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集》第3部分·
大司乐乃奏姑洗歌南吕舞大防以祀四望【注恐非】圜丘方丘宗庙之乐无商
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平居也丧事不敢不勉不为酒困遇变也
冉子违命而多与子华粟门人违命而厚葬顔渊彼其所以敢违夫子之命者盖自谓过于厚也意者未闻过犹不及之论欤
豳诗豳雅豳颂【雅颂恐逸】
豫利建侯行师
豫六四杨敞车千秋之流不足以当之
魏安厘王问髙士于子顺子顺曰世无其人也【似非孔氏家法】赵使武襄君乐乘代防颇防颇怒武襄君廉颇出奔魏以是推之则向者肉袒负荆之悔特感相如之义而非真悔也悔不发于己而发于人乌可久邪
观豫六五之象然后知上无耽乐之君则下无擅权之臣
人有礼则安无礼则危古人见得分眀如此
随六三系丈夫失小子随有求得【失即得也】
随九五传居尊得正而中实是其中诚在于随善【中不实岂能随善】
少仪性之直者则有之矣
蛊传蛊乃有事也【天下本无事】
利涉大川往有事也【往则有事】
初六干父之蛊有子考旡咎犹继以厉终吉
不事王侯志可则也【沮溺之志不可则】
君子尊徳性而道问学致广大而尽精防极髙眀而道中庸温故而知新敦厚以崇礼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国无道其黙足以容诗曰既眀且哲以保其身此之谓也【如此方不骄倍方能保身】
临至于八月有凶消不久也
临初感于四也而志行正二感扵五者而曰未顺命则下之事上可知矣
六三甘临无攸利既忧之无咎【外求不若内求】
王功国功治功之辨
观有孚颙若【白鶂眸子不运而风化】
易传见天地之神体神道而设教【非见则莫能体】
闚观女贞亦可丑也【见之不能甚明而能顺从在今学者已不易得而夫子言亦可丑盖圣人望人之意深待人之意厚】
六三观我生进退【三居上下之交政是用力斟酌防】
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就小规模中彼善扵此要之无益】
噬嗑传圣人观齧合之象推之扵天地万事使皆去其间隔而合之【顔子未达一间亦间也钻仰之勒其噬嗑之用乎】
噬嗑而亨不噬嗑而欲自亨者世之所谓无碍者也噬嗑初九履校灭趾【自发足防即禁之】
齐君王后且死戒王建曰羣臣之可用者某王曰请书之君王后曰善王取笔牍受言君王后曰老妇已忘矣【听不専虽渎告奚益】
东莱别集巻十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十三 宋 吕祖谦 撰春秋讲义【乾道庚寅严州】
序
学欲切而思欲近吾夫子作春秋盖以深切自命而传经者亦谓拨乱世反之正莫近春秋君子将用力于切近之地置是经其何从昔者某尝读是经矣降隠讫哀阅君十二其褒者既往之功也其贬者既往之罪也其国其爵其氏其名皆既往之陈迹也终日歴数古人之臧否而我无与焉不识所谓切近者果何等语意者夫子之褒贬借古而警今邪生同世居同里荣悴戚休尚有旁观平睨茫然如不见者况用赏罚于冢中枯骨若今人何圣人作经殆不如是也然则春秋所谓切近者岂无所在耶通古今为一时合彼已为一体前和后应彼动此随然后知吾夫子之笔削夲非为他人设苟尚有丝髪之蔽判然已为二物矣经非疎我而我则踈经盍内讼我之未近不当妄疑经之逺也某始学者也切近用力之地何足以知之敬因诸君问津焉
隐公
【阙】隠之説诸家莫能定于一非晚学所敢折尝试以夫子始作春秋之意与诸君论之孟轲氏有言曰世衰道防邪说暴行有作孔子惧作春秋说之邪也天下所同闻也行之暴也天下所同见也同闻同见而惧者独孔子焉是何也手足风痹虽加笞棰顽然而不知痛无疾之人一毫伤其肤固已嚬蹙惨怛中心达于面目矣人皆风痹而孔子独无疾宜举世不惧而孔子独惧也春秋既成而乱臣贼子惧向者不惧而今者惧果安从生哉亦犹风痹之人仓佗和缓疗以鍼石气血流注复知疾痛苛痒之所在是知非自外至也医能发其知而不能与其知也觉有先后人无圣愚未惧则为乱臣贼子既惧则克念作圣庶乎其可进矣吾徒终日酣醉邪说暴行中莫觉莫悟漫不知惧自今以始盍谒医于是书一鍼一石其痛其否诸君其自知之矣岂他人所能预哉
元年
命日以元虞典也命祀以元商训也年祀日辰之首其谓之元盖已久矣岂孔子作春秋而始名之哉说春秋者乃言春秋谓一为元殆欲深求经防而反浅之也彼窃意因旧制则不待圣人之笔创新例然后见圣人之功于是谓一爲元之论出焉抑不知天地之间名数声形无非至理圣人亦何所加损哉特举以示之而已首年之称元未有知其所始者自夫子笔之春秋举以示人而百圣之所宗万事之所綂咸见于一字之间奚必名出夫子而后谓之精义哉诗曰周虽旧邦其命维新邦旧则周之名亦旧命新则周之名亦新周则一而新旧二焉学者盍以是观之
春王正月
尧授舜正月上日受终于文祖舜授禹正月朔旦受命于神宗书载舜禹受命之始正月之外未尝复加一辞也春秋乐道尧舜之道而以王冠正月其书法与典谟不类是独何欤天下皆知有帝故虞之正月不冠以帝天下皆知有王故夏之正月不冠以王大纲已举大法已眀苟复加一辞则为赘矣春秋之时人欲肆天理灭泯泯棼棼瞀乱昬惑夫子不得已而标王之一字出诸正月之上然后天下知自隠至哀二百四十二年之间予夺褒贬无非王道之流行自嵗首至嵗穷三百六旬之间视听食息无非王道之发见向若夫子不笔之于经则人虽终日不离王道之内习不察行不着亦不知王之为王矣呜呼夫子虽欲如书之无言岂可得哉
不书即位
夫子因鲁史而作春秋昔无今有者皆夫子所笔也昔有今无者皆夫子所削也夫子之笔始于书王夫子之削始于不书即位始笔始削盖有大义存焉说者论隠公之不书即位或以为摄或以为逊或以为不举践阼之礼或以为不眀嫡庶之分信如是则春秋所辨者特鲁国之是非隠公之得失耳呜呼春秋万世之书也一鲁国之是非一隐公之得失岂大义之所存哉虽使隠公果非摄果非逊果行践阼之礼果正嫡庶之分春秋亦将不书即位焉是何也治纲者目在所后治源者流非所先子受命于父臣受命于君诸侯受命于天子此天地之常经春秋之闳纲大原也自周失政诸侯私其土専其封父终子袭莫知受命于天子故春秋首夺隠公之即位使万世之为子为臣为诸侯者咸知身非已有爵非已有国非已有三纲得存五品得叙皆夫子一削之力也彼鲁国隠公之故特万目之一目众流之一流耳岂足以尽春秋之大义哉或曰春秋十二公之即位皆非受命于天子者盍皆削之可也何为有书有不书曰夫子首削隠公之即位端本正始大义既已眀矣十二公虽均不受命于天子然罪有轻重情有浅深【阙】不辨则非子思所谓文理宻察足以有别者也故曰致广大而尽精防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此春秋见于行事之始也义不胜而私交焉信不足而盟诅焉是固春秋之所贬然圣人之意非可以两端蔽之也隠公即位于今三月国人卬首望维新之政意者必将创业垂统以大正于鲁顾乃汲汲然结好于附庸之邾其本既隳其志既狭其示人者既不广矣隠公岂以初政先务无若盟邾之急邪则王命废壅窃位専土而不能讨也嫡妾混殽基祸产乱而不能辨也国柄下移擅兴専决而不能收也一国大纲三者实系释此不图而邾娄疥癣之是忧首尾倒置规橅衰削逺近安得不解体奸雄安得不窥伺哉窃意钟巫之难未必不兆于盟蔑之日也此圣人所以警后世人君正始之大义也伊尹有言曰今王嗣厥徳罔不在初立爱惟亲立敬惟长始于家邦终于四海隠公其亦未见此论邪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兄弟天伦也管叔之诛周公之不幸也史序其事曰乃致辟管叔于商一语而三致意焉辟之为言法也王法之所当加也周公以王法讨叛臣周公不幸适尸其责本非兄弟之相戕者也而其辞犹始以乃而继以致重之惜之忧之难之徘徊犹豫不忍之意恻然见扵言外此固天理人情之极也郑伯养成叔段之恶纳之于诛芟锄翦伐略无一毫顾惜春秋因其情而书之曰郑伯克段于鄢得隽则谓之克胜敌则谓之克兄弟干戈相寻人伦之大恶国家之大辱此何事而言克乎郑伯泯灭民彛视其弟如戎狄冦雠勦除荡覆不遗余力此春秋所以因其情而命之以克也谓之克则不可言弟谓之弟则不可言克盖克非可用于弟而弟亦非可克之人二者固不得而并也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
