怪遂止。

萧山鬼督

萧山城楼。下瞰邑学。有魅出没。人不敢登。魏文靖公【骥】为诸生时。与同学决赌。吾能宿此无恙。诸公醵金若干。为我寿。诸士许之。公携衾褥茶烛而登。月明朗读周易。诸士潜于斋中觇望之。二鼓呵殿声自南来。一青面鬼。首双角。坐肩舆。冠服甚异。从者百人。去楼数十武。鬼卒窥见白云。魏尙书在此。魅似不悦云。家去。折舆而北自女墙下。投周氏而息。诸士怖甚。掩关不敢喘气。公安寝达旦。告诸生以魅状。诸士敬服。各出金为赠。公潜访周氏。周素钦其名。延坐设食。徐问君家所事何神。周蹙额曰。小女年及笄。为妖神所据。昨云今夕与大王成婚。要具花烛。无如之何。公曰我能治之。然何以为谢。周曰。君诚能驱崇。当以小女侍巾栉。公请女出房。索笔砚书其衾云。魏尙书夫人周氏。书讫而去。至夕。魅复自城而下。车马杂杳。烜丽莫比。堂中陈设甚盛。魅见女。握手交语。请丈人丈母相见。翁媪不得已。拜延入席。传觞欵语。了不畏人。宴毕。携女入室。手掲罗帏。见衾上七字。大惊。一卒前白曰。午间老贼以女许魏尙书矣。魅叹叱。登舆而去。女自尔恍如梦醒。既而魏来。周迎入为治装。择日以女配之。后仕至南京吏部尙书。其女封二品夫人。

犬活死儿

白醉璅言。南京水西门外。王宝石家。偶来一大黑犬。逐之不去。又非比邻物也。数日后。清晨时。行人以担荷一小棺过。犬跃起。啮其手棺坠地。遂破。其中婴儿苏矣。行人聚观。犬忽不见。是犬来专为活此儿也。

鼠精

白醉璅言。临江李鏊。性勇不畏鬼物。嘉靖初。薄游湖口。人延训子。而所居湫隘。北有高楼。封鎻甚固。问主人曰。何不假馆。主人曰。此为妖物所据。不可居。鏊曰吾不惧。主人不得已。启其鎻以入。尘埃积寸。鏊汛扫供张。为久居计。时生徒十余人。童冠杂坐。日暮散去。鏊坐至更余。卷衣假寐。怀梃以俟之。忽楼阶有人行声。少选。一神步人楼中端坐。鏊视其状。顶金幞。衣绛纱。执象笏。垂髯及腹。面色狞恶。若世所塑城隍神者。见鏊欣笑。举笏抑扬。如舞状。冉冉至床前。以鼻向鏊左耳一吹。左耳忽聋。鏊念倘更迟留。定遭魇死。俟其渐近。举梃。尽力击之。中其腰。有声。呦然而去。鏊起。呼主人曰。汝促索仗来。吾与汝缚怪。便共踪迹楼下。至北廊垣曲。有一穴。大如斗。锹锸掘之。深三尺许。得死牡鼠一头。毛作赤色。髯长尺许。秤之重七斤。剥其皮。腰有凝血。知中其要害。故仅能入穴而死。

面具治怪

湖海搜奇。金陵有人担面具出售。即俗所谓鬼脸子者。行至中涂。遇雨沾湿。借宿大姓庄居。庄下不纳。权卧门檐下。中夜不寐。面具经雨将坏。乃拾薪爇火以熯。首戴一枚。两手及两膝。各冒其一。以近燎。三更许。见一黑大汉。且前且却。某大声叱之。黑汉前跪曰。我黑鱼精也。家在此里许水塘中。与主人女有情。每夕来往。不意有犯尊神。恕责。其人叱之速去。明旦。告主人以所见。某小女果病崇不安。遂竭塘渔之。得乌鲤重百余觔。乃腌而担之归。

高丽寺

北墅手述。高丽寺者。高丽国王。为其世子所建。宋神宗时。国王祈嗣于佛。得一子。昼夜啼哭。惟闻木鱼声则暂止。一日有声自空中来。王命寻声所自起。愈寻愈远。渡海而南。得之武林镜湖之畔。一僧端坐。按节击鱼。使者敬礼。僧前请涉朝鲜以疗世子。僧曰世子云何。使告以故。且言臂间有佛无灵字。僧曰异哉。为尔往视。渡海见王。王出世子。僧合掌作礼。世子笑而受之。王异之问故。僧曰此吾师也。先为舆夫。肩舆得金自给。外以余赀投井。积久出金建刹湖上。遂为释。吾钦其德。为之徒。吾师一年而跛。明年盲。三年为雷击以死。吾深不平。因濡笔题佛无灵字于其臂。孰意今生于此。王曰。审如是。佛有灵矣。安知非夙世之孽。并报于一世。而后偿其善果乎。因建寺于其旧地。颜曰高丽。且进金塔以表奇。

喻弥陀

北墅手述。喻弥陀居杭州妙行寺。精于畵佛。凡画佛。先静坐凝想。忽现佛光。大如明镜。僧俗同见。自是笔愈有神。客问何不去参禅。喻曰。生平只解畵弥陀。不解参禅可奈何。幸有五湖风月在。太平何用动干戈。方腊之乱。杀戮最惨。忽犯钱塘。师造其前。请以身代一城之命。贼为感化。其锋少戢。

杯渡

梵志。杯渡和尙。尝乘木杯渡水。携杯至岸。数人举之不能动。窥其中。有四小儿镇之。乃四天王也。见渔人得鱼乞其放生。不许。取两石子掷水中。俄有二牛相鬪。网悉破。碎不复见牛。渔人怅然而悔。

罗汉移居

湖壖杂记。康熙元年。净慈寺罗汉堂将灾。先一夜五鼓。残月在天。行人有自西山来者。见纷纷衲子。相皆奇伟。约有数百。皆肩负瓢团。持携杖拂。行人怪之。问其何自。曰净慈向灵隐讨单驻足。翼日。罗汉堂焚。始知其所见者。乃五百应真云。

蒋虎臣

金沙蒋虎臣先生【超。】生时。父梦一僧。言由峨眉山来。竟入内。惊寤。顷之。夫人举一子。名之曰峨眉儿。顺治丁亥。登进士第三人。生平喜跏跌而坐。后督顺天学政。报满即以病辞。弗复归里。抵蜀。至峨眉。留憇伏虎寺中。后室久扄不启。僧云。本寺一古德居此。临逝云。五十年后。重来启此。公知是前身。启之。宛然若一也。遂禅定于斯。康熙癸丑三月。无疾端坐而逝。留一诗云。翛然猿鹤自相亲。老衲无端堕业尘。曾向镬汤能避热。那从大海去翻身。功名傀儡场中物。妻子骷髅堆里人。只有君亲难报答。生生长是祝能仁。开关闭关。又一王守仁也。

晋水字

宋晋水法师。写华严经于乌戌。天为雨华。飘坠高丽国中。其花每瓣有晋水二字。国王遣人寻访得之。深为叹异。因构宝华阁。元时湮没。天启二年。有僧道琳搜其址。结庵。名古华严庵。陈眉公为作记。

大佛头

西湖大佛头。乃宋高宗时沙门思净所镌。思净俗姓喻。工畵佛像。号喻弥陀。大佛之石。本在江濵。相传为秦始皇缆船石。后因潮落。遂显湖山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