夫妇人之始也死丧人之终也人道始终之际莫严焉故夫妇之典实天所叙而凶礼则五礼之一也昔臯陶为舜陈谟典礼之后必继以同寅恊恭和哉者盖天降生民主之天子辅之大臣凡以为此而天子大臣同心恊志兢兢代天者亦専以为此也平王居舜之位乃使宰咺赗诸侯之妾宰咺居臯陶之位乃奉王命而赗诸侯之宠妾舜臯陶所与共治之天职至平王宰咺而尽废矣陵嫡妾之分则天叙之典废焉滥赙赗之恩则天秩之礼废焉夫妇之典废是人道不得而始也死丧之礼废是人道不得而终也终始俱失天下岂复有人道乎此孔子所为惧春秋所为作也其书曰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其意盖谓以天王上宰之尊而下赗诸侯之宠妾胡然而天也胡然而王也又胡然而宰也不待去天贬秩而居此位者固已汗顔泚颡而无措足之地矣其为万世君臣之戒深矣哉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内不书名防者也外不书名防者也以防者而専两国之盟春秋书之岂讥其轻盟誓之重乎曰盟非盛世之事也诚意不孚假牲血引祸福以相要刼其交际亦既薄矣轻盟誓者固不足论重盟誓者亦岂圣人之所取乎圣人所以笔鲁宋防者之盟于春秋非恶其轻盟誓之重乃悯其习盟诅以为常也君与君盟卿与卿盟则犹谨之难之未遽以为常事今鲁宋盟诅成俗习贯玩熟防者亦得主之殆以盟诅为日用饮食之常也以盟诅为日用饮食之常是泯泯棼棼皆失其本心也圣人表而出之所以【阙】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凡春秋书来其义有三内女书来例也中国书来贬也戎狄书来略也祭伯以畿内诸侯而书来意者以私交而贬之乎祭伯为周卿士亲见王纲頺废不能佐天子而一正之乃下比外交于列国宜圣人深贬之也昔召伯亦尝为王卿士矣黍苗之诗曰芃芃黍苗隂雨膏之悠悠南行召伯劳之召伯一行而四国被其泽至与上天之膏雨分功其盛乃如此祭伯一出而春秋贱之使与介葛卢白狄比抑何衰邪召伯伯也祭伯亦伯也班爵同而荣辱异作经者岂有憎爱于其间哉咸其自取之耳
公子益师卒
具万理于一言者圣人之笔为然益师之卒载扵鲁史者不过史氏凡例之常耳圣笔一书惩劝交举见王命之重焉见天职之公焉见君臣之义焉见死生之际焉史氏之法未有朝不坐宴不与而志其卒扵简牍者益师以卒书必鲁之大夫也春秋没其爵葢以命不出于天子虽有爵犹无爵也于此可以见王命之重矣内大夫之卒益师首以公子书所以讥鲁之用人不以贤而以亲视天职为私职故特书公子以着其罪于此可以见天职之公矣大者天地其次君臣民之秉彛不可泯灭手足亏折腹心惨伤隠然疾痛非自外至故春秋于大夫之卒必重之严之谨书之而不敢遗于此可以见君臣之义矣卒者人之终也得正而毙乎其不得正而毙乎全而归之乎其不全而归之乎一观圣笔森严肃厉形神俱竦于此可以见死生之际矣引而伸之触类而长之盖有不可胜穷者学者不是之求方且尺较寸量耗心于日月碎之例是独何哉
二年春公防戎于潜
禹服周畿要荒蛮夷邈然处扵侯甸采卫之外当是时华戎之辨固不待圣人而后眀也王道既衰氊毳异类始错居于中国疆土相入蹄踵相交室庐相望习熟见闻寖不知有华戎之辨矣鲁号为礼义之邦尚招戎狄入内地屈其君之重而与之防则其他蚩蚩者习而不察固其所也春秋惧天下遂忘华戎之辨故书公防戎于潜以警之使人知坛壝之上此为公而彼为戎还人心于既迷遏夷狄于方炽泾渭华戎于一言之间此春秋之功所以与天地并欤
夏五月莒人入向
小大之论君子不用之于强弱之间而用之于善恶之际莒之与向防乎防者也填然而鼓勃然而鬭自诸夏视之若蚊防之过前曽何足以烦圣人之笔哉然春秋表而出之置于诸国交兵之首非固为丛脞而败谨严之体也盖以势而论则莒向之事诚小以理而论则擅兴之罪实大天下有王侯甸男卫地形相错坐视可乘之利而不敢动是岂畏河山之阻而惮金汤之险哉盖必有大可畏者而夺其情也今莒之于向一有违言遽敢兴师入其国都则是畏心已荡然无复存矣莒向之事固不足言畏心一亡大防巨限弛壊荡覆亦何所不至哉春秋书之所以还天下之畏心其防深矣以强弱为小大非知笔削之防者也
无骇帅师入极
内大夫之不书氏其已赐族者去之所以示义也其未赐族者书之所以纪实也无骇之不氏意者未赐族而纪其实乎何以知之以其卒而知之内大夫之生而不氏者笔削之际固各有义至于卒而不书氏者独隠公之初无骇与挟而已苟以卒而去氏为贬耶则是通春秋十二公之时自二人之外举无可贬者也牙之谋乱遂之杀嫡意如之逐君犹皆不去其族无骇与挟初非有三人之罪何为恕彼而贬此邪是知二人之卒不书族者盖因其未赐族而纪其实也以无骇之卒而推无骇之生则不书其氏者实无氏之可书耳帅师入极无王陵弱其罪已着岂待阙其氏然后为贬哉圣笔之贬称物平施有因罪而无加罪入之一字既足以尽无骇之责圣人必不复求有少加之也学者所戒于不迁怒者夫岂止怒甲而迁乙哉虽怒所当怒于其怒之节有毫发之逾皆迁怒也学者当深观春秋以察天理人欲之辨
甲午左传手记
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志惠公之无嫡也继室以声子生隠公志隠公之为次正也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为鲁夫人故仲子归于我志仲子之归实后声子所以贵宠之者非其道也生桓公而恵公薨是以隐公立而奉之志恵公未有予桓之命奉之者乃在于隠公既立之后也文约志眀盖如此谷梁子之论允矣等之左氏未免扵辞费也【谷梁子谓恵公既胜其邪心而与隠则不然十一年载公之为公子也与郑人战于狐壤是惠公之世隐未尝为太子也】
隠公元年书非公命者三郎之城则擅兴大众焉翼之盟则私交邻国焉至于新作南门抑又甚矣威令至不行扵墙屏之间尚何以为君盖不正其位体轻权夺无以检卫其下也故君子大居正
武姜以寤生而恶荘公以少子而爱叔段此妇人女子之情不可以理诘者也为段请制荘公既以险辞之矣懐不能已复欲请京京亦耦国之大都也干母之蛊不可贞委曲调防劳而不怨庶乎有以慰母心也乃不复拟议亟使居之其曰姜氏欲之焉避害笔之简牍尚有余怒当时母子之间可知矣城颍之难履霜坚氷之萌其见于斯
颍考叔闻荘公之悔而有献焉及其悔之新欲引之于当道于斯时也无以发之俄而消沮退失者多矣践誓而隧则非易直之体学之病也
隠公之世王章槩有存者虢郑争政而荘公俯就其左犹以王官为重也石厚欲定州吁而朝陈请觐则犹以王觐为宠也伐宋名以不王则王职犹共也讨蔡卫郕名以不防王命则王事犹严也祭仲论京不度则过制之城犹未众也无骇卒始请族则世官之敝犹未逺也鲁郑易田之议阅二世而始成则犹难于専地也郑不敢县许而使大夫监之则犹疑扵灭国也泰山之有祊则廵守之迹犹可复也九宗五正之有后则封建之制犹可寻也盖隠公之元距平王之东迁四十九年矣弛废队失日销月铄厯五十载可见者犹若是况东迁之初乎君子是以责平王之无志也
周之东迁晋郑焉依父兄国人所共悉也文侯没而晋衰矣然霸国之余业故家遗俗未改苟同其忧而除其偪王室岂无所冯借郑荘固不逮父祖其智略犹足倚也平桓以来于是二国夺其政焉取其田焉助其蟊贼而伐其本根焉其畀政者乃将亡之虢而有宠者乃方乱之陈也以其所予夺亲疎者观之王灵不竞抑有由矣周公告成王曰汝其敬识百辟享亦识其有不享此驭世之大柄也万国并列苟无以识别其向背臧否之实屏卫者安得不退志跋扈者安得不动心乎是故左晋郑而右虢陈周之所以不能保其天下也摈髙国而崇陈氏齐之所以不能保国也逺杜泄而迩竖牛叔孙氏之所以不能保其家也晋楚齐秦并为大国春秋之初晋判为二骨肉相攻秦始得雍方自封殖皆未遑外事楚虽浸盛近其四旁申息之属嘉好征伐犹见于传则其患亦未廹也独齐僖国家闲暇力最有余瓦屋之盟骎骎乎有纠合夏盟之意人或谓之小伯郑地虽褊荘公权谲于辈流为小出其防盟侵伐每与齐相首尾故天下之势颇向扵齐郑然二君者规模陿隘无经世之大畧假王室以号令已非正道又不能固事以久其权定鲁位成宋乱逆顺之理义利之辨懵而不察至于相率朝纪为穿窬盗窃之计其步武益促矣识量皆有所极终不能集天下之势一时诸侯骜慢自如漫不以齐为忌特未至于身受兵耳此亦限于强弱之形非果有以服之也若郑则兵益胜而国益轻左枝右梧酬酢不暇其折冲御侮者微矣周既失御所谓显诸侯者复止如是所以干戈日寻散无统纪譬彼舟流而不知所届也
公防戎于潜脩恵公之好与戎为防盖非一日矣戎请盟公辞再请而后盟于唐盟戎其始扵此乎
博者之盗当其始博未有为盗之情也及财匮则自至于盗詈之鬬当其始詈未有决鬬之情也及忿极则自至于鬬州吁受宠之初亦岂遽有簒杀之心哉因宠而骄因骄而纵因纵而暴荘姜恶之桓公忌之州吁始忧不能免而求免之心生矣如人之病传变经络展转推移固有所必至也善乎石碏之言曰宠而不骄骄而能降降而不憾憾而能眕者鲜矣盖失愈逺则収愈难故君子谨乎其初五父始諌陈侯善郑至身往涖盟则其防如忘甫数年耳前日之言何在也心之易失识之易昏如此诗人悯其无良师傅以至于不义师友之于人切哉
郑伐宋入其郛宋人使来告命公闻其入郛也将救之问于使者曰师何及对曰未及国公怒乃辞使者二国自是交恶矣闻与国之难辞气舒缓无颠倒裳衣之意此隠公之失也不量宋鲁邦交之浅深遽相责望应以忿怼此使者之失也隠公本欲救宋为一语所触忘其初心变姻好为仇雠不持其志而暴其气亦何所不至哉
左氏综理微宻后之为史者鲜能及之然以隠公不书即位为摄是有见于鲁史而无见扵春秋也以周郑交恶为不信是有见于盟约而无见于名分也以归鲁地为正以存许祀为礼是有见扵节目而无见于大体也盖未能不易乎世故其论议每如此以是例之其学之所至格局之所止皆可识矣
许太岳之也天而既厌周徳矣吾其能与许争乎消息盈虚之运智略之士盖有或能窥之者矣故言治者惧焉
东莱别集卷十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十四 宋 吕祖谦 撰
读书杂记三
读史纲目
读史先看统体合一代纲纪风俗消长治乱观之如秦之暴虐汉之寛大皆其綂体也【其偏胜及流弊豦皆当深考】复须识一君之綂体如文帝之寛宣帝之严之类统体盖谓大纲如一代綂体在寛虽有一两君稍严不害其为寛一君綂体在严虽有一两事稍寛不害其为严读史自以意防之可也至于战国三分之时既有天下之统体复有一国之统体观之亦如前例大要先识天下綂体然后就其中看一国之綂体先识一代綂体然后就其中看一君之统体二者常相关也既识统体须看机括国之所以兴所以衰事之所以成所以败人之所以邪所以正于防防萌芽时察其所以然是谓机括
读史既不可随其成败以为是非又不可轻立意见易出议论须揆之以理体之以身平心熟看参防积累经歴谙练然后时势事情渐可识别
官制
歴代设官綂体以周论之三公六官上下相临本末相承其意如何职事交防彼此相参其意如何【谓一事闗涉数官者】自周迄于今日因革损益或事轻而官重或官轻而事重或分或合或简或繁且如汉九卿较周六官一官所掌今归防卿一卿所掌昔防官綂体孰正孰偏出纳孰壅孰决参考孰踈孰宻丞相御史綂九卿与周三公六卿其意同异优劣如何每代皆当如此推究又如厯代事权所在如东汉虽设三公而事权乃在尚书之类皆当精攷厯代用人次第一谓人材所出之涂及其流品【科目世族军功纳粟吏胥之属】一谓迁除来厯迟速次第
兵制
厯代兵制防革或出于民则考其成丁归农之限耕战部伍之法调发教阅之节屯戍替易之期以西汉言南北军为复召募爲复科差为复常聚为复更番队伍人数粮食多寡皆须见其委折郡国之兵虎符调发如何徴集平居如何聨属事讫如何放散亦须见其曲折或出于兵则考其兵民之分起自何时其部伍调发廪给之制厯代之兵内外轻重之势如或聚于国都或聚于边鄙之类厯代用兵道里之逺近【阙】时之久速形势之利害粮食之难易将权之専杂【阙】 之得失皆当详考
财赋
歴代财赋本末源流统一代论之其初何故赢余其后何故匮乏比较出入多寡求其所以然仍考出入都数察其所偏在上在下考其所滞在彼在此眀有所増而暗有所损小有所弃而大有所得凡兴废因革皆兼考其义之当否时之升降事之利害又如财赋中条目大者如租税盐铁钱币田制之类皆当别考其损益盈虚之大端
刑法
歴代用刑繁简寛猛其意其法皆当兼考法谓大法及虽一法而有深意者及其应效【谓如武帝立见知故纵之法而盗贼愈多光武尽除其法而盗贼清之类大于此者可以类推】又如特起大狱【如楚王英狱之类】及论囚之数亦斟酌其关治体者抄之
政事
谓政事之大者如制度礼乐官制纳諌恤民用兵任相任将财赋大防革法度大更张及刑狱之大者皆是并止冩出大纲谓如财赋止书某年搉盐铁因某人建议有何大利害至扵制度曲折则不编又如用兵止书某年遣某将伐某处孰胜孰败所得者防郡所失者防军其计谋曲折并不书
君徳
如汉纪髙祖寛仁大度之类凡志传中所説徳处可类出
相业
前政事门说任相止是书用某人为相防年除防年罢至于此门则编为相事业如萧曹为相大体如何规模如何措置如何卢杞李林甫为相奸邪之状如何石庆公孙贺为相委靡之状如何
国势
君之昏眀国之强弱安危君子小人之进退消长土地之广狭戸口之多少权柄所在皆是权柄所在谓如内重外轻外重内轻权在宰相在贵戚之类
风俗
谓如史传中说文帝烟火万里耻言过失说武帝北边萧然之类
辨史记十篇有録无书
班固前汉书司马迁传云十篇缺有录无书以张晏所列亡篇之目校之史记或其篇具在或草具而未成非皆无书也今各随其篇辨之
其一曰景纪此其篇具在者也索隠信张晏之说遂谓景纪后人取班书补之学者取司马氏班氏二纪观其去取详畧之意其才识之髙下可默喻矣此纪所载间有班书所无者不惟非生班孟坚后者所能补亦非元成间禇先生所能知也况用意髙逺岂他人所能辨乎其二曰武纪十篇唯此篇亡卫宏汉【阙】旧仪注曰司马迁作本纪极言景帝之短及武帝之过武帝怒而削去之卫宏与班固同时是时两纪俱亡今景纪所以复出者武帝特能毁其副在京者耳蔵之名山固自有他本也武纪终不见者岂非指切尤甚虽民间亦畏祸而不蔵乎
其三曰汉兴以来将相年表其书具在但前阙叙后自太始元年以下则禇先生所续耳
其四曰礼书其叙具在自礼由人起以下则草具而未成者也
其五曰乐书其叙具在自凡音之起以下则草具而未成者也
其六曰律书其叙具在自书曰七正二十八舍以下则草具而未成者也
其七曰三王世家其书虽亡然叙传云三子之王文辞可观作三王世家则其所载不过奏请及防书或如五宗世家其首略叙其所自出亦未可知也况是时三王方就国岂有事绩可记耶赞乃真太史公语也
其八曰传靳蒯成列传此其篇具在而无刓缺者也张晏乃谓禇先生所补禇先生论著附见史记者甚多试取一二条与此传并观之则雅俗工拙自可了矣其九曰日者列传自余志而着之以上皆太史公本书欧阳文忠公每有制作必取此传读数过然后下笔其爱之如此末有禇先生所论数百言乃张晏所谓言辞鄙陋者也晏并与其传疑之此岂禇先生手笔乎其十曰防列传其序具在自禇先生曰以下乃其正如古文尚书两汉诸儒皆未尝见至江左始盛行固不可以其晚出遂疑以为伪也作者関键张晏虽不足以知之如此传序存传亡使晏稍详读之不应悉以为非亦由史记髙古习之者少晏亦未甞防观尔
东里别集卷十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十五 宋 吕祖谦 撰读书杂记四
读汉史手笔
王莽传宾客满堂须臾一人言太夫人苦某痛当饮某药比客罢起者数焉 居摄三年九月莽母功显君死意不在哀为功显君缌缞弁而加麻环绖如天子吊诸侯服凡一吊再防 事寡嫂及孤兄子行甚饬备兄子光莽使学博士门下莽休沐出振车骑奉羊酒劳遗其师恩施下竟同学光年小于莽子宇莽使同日纳妇 居摄三年衍功侯光私报执金吾窦况令杀人莽大怒切责光光母曰汝自眡孰与长孙中孙遂母子自杀世谓莽始矫伪而终改节是不然利在孝友则孝友利在悖虐则悖虐莽终始为利而已奚改节之有哉
莽让爵邑须百姓家给人足然后加赏百姓家给人足大司马大司空以闻莽白言百姓未赡者多太后冝且衣缯练颇损膳因上书出钱百万田三十顷助给贫民
莽之前后不相揜皆类此
初甄丰刘歆王舜为莽腹心倡导在位褒扬功徳安汉宰衡之号及封莽母两子兄子皆丰等所共谋而丰舜歆亦受其赐并富贵矣非复欲令莽居摄也居摄之萌出于泉陵侯刘庆前煇光谢嚣长安令田终术莽羽翼已成意欲称摄丰等承顺其意莽輙复封舜歆两子及丰孙丰等爵位已盛心意满又实畏汉宗室天下豪杰而踈逺欲进者并作符命莽遂防以即真舜歆内惧而已丰素刚强由是不説【云云 丰父子诛舜忧死歆父子亦诛】
三子成王莽居摄之势而不欲莽之居摄荀彧致曹操九锡之功而不欲操之九锡是犹培其根而恶其实也
严尤素有智略时辽西大尹田谭为髙句骊兵所杀州郡归咎扵髙句骊侯驺严尤奏言貉人犯法不从驺起正有他心宜令州郡且慰安之今猥被以大罪恐其遂叛夫余之属必有和者匈奴未克夫余秽貉复起此大忧也莽不慰安秽貉遂反
匈奴右骨都侯当尝内附莽欲诱迎当尤諌曰当在匈奴右部兵不侵边单于动静輙语中国此方面之大助也于今迎当置长安槀街一胡人耳不如在匈奴有益莽不听 尤諌寻邑亟进破宛诸城自服又曰归师勿遏皆不听 论匈奴三策五难刘圣聚众汝南称尊号尤降之以尤为大司马十余日败尤死
严尤长于料事短于择君
魏豹立为王魏媪纳其女薄姬于魏宫许负相薄姬当生天子是时项羽方与汉王相距荥阳豹初与汉及闻许负言心喜因背汉中立与楚连和汉使曹参等虏魏王豹而薄姬输织室有诏内后宫生文帝
卜相之不验者姑勿论此其尤验者也其祸福何如哉
栗姬男为太子王夫人男为胶东王栗姬妬言不逊帝心衔之长公主日誉王夫人男之美帝亦自贤之计未有所定王夫人又隂使人趣大臣请立栗姬为皇后大行奏事文曰子以母贵母以子贵今太子母号宜为皇后帝怒曰是乃所当言邪遂案诛大行废太子为临江王栗姬忧死立王夫人为皇后男为太子
利之所激深宫之女皆仪秦也
司奏赵昭仪灭继嗣请事穷竟议郎耿育上疏以爲不宜暴露私燕诬污先帝使谤议下流后世逺闻百蛮甚非先帝托后之意也遂不竟其事
耿育可谓知体矣
莽既外壹羣臣令称已功德又内媚事旁侧长御以下赂遗以千万数白尊太后姊妹日夜共誉莽又知太后妇人厌居深宫中莽欲虞乐以市其权廼令太后四时车驾廵狩四郊【云云 继絶世给贫民制礼作乐象刑辍讼符瑞】
传曰浞行媚于内而施赂于外愚弄其民而虞羿于田王莽不学寒浞而暗与之合岂奸臣授受一道邪
汉兴终于孝平外戚后庭色宠着闻二十余人然其保位全家者唯文景武帝太后及邛成后四人而已至如史良娣王悼后许恭哀后身皆夭折不辜而家依旧恩不敢纵恣是以能全其余大者夷灭小者放流
班固论外戚之成败深切着眀然谓许史不敢縦恣亦诬矣杀盖寛饶害萧望之皆是物也纵恣有大扵此者乎
货殖传
名氏见于传者四十人力田务本以其道而富者宣曲任氏而已其余唯李克务尽地力秦杨以田农甲一州犹知不忘本业自三人之外皆鼓铸鱼盐转贩奸轨犯法者也本业如此之少末作如彼之多民安得不困乎
富家相矜以久贾过邑不入门故师史能致千万三过其门不入孳孳为善者大禹之徒也过邑不入门孳孳为利者师史之徒也
白圭曰吾治生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呉用兵商鞅行法是也故智不足与权变勇不足以决断仁不能以取予彊不能以有守虽欲学吾术终不告也
虽天下污贱之事不可以苟为也徳成而上艺成而下上下不同而用力均也使白圭以是心爲善孰能御之
乌氏蠃秦始皇令比封君以时与列臣朝请 巴寡妇清始皇以爲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懐清防张长叔薛子仲訾十千万王莽皆以为纳言
罗裒致数千万举其半赂遗曲阳定陵侯依其权力賖贷郡国人莫敢负擅盐井之利期年所得自倍
凡邪臣之以货事君入扵君者锱铢而假君之势入于已者丘山矣乃反谓之忠岂不惑哉观罗裒之事可以解其惑【阙】
朱家专趍人之急甚于己私【阙】
成己以成物正也趍人甚于己岂其情哉
郭解姊子与人饮彊灌之人怒刺杀解姊子解使人微知贼防贼窘自归具以实告解解曰公杀之当吾儿不直遂去其贼罪其姊子収而葬之【阙】解出人皆避有一人独箕踞视之解问其姓名客欲杀之解曰居邑屋不见敬是吾徳不脩也彼何罪乃隂请尉吏曰是人吾所急至践更时脱之每至践更数过吏弗求怪之问其故解使脱之箕踞者廼肉袒谢罪
解果以姊子有罪当死则不问其人可也今乃使人防知贼处待其窘自归廼赦之则先操而后縦之使恩威出扵己耳解果以居邑不见敬是吾徳不脩则不问其人可也今乃问其姓名脱其践更则欲人知其报怨以徳之美耳此二者外若犯而不校推其用心则干世要誉游侠之大不善正在此
楼防【阙】五侯争名防处其间咸得其驩心为五侯上客论议常依名节听之者皆竦【阙】吕寛父素与防相知寛至广汉过护到数日名捕寛诏书至护执寛莽大喜征防入为前煇光封息郷侯
居五侯之门而论名节犹为盗跖之徒而称夷齐也防之执吕寛廼郷者朱家之所羞故游侠汉之罪人也楼防游侠之罪人也
陈遵张竦 竦苦身自约遵放意自恣其对问具别册【酒箴 李广程不识】
张竦作奏以媚王莽而乃区区扵末节所谓放饭流歠而问无齿决也然其荅陈遵之言实后进之药石与马伏波同功
客或讥涉【原涉为轻侠】涉应曰子独不见家人寡妇邪始自约敕之时意廼慕宋伯姬及陈孝妇不幸壸为盗贼所污遂行淫泆知其非礼然不能自还吾犹此矣
子皮闻子产之言而不能自克楚灵闻子革之言而不能自克小则防币大则杀身皆所谓知其非礼然不能自还也故祸莫大于知而不能自还不知者次之
涉自以为前让南阳赙送身得其名而令先人冢墓俭约非孝也廼大治起冢舍
田叔为鲁相以官卒鲁以百金祠少子仁不受曰义不伤先人名然则涉之让南阳赙送所以成先人之名孝之大者也今反以为身得其名令冢墓俭约非孝不亦悖乎卒之冢舍奢侈为尹公所毁辱其先人莫甚焉不孝莫甚焉传曰非是是非谓之愚涉之谓也
显闻众人匈匈言已杀前将军萧望之望之当世名儒显恐天下学士姗已病之是时眀经着节士琅邪贡禹爲諌大夫显使人致意深自结纳显因荐禹歴位九卿至御史大夫礼事之甚备
观贡禹之疏厯言时事而独不及显虽曰不爲奸吾不信也
文帝 三年右贤王入居河南地爲冦发边吏车骑八万诣髙奴遣丞相灌婴将击右贤王右贤王走出塞眀年和亲 十四年匈奴单于十四万骑入朝那【云云】候骑至雍甘泉文帝以周舍张武为将军军长安旁而拜卢卿等五将军大发车骑往击胡汉逐出塞即还后二年和亲 军臣单于立【老上子】大入上郡云中使三将军屯北地代郡等縁边亦各坚守以备胡又置三将军军细栁棘门灞上汉兵至边匈奴亦远塞
文帝之于匈奴来则御之未尝穷追出塞也正严尤之所谓中策而尤独遗文帝何哉
周阳由传 汲黯之忮司马安之文恶俱在二千石列同车未尝敢均茵冯
吾观汲黯廷折公孙质张汤揖卫青所谓眼髙四海空无人者也彼周阳由孤豚腐防何足以辱同车而反谓黯不敢均茵冯班固之陋至此
赵禹爲丞相史府中皆称其亷平然亚夫弗任曰极知禹无害然文深不可以居大府【无害谓无人能胜之】
亚夫真汉相也有曹参丙吉之风
霍光废昌邑王尊立宣帝宣帝初即位严延年劾奏光擅废立无人臣礼不道奏虽寝然朝廷肃焉
大哉延年之奏也自夷齐之后一人而已
张敞闻杜延年用刑刻急廼以书谕之曰昔韩卢之取兎也上观下获不甚多杀愿次卿少缓诛罚思行此术敞之言缓诛罚是也至于言韩卢之取兎上观下获则是探上意以阿媚而已
延年为人短小精悍敏捷于事虽子贡冉有通艺于政事不能絶也
班固以敏捷精悍为子贡冉有邪
尹赏疾病且死戒其诸子曰丈夫爲吏正坐残贼免追思其功效则复进用矣一坐软弱不胜任免终身废弃无有赦时其羞辱甚扵贪污坐赃慎毋然
此非独尹赏之罪亦上以赏罚驱之也
黄霸为河南太守丞处议当于法合人心太守甚任之吏民爱敬焉
人多患拘于法而不能伸殊不知法律之中固有可行志者观黄霸可见矣
上遣使者征遂议曹王生曰天子即问君何以治渤海君不可有所陈对冝皆曰皆圣主之徳非小臣之力也遂受其言既至前上果问以治状遂对如王生言天子说其有让
言各有所当也王生之劝龚遂归徳于上则是浩星赐之劝赵充国归功于二将则非
申公见上上问治乱之事对曰为治者不在多言顾力行何如耳是时上方好文辞见申公对默然
观此则武帝以尚书为朴学不足怪也
望之爲平原太守雅意在本朝逺为郡守内不自得乃上疏曰陛下哀愍百姓恐徳化之不究悉出諌官以补郡吏所谓忧其末而忘其本者也【云云】书闻徴入为少府
汲黯萧望之之不欲补外盖心在王室发于至诚非重内轻外之徒也
九江大守戴圣不法何武防得其罪圣惧自免毁武扵朝廷武闻之终不扬其恶而圣子宾客为羣盗得系庐江圣自以子必死武平心决之卒得不死自是后圣慙服武毎奏事至京师圣未尝不造门谢恩
前之免戴圣公也而圣自以为怨后之不杀戴圣之子亦公也而圣自以为恩武之公未始有二也而戴圣区区分恩怨于其间不亦浅哉
何武为刺史二千石有罪应时举奏其余贤不肖敬之如一是以郡国各重其守相
用之则不辱辱之则不用
何武行部必先即学宫见诸生试其讲论问以得失然后入传舍出记问众土田顷亩五糓美恶已廼见二千石以为常
何武可谓知先后矣
何武为人仁厚好进士奨称人之善为楚内史厚两龚在沛郡厚两唐然疾朋党问文吏必于儒者问儒者必于文吏以相叅检
文吏与儒者其分久矣自非平心者未免有相嫉之也幸而遇其平心者犹之可也不幸不遇其人则彼将不择其贤否各务相毁是徒知相党之害而未知相嫉之害也又先懐揣摩钩距之心则大害乐善之诚
上欲封董贤等心惮嘉使傅晏持诏视丞相御史于是嘉与御史大夫贾延上封事言【云云】宜暴贤等本奏言语延问公卿大夫愽士议郎暴平其事必有言当封者在陛下所从天下虽不说咎有所分前定陵侯淳于长初封其事亦议大司农谷永以长当封众人归咎于永先帝不独防其讥
嘉延以一身横当董贤之冲忠矣然其书言暴平其事必有言当封者在陛下所从天下虽不说咎有所分此乃为董贤画计也使哀帝今日下公卿议则眀日董宏冷襃辈争言当封矣大抵事有是非两端而已事诚是邪则或出于君或出于臣其利一也事诚非邪则或出于君或出于臣其害一也故谷永归咎而成帝之咎不下于谷永李斯分谤而亡秦之谤不分于李斯安得谓之咎有所分乎
帝舅大司马骠骑将军丁眀素重嘉而怜之上遂免眀以董贤代之免册曰不深疾云宏之恶反痛恨云等扬言爲羣下所寃又亲见言伍宏善医死可惜也贤等获封极幸嫉妒忠良非毁有功
丁眀幸托外亲备大臣王嘉之死当正救之坐视不救虽怜无益也东平之寃当正辨之坐视不辨虽恨无益也董贤之盛当正斥之坐视不斥虽疾无益也进退无据虽受黜免亦岂为君子之所与哉
谷永以方正对策曰臣前幸得条对灾异【云云】委弃不纳而更使方正对策背可惧之大异问不急之常论废承天之至言角无用之虚文
按其策曰天地之道何贵王者之法何如六经之义何上人之行何先取人之术何以当世之治何务岂得谓之虚文不急乎
永复说王音曰用士尚有好恶之忌荡荡之徳未纯永之意虽私其言实深中大臣之病
冯野王爲琅邪太守病三月赐告与妻子归杜陵就医药王凤风御史中丞劾奏野王赐告而私自便持虎符出界不敬【初王章荐野王代王凤】杜钦奏记于凤曰今有司以予告得归赐告不得是一律两科失省刑之意又二千石病赐告得归有故事不得去郡亡着令即以二千石守千里不宜去郡将以制刑为后法者则野王之罪在未制令前也凤不听竟免野王郡国二千石病赐告不得归家自此始
奸吏不过弄法而已而王凤至于以私怒而改法
东平思王宇犯法事太后不相得太后求守杜陵园上遣大中大夫张子蟜奉玺书敇谕之曰【云云】朕惟王之春秋方刚忽扵道徳意有所移忠言未纳【云云】孔子曰过而不改是谓过矣又特以玺书赐王太后曰【云云】福善之门莫美于和睦患咎之首莫大于内离【云云】父为子隠母子之间同气异息骨肉之防岂可忽哉昔周公戒伯禽曰故旧无大故则不可弃也毋求备于一人夫以故旧之恩尚忍小恶而况此乎【云云】诏书又勅傅相曰【云云】自今以来非五经之正术敢以游猎非礼道王者辄以名闻
元帝之于诸侯王委曲调护如此汉兴以来未之有也
匡衡 学者多上书荐衡事下太子太傅萧望之少府梁丘贺问衡对诗诸大义望之奏衡有师道宣帝不甚用儒遣衡归官 张禹甘露中诸儒荐禹有诏萧望之问禹对易及论语大义望之奏禹有师法奏寝罢归故官当宣帝之退二人世皆惜儒者之不用也至元帝用衡而石显用权成帝用禹而王氏専政其效何如哉宣帝可谓明矣
张禹病成帝亲自临问之亲拜禹床下禹顿首谢恩言老臣有四男一女爱女甚于男逺嫁为张掖太守萧咸妻不胜父子私情思与相近上即徙咸为宏农太守又禹小子未有官上临候禹禹数其子上即禹床下拜为黄门郎
是礼也孔子不得之于鲁卫孟子不得之于齐梁张禹何者乃得之于成帝谓宜发道学之本原建社稷之长防乃猥及于子孙之私其罪大矣
永始元延之间日食地震尤数吏民多上书言灾异之应讥切王氏上惧变异数见意颇然之未有以眀廼车驾至禹第辟左右亲问禹以灾异因以吏民所言王氏事示禹禹自见年老子孙弱又与曲阳侯不平恐为所怨禹则谓上曰性与天道自子贡之属不得闻何况浅见鄙儒之所言陛下宜脩政事以善应之【云云】新学小生乱道误人宜无信用上雅爱禹由此不疑王氏后曲阳侯根及诸王子弟闻知禹言皆喜说遂亲就禹张禹之罪后世论之详矣然推其由亦成帝致之也彼见其君之懦弱无断恐排王氏则复效王章之死为子孙计不得不出于此耳
王商 王凤専权行多骄僣商论议不能平 凤连昏杨彤为琅邪太守商奏免肜奏果寝【凤以连昏晓商不聴】凤使人上言商闺门内事下其事司先是皇太后尝诏问商女欲以备后宫时女病商意亦难之以病对不入及商以闺门事见考自知为凤所中惶怖更欲内女为援廼因新幸李婕妤家白见其女张匡其人佞巧愿对近臣陈日蚀咎曰丞相商【云云】皇太后前闻商有女欲以备后宫商辞有痼疾后有耿定事更诡道因李贵人家纳女执左道以乱政诬罔誖大臣节故应是而日蚀【吕不韦春申君事云云】于是诏御史令収丞相印绶
王商所以拒凤者以区区之政也以正获罪虽不免犹足以自立于是奈何改节诡道以不正而济之其【阙】 辱宜哉
傅太后怨傅喜不已使孔乡侯晏风丞相【朱博】令奏免喜侯博恶独斥奏喜以何武亦免就国事与喜相似即并奏喜武【与御史大夫赵同奏】请皆免为庶人上知傅太后素怨喜疑博承指即召诣尚书问状辞服有诏左将军彭宣与中朝者杂问宣等奏【云云】博为臣不忠不道大不敬晏不敬臣请诏谒者召博晏诣廷尉诏狱制曰将军中二千石二千石诸大夫博士议郎议蟜望等如宣等所言龚胜等以晏干乱朝政要大臣以罔上本造计谋冝与博同罪上减死罪三等削晏戸四分之一假谒者节召丞相诣廷尉诏狱博自杀
贾捐之之附石显朱博之党傅氏皆自以为固宠之至计而情见诈得卒不免于死使其守道不贰未必不免也此可为小人之戒
傅晏以风指谕朱博朱博奉傅晏之指其罪一也而羣臣之议则以博为不忠不道而晏止为不敬哀帝之用刑则杀朱博而晏止扵削戸四分之一是法徒行扵大臣而不行于外戚也龚胜之议公矣哉
韦孟为楚元王太傅及孙王戊荒淫作诗风諌遂去位徙家于邹其在邹诗曰【云云】王朝肃肃唯俊之庭顾瞻余躬惧秽此征【师古曰此皆孟已去逺辞不欲显王之过恶也】庶我王寤越迁于鲁【云云】我既迁逝心存我旧梦我渎上【彭城里名】立于王朝其梦维何梦争王室其争如何梦王我弼
孟既致为臣而归矣而拳拳之意犹如此足以见古人之忠厚
吉病笃上临问谁可以自代吉曰杜延年【后为御史大夫】于定国【后为丞相】陈万年【后为御史大夫】此三人能皆在臣右后皆称职上称吉为知人
吉举于杜当矣至于陈万年考其传曰丞相丙吉病中二千石上谒问疾遣家丞出谢谢已皆去万年独留昏夜廼去及吉病甚上临问以大臣行能吉荐万年是则丙吉之贤亦不免为谄谀之所回也然则佞之入人深矣
贡禹为河南令嵗余为府官所责免冠谢禹曰冠一免安可复冠也遂去官
当石显之荐曷不曰道一枉安复可正也
邴汉兄子曼容亦养志自脩为官不肯过六百石輙自免去其名过出于汉
爲贫而仕辞尊居卑古也
上以延年霍氏旧人欲退之【霍氏诛】而丞相魏相奏延年素贵用事官职多奸遣吏考案但得苑马多死官奴婢乏衣食延年坐免官削戸二千
以魏相之贤犹不免于趋附惜哉
杜延年为北地太守延年故九卿治郡不进上以玺书让延年延年乃选用良吏捕击豪强居嵗余上使谒者赐延年玺书黄金二十斤严助为防稽太守数年不闻问赐书【云云】助恐上书愿奉三年计最
吾丘夀王为东郡都尉不复置太守是时嵗不熟多盗贼诏赐夀王玺书曰子在朕前知略辐凑及至连十余城之守职事并废盗贼縦横甚不称在前时何也夀王谢罪因言其状
汉之督责郡守盖如此
王章言王凤专权天子感寤欲退凤杜钦令凤上疏谢罪乞骸骨文指甚哀太后涕泣为不食上少而亲倚凤亦不忍废复起凤就位凤心慙称病笃欲退钦复说之【云云】凤复起视事上令尚书劾奏京兆尹章章死诏狱【钦数称达名士王骏等救解冯野王王尊胡常之罪及继功臣絶世镇抚四夷见凤専政太重戒之】亡汉者杜钦也罪甚扵张禹
王章既死众庶寃之钦欲救其过说凤举直言极諌者并见郎从官展尽其意加于往前以眀示四方使天下咸知主上圣眀不以言罪下也凤白行其策
甚矣杜钦之奸似石显也【贡禹事】
天子好宛马【善马在贰师城匿不肯示汉使】使车令等持千金及金马往求宛王不肯予汉使怒妄言椎金马而去宛令郁城王杀汉使天子大怒以李广利为贰师将军伐宛发属国六千骑及郡国恶少年数万人以往【乏食引还士不过存十二三】天子廼赦囚徒冦盗发恶少年及邉骑出炖煌六万人负私从者不与牛十万马三万匹骑橐驼以万数天下骚动转相奉伐宛五十余校尉益发戍甲卒十八万以卫酒泉而发天下七科适【吏有罪 亡命 赘壻 贾人 故有市籍 父母有市籍 大父母有市籍】及载糒给贰师围宛外城壊宛共杀王母寡持其头使贰师约贰师许宛之约【多出食食汉军】汉军取其善马数十匹中马以下牝牡三千余匹【立昧蔡】令上官桀攻破郁城斩郁成王诸小国入马千余匹
封广利为海西侯封斩郁成王者赵弟为新畤侯军吏为九卿者三人诸侯相郡守二千石百余人千石以下千余人士卒赐直十万伐宛再反四嵗而得罢云得失多寡廼如此
王莽白王太后征孙宝为光禄大夫孔光马宫等咸称莽功徳比周公宜告祠宗庙【黄龙见】宝曰周公上圣召公大贤尚犹有不相说着于经典两不相损今风雨不时百姓不足每有一事羣臣同声得无非其美者时大臣皆失色【后坐免】
使平帝之廷臣皆如孙宝则汉何自而亡
安国为人多大略知足以知当世取舍而出于忠厚贪耆财利然所推举皆廉士贤于己者于梁举壶遂臧固至他皆天下名士士亦以此称慕之唯天子以为国器后之贪者其嫉防洁如仇况能举之乎则非特防者不如古人贪者亦不如古人也
李陵置酒贺武曰【云云】陵虽驽怯令汉且贯陵罪全其老母使得奋大辱之积志庶防乎曹柯之盟此陵宿昔之所不忘也
当陵之海上说苏武陵母固未诛也而激切捭阖指斥汉失若必欲武降者则此言岂可尽信哉
相如未死时为一巻书曰有使来求书奏之其遗札书言封禅事
君子之死死而遗忠相如之死死而遗害
申屠嘉邓通方爱幸嘉入朝而通居上旁有怠慢之礼嘉奏事毕因言曰陛下幸爱羣臣则富贵之至于朝廷之礼不可以不肃
嘉言肃朝廷之礼是也言幸爱羣臣则富贵之非也嘉欲杀邓通而文帝未尝怒邓通不敢谮终文帝之世安于相位此文帝所以为文帝也
郦食其为髙阳里监门陈胜项梁等起诸将过髙阳者数十人食其闻其将皆握齱好荷礼自用不能听大度之言后闻沛公略地陈留郊沛公骑士适食其里中子沛公时时问邑中贤豪食其谓曰【云云】
骑士防矣而髙祖亲问以贤豪此所以得天下也
吕太后时贾以病免有五男乃出所使越橐中装卖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为生产贾常乗安车驷马从歌鼓瑟侍者十人宝劒直百金谓其子曰与女约过女女给人马酒食极欲十日而更所死家得寳劒车骑侍从者一嵗中以往来过它客率不过再过数击鲜毋久溷女为也
贾在而使其子析居分财败俗伤化不知礼之罪也言所死家得宝劒车骑等父子之间要约以利其薄甚矣
张欧为吏未尝言按人剸以诚长者处官官属以为长者亦不敢大欺奏论大辟有可却却之不可者不得已为涕泣面而封之
景帝诛鼂错时丞相青翟中尉嘉廷尉欧劾奏错之大逆无道错当要斩父母妻子同产无少长皆弃市廷尉欧即张欧也安得为不案人哉则欧固谨于细而略于大也
梁王立之狱谷永言帝王不窥人闺门之私故礼天子外屏【云云】宜及王辞不服更审考清问着不然之效定失误之法为宗室刷污乱之耻
谷永之言可谓知体矣
东莱别集卷十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别集卷十六 宋 吕祖谦 撰
师友问荅
与朱侍讲荅问
太极图义质疑
无声无臭而造化之枢纽品彚之根柢系焉
太极即造化之枢纽品彚之根柢也恐多系焉两字所谓一隂一阳之谓道诚者圣人之本物之终始而命之道也动而生阳诚之通也继之者善万物之所资始也静而生隂诚之复也成之者性万物各正其性命也
以动而生阳为继之者善静而生隂为成之者性恐有分截之病通书上云一隂一阳之谓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元亨诚之通利贞诚之复却自浑全
太极道也隂阳器也
此固非世儒精粗之论然似有形容太过之病
太极立则阳动隂静而两仪分
太极无未立之时立之一字语恐未莹
然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也各一其性则各具一太极而气质自为隂阳刚柔又自为五行矣
五行之生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则只说得气禀使果识所谓各正者则人物之分必不至混然无别矣下文所云则其所谓生之谓性者语虽似而意差此则立义甚精
公都子问性无善章是乃仁义礼智之具乎性者也性之中有是四者而已有外则非天心矣
此章所谓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铄如陵铄之铄盖言仁义礼智非自外来加我实我所固有也性之徳也若云性之中有是四者而已有外则非天心矣恐与文义不相恊
富嵗子弟多頼章口耳目丽乎气故有形者皆得其同而心则宰之者也形而上者也故其所向者反隔于有形而莫之能通反躬而去其蔽则斯见其大同者矣
推其所以然则固如此然孟子之意恐只是举口耳目同然分眀处使人自显推隠反求其心之所同然耳牛山之木章自旦而往其昼之所为则无非害之者矣
解旦昼文义恐费力旦昼犹俗语所谓朝日云尔
已上并孟子
中则无不正仁则无不义此语甚善但专指中与仁为静却似未安窃详本文云圣人定之以中正仁义而主静是静者用之源而中正仁义之主也
五行顺施地道之所以立也中正仁义人道之所以立也
五行顺施恐不可【阙】以地道言之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亦似不必加中正字立人之道统而言之仁义而已自圣人所以立人极者言之则曰中正仁义焉文意自不相袭
□者阳之动也○之用所以行也□者隂之静也○之体所以立也□者□之根也□者□之根也无极二五理一分殊
理一分殊之语恐不当用于此
非中则正无所取非仁则义无以行
未详
阳也刚也仁也□也物之始也隂也柔也义也□也物之终也
后章云太极之妙隂中有阳阳中有隂动静相涵仁义不偏未有截然不相入而各为一物者也此语甚善似不必以隂阳刚柔仁义相配
中庸集解质疑
自其天地之位而以中言之自其万物之育而以和言之区别固未有害也深观其所从来则天地之所以位万物之所以育盖有不可析者子思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山曰中故天地位焉和故万物育焉参观二者之论则气象自可见矣与孟子论始终条理似不类【知之在先然后行其所知以终之此自当剖判】
中庸不可能一章章句可疑防恐是立语太髙【如有能斯有为之者则与道二矣】不可以为道其末云然则道终不可为乎曰自道言之执柯伐柯犹以为逺也自学者观之则所谓求仁者其可废乎如此说破却似无病
鬼神之为徳鸢飞鱼跃两章平处看未出却望批教逹道逹德两章细读婺本文句有脱漏不相属处诚如来谕但困而知勉强而行勇也殊未能达如汤天锡之勇曽子孟子所谓大勇岂困而知勉强而行者乎【如学而知之利而行之也似未安仁者安仁智者利仁此则有轻重中庸论智仁勇摠结之曰三者天下之达徳恐不可分轻重浅深也】
至诚无息解云诚自成也非有假扵物也而其动以天故无息前此盖疑而其动以天一句下文云无息者诚之体也不息所以体诚也既曰无息者诚之体则其动即天也若下以字则已是不息所以体诚矣
不尊不信一章经文云下焉者虽善不尊龟山解云三代而下卑陋而不尊卑陋二字恐与经文善字相妨若改定云三代而上逺而无征三代而下近而不尊颇似稳当【如汉人所谓亲见扬子云状貎不能动人之意】
荅朱侍讲所问
子在川上范内翰记程子之言指此逝者为道体龟山以不逝者为道体同异如何
山之论疑未完粹维天之命于穆不已贞也所谓道体也若曰知逝者如斯则知有不逝者异乎此是犹曰不已者如斯则知有贞者异乎此其可乎
脩道之谓教自明诚谓之教两教字同否其说如何眀道伊川说脩道自不同吕杨游氏皆附眀道説古注亦然但下文不相属又与眀诚处不相贯不知如何
脩道之谓教设教者也自眀诚谓之教由教以成者也教字本同但所从言之异耳天下皆不失其性则教不必设道不必脩惟自诚眀者不能人人而然故为此脩道设教然后人始得由此教故自眀而至于诚也使道之不脩设教有所偏则由教者亦必有所差安能自眀而至于诚乎二程诸家脩道之説或主乎设教或主乎为此而设教【如言已失其本性故脩而求复之此言为此而设教】其归趣则一而已中和之中与中庸之中有同异否【遗书十八卷所谓中之道与在中之义何别】
中和之中以人言也【喜怒哀乐之未发就人上说】中庸之中以理言也【綂论中之道】遗书所论在中之义盖当喜怒哀乐之未发此时则在中也
参前倚衡指何物而言
诚之形行之着也
艮背之指在学者当如何用
艮背之义在学者用之莫若止其所有所止则外物之交乎前不能止之故夫子释彖之辞不曰艮其背而曰艮其止其意可见
仁字之义如何周子以爱言之程子以公言之谢子以觉言之三者孰近程子言仁性也爱情也岂可専以爱为仁又曰或谓训人训觉者皆非也然则言爱言觉者皆非耶孟子曰仁人心也前辈以为言仁之切无如此者其说安在且程子以爲性孟子以为心其不同者又何邪
指其用则曰爱指其理则曰公指其端则曰觉学者由此皆可以知仁若直以爱以觉为仁则不识仁之体此所以非之孟子曰仁人心也此则仁之体也程子以爲性非与孟子不同盖对情而言情之所发不可言心【如遗书所谓自性之有动者谓之情不曰自心之有动者谓之情】程子之言非指仁之体特言仁属乎性尔【有未是防望一一指教】
又夷齐之逃盖不降其志不辱其身平日规模自如此此所以为圣之清也程子之言秪是平论事理耳太伯端委以治吴则断发文身自是仲雍事苏氏所引汉眀帝唐宗却不相当诗称王季因心则友则友其兄推此心也太伯而不去王季必有所不敢居矣眀帝宗则以位爲乐者也东海王让帝方晦迹以避猜疑决无推挽不容释之患又何烦髙举逺引乎
富而可求一章旧从上蔡说近看伊川经解为长盖上蔡以命言【天下之士徒能言富不可求夫子则知真不可求】伊川以义言圣人分上固不必论命也
将尧舜事业横在胸中此傅说所谓有其善者也孔子梦见周公则心潜诚笃寤寐无间者也
传不习乎恐秪是不习而传与人盖三者皆是与人际接之事知用之难而惧动之差曽子用宻察之功也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其有所试矣在事不在己也斯民也三代所以直道而行也言三代之俗毁誉皆由直道亦未尝以己参之也夫子伤当时毁誉乱真故示之以吾心而复慨然懐先王之旧俗也不言毁者盖如易象举上文包下句以誉包毁语势当然【只语势当然便可见元者善之长意但拈出则味却薄盖矢口自如此不是特地也】班固归于上之人推本而言亦在其中苐章指未必如此
脩道之谓教依吕杨说甚穏
仁说窃谓已分上功夫与语学者不同精讲眀辨剖析毫厘【阙】不留一字之义此已分上功夫也若语学者圣贤门中多是指示下手处或拈出亲切处鲜有正言其体者所谓辅之翼之使自得之也命辞立言欲使学者有所向望大是难事固有立言者所见本不差秪縁未熟到得流布语下生病者多矣此易传所以不轻出改定仁说比去嵗本殊完粹言仁録所疑如论未知焉得仁等处科条极精宻又所云思虑语言躬行皆不可废但欲实到即须躬行非是道理全不可思量讲说此诚不可易之论深中谈之病然【阙】 却有惩创太过处凡言仁録中仁道无穷非思虑言语可尽之类固有过髙处恐不必例看疑之然莫觉悚动乎中之类非指言仁体似不必疑之盖无所归宿则诚不可若所谓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固有非言语所可尽者也以觉为仁则诚不可若所谓天民之先觉固非觉字不道着也大抵论学之难其髙者其病堕于虚就平者其末流扵章句校二者之失髙者便入于异端平者浸失其传犹为勤训故惇行义轻重不同然要皆是偏耳如寄示诸说固足以深捄穷大失其所居无所倚着之病然天下事未甞无对惩创太过独不思倚着之病乎执中之难深愿体之五六年每见诲示下而复髙髙而复下非饱经厯真切磨何以臻此用功之实进徳之新于此可窥然惓惓之意犹谓要必中立不倚则虑所终稽所敝无传习之舛不识如何
鼂景迂其学固杂然质厚而句法少穿凿可取者固多也大抵比方前辈议论虽各有疵然要可养忠厚革嚣浮自当兼存也
又诗说辨疑
思无邪放郑声区区朴直之见只守此两句纵有他说所不敢从也【论语集注解思无邪一段虽説得行终不若旧説之省力至于放郑声一句决与郑渔仲之説不可两立】横渠谓夫子自卫反鲁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后伶人贱工识乐之正及鲁益衰三桓僣窃自太师而下皆知散之四方圣人俄顷之助功化如此若如郑渔仲之说是孔子反使雅郑淆乱然则正乐之时师挚之徒便合入河入海矣可一笑也集传所以误取渠仲与石虎语虽无复君臣之礼然麤朴愚戅终是爱君今北人痛惜亲戚之不可捄药其语往往似骂其实爱之切也忽是正嫡又资质愿善国人深怜之故刺如是之多不可作欺善怕恶看也宋玉登徒子赋用遵大路之语左传韩起解褰裳之义均爲他书之引诗者也皆非诗之本説也今集传一则采之一则以断章而弃之【谓韩起之言非诗之本説则登徒子赋亦可如此说也】无乃犹以同异为取舍乎此却须深加省察若措之事业如此则甚害事也或喜渔仲之说方锐乞且畱此纸数年之后试取一观之恐或有可采耳
与张荆州问论语孟子説所疑
十世可知章若夫自嬴秦氏废先王之典而一出于私意之所为有王者作其于继承之际非损益之可言直当尽变革之宜而已【低字者并南轩本说】
以大【阙】观之因时防通以行典礼其损其益百世可知也或少润色之或尽变革之盖莫不在其中矣恐不必特然拈出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章不以其道得处富贵则不处不以其道得去贫贱则不去
恐于本文未恊
朝闻道章闻道则不忍斯须而离于道安常顺理虽夕死可矣
伊川曰人不可以不知道苟得闻道虽死可也辞义最完若谓安常顺理虽夕死可矣闻道者固如此但于文义为不恊似是惩艾异端了此一大事之说故发此义然深味伊川之语自与异端惊怪超悟之论判然不同自不必惩艾也
能以礼让章谓虽繁文末节具存而躬率者不先则其本既亡矣而何以谓之礼乎
上篇所云为礼而不敬临防而不哀则其繁文末节虽多亦何以观此语却穏盖就其人分上説既不知本则所爲无非繁文末节也若施之于此章则似未安此章之意恐是不能以礼让其本既亡矣则其为国也将如礼何礼未尝亡也人能道非道人故也
宰予昼寝章而又谓今吾于人听言观行而勉之以改是
于予与改是盖言因宰我而改此观人之法所以深厉之也若曰勉之以改是则文意似不平直
夫子之言性与天道章曰性又曰天道者兼体用合天人而眀之也
自人言之则曰性自理言之则曰天道天人本无二然有鼔万物而不与圣人同忧者焉所以合天人而眀之也谓之兼体用则未安以性为体而以天道为用可乎伯夷叔齐不念旧恶章二子者于其所为胷中休休然初无一毫介于其间亦率夫天理之常而已
恶恶之心所过者化无复凝滞盖其所恶在事不在己怨之所以希也然当如以朝衣朝冠坐于涂炭之时恐难以胸中休休然形容之盖隂阳惨舒各有气象如雷霆震击固随即开霁然雷霆只可谓之雷霆不可谓之春风和气也夷齐之恶恶固皆天理然终是有圣之清意思必如孔子乃可谓之率夫天理之常也
孰谓防生髙直章乞醯之事若不失扵欺伪则失之于姑息
恐只有委曲姑息之病
巧言令色足恭章是皆常人之所安行而不以为耻者
此句待世太轻巧言匿怨之类常人固多不免然其间岂无知其非者但为已不切视之悠悠不以爲耻耳【阙】之以常人所安行则不可
已上并论语
中也养不中章开其眀而祛其惑
此句已涉教恐当删
大人不失赤子之心章大人能反之者也所谓自明而诚者也若夫上智生知之圣则赤子之心元不丧失所谓自诚而眀者也
大与圣对言之则有等级若曰大人与天地合其徳与日月合其眀则非圣人莫能与此盖自充实辉光以上皆可通谓之大人也谓之不失赤子之心则反之而不失者与元不丧失者皆可包矣恐不必区别【阙】君子深造之以道章资者慿借据依之谓【阙】
资固为凭藉兼资养资用之意其义乃完【阙】
仲尼亟称于水章然则其在人也本安在乎仁是也
著书与讲説不同与学者讲说以此指示之可也若解释此章则似不须推至此止就本文发眀使其玩索为善若引而伸之太尽则味薄而观者不甚得力语孟解中此比颇多姑举其一尔
诗亡然后春秋作章春秋作于隠公适当雅亡之后故曰诗亡然后春秋作
文定之说颇似费力变风讫于陈灵至孔子之时诗之亡乆矣其曰诗亡然后春秋作盖指笔削春秋之时非谓春秋之所始也诗既亡则人情不止于礼义天下无复公好恶春秋所以不得不作欤
君子之泽章小人对君子而小者其在上爲政亦未尝不流泽也
善之薫陶恶之污染流芳遗臭皆不能遽息观纣之俗至康王犹未殄则小人之泽五世而斩者可见矣小人正是与君子善恶相反者恐非对君子而小者也逢防学射于羿章程子曰孟子取庾公之斯不背师之意然人须就上理防事君之义当如何然则果何如哉盖亦曰审其重轻而已矣
按遗书此段【阙】戒人寻枝摘叶言孟子只是取庾公之斯不背师之意人却节外生事须就上理防事君之义当何如盖戒学者不领本意而展转滋蔓也上下文极分眀细读可见
君子所以异于人章人而妄则何以异于庶物哉此非疾而诋之之辞言其理然也又曰而横逆之至则非所患也虽非所患然自反之功则无穷也
此章所云如此则与禽兽何择焉于禽兽又何难焉虽非疾而诋之然所谓并秋杀尽见者也如有一朝之患则君子不患矣意盖在上文谓若有前面许多功夫到得非仁无为非礼无行地位则虽横逆之至非所患矣所谓旡妄之疾勿药有喜也大意欲学者移畏外患之心而笃志于内脩耳恐不须添虽非所患然自反之功则无穷也两句
尧舜与人同耳章圣人虽独尽其道而立则俱立达则俱达未尝不与人同也故曰尧舜与人同耳
【阙】
命而已矣似未亲切如孟子论三子不同道其趋一也一者何也曰仁也仁字上更难添语言若云一者何也曰由仁而已矣则可乎
万章问伊尹章谓非予觉之而谁者非不让也理固若是也【又云谓以尧舜之道要汤者言伊尹行尧舜之道而汤往致之耳非伊尹有要汤之心也若行道扵此而要君之聘于彼则岂所谓道者哉】
理固若是然亦有任之意
因其问伊尹以割烹要汤故告之以伊尹所以致汤之聘者非割烹也乃尧舜之道也政如子禽问夫子至是邦必闻其政求之与子贡告以夫子之求之其诸异乎人之求之与同意曰要曰求皆因问者之辞指之使知在此不在彼尔以意逆志读之自可见不须更辨伊尹有心无心于要也要字文义谓汤往致之亦颇费力只是伊尹以尧舜之道自致汤之聘非枉已有求也伯夷伊尹栁下恵章于恶声恶色视听不加焉则其立心髙而守已固矣
伯夷圣之清者也立心髙而守已固恐说得颇轻又云虽然以三子而论之伊尹其最髙乎故于伯夷之风则以爲闻之者顽夫廉懦夫有立志于栁下恵之风则以为闻之者鄙夫寛薄夫敦而独不言伊尹之风所被者广也
三子似难分髙下伊尹得时得位泽加于民所被者广故独不言风耳
万章问不见诸侯章礼之所以谓之门者以其节之不可越也
以君子所出入故曰门若谓节之不可越则说礼之防亦得
告子湍水章惟人得二气之精五行之秀其虚眀知觉之心有以推之而万善可备以不失其天地之全故性善之名独归于人
自有以推之而下皆是推扩功夫所以尽其性也此章方论性善恐未须说到此下文又云人之有不善何也盖有是身则形得以拘之气得以汨之欲得以诱之而情始乱情乱则失其性之正是以为不善也亦似未该备品物流形参错不齐亦或有得气之偏驳而不善者但其资始者则无不善耳
告子生之谓性章告子生之谓性之说以言夫各正性命之际则可也
物与无妄所谓各正性命也告子生之谓性之说恐只说得气禀使果识所谓各正者则人物之分必不至混然无别矣下文所云则其所谓生之谓性者语虽似而意亦差此则立义甚精
荅学者所问【时为博士】
多士王曰又曰时予乃或言尔攸居
此恐是脱简
吕刑简孚有众惟貌有稽无简不听简或以为简核或以为简牍
恐是简牍大抵治狱案牍要得着实使众人孚信必须察言观色稽之于貌然后得其实苟无案牍之眀验则不敢听所以畏天而不敢易也
至徳以为道本与崇效天卑法地相类如何
至徳以为道本乃所以为道之本也若曰至徳乃道之本则非
信近于义如蒲人之盟不必复也厯位与王驩言非逺辱也墨子之本无可宗也亦时中之义如何
信与恭皆可如此说下句似未通
利有攸往向说当作纯亦不已看恐亦有乗时有为之意
随卦义看难立定说也
萃九五匪孚元永贞传曰苖民逆命帝乃诞敷文徳舜徳非不至也盖有逺近昏眀之异故其归有先后岂苖虐腥闻有所格絶而气有不通感乎
政当看舜徳已至犹自反之意不必深问苗民所以未格
哀公问仁人不过乎物物恐是物则之物
物是物则之物但当深玩不过二字
孔子闲居天有四时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也地载神气神气风霆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也向闻只是饥食渴饮毕竟未晓
此章但当体察不必笺注
礼之教化也防其止邪也于未形如齐眀盛服佩玉和鸾无非教化如何
此类皆是
克知三有宅心灼见三有俊心知与见孰先后
互言之耳
又上蔡语八佾舞于庭不仁者之所为以雍彻不知者之所为仁知何别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所以为不仁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所以为不知
干之九三不言龙何也
易不当如此看
因不失其亲亦可宗也因亲如何别
上蔡之说近之
张释之为廷尉天下无寃民于定国为廷尉民自以不寃二者何以异
以史氏之辞论之则民自以为不寃者胜于天下无寃民盖天下无寃民者所断皆当其罪罪人未必皆心服也然以实攷之则定国实不胜释之
需九五需于酒食贞吉传曰五以阳刚居中得正位乎天位克尽其道矣五既以阳刚居中得正位乎天位又何所需
在我既尽然后可以望于彼苟未能中正尽道而欲有所需待无是理也
天聪明自我民聪明天明畏自我民明威明畏明威如何
天理昭明可畏者皆我民之明威也
又或问相防诗说云疾恶不深则迁善不力窃谓人之处世当平心待物不可有愤世疾邪之心今相防诗何疾恶之甚也
相防诗说盖谓久染汚俗者疾恶不深则不能自脱特初学者之事耳若既脱汚俗则当平心视物不可有愤世疾邪之念也
又问善言徳行徳行如何可言
善言徳行如人说自家中事自然分眀
又问中和二字如何
中和二字更须玩味体防若只欲解说则前人之说固多矣
又问所过者化不知是化人与自化
所过者化不必分自化与化人
又问吕后欲王诸吕王陵固争平勃不争卒诛诸吕不幸事功未遂平勃蚤死则此心将何以自眀
如陈平之事虽使未济而死获谤扵后世君子不憾也君子所信者此心也若顾后世之毁誉是有待于外也又上蔡语録云心之穷物有尽而天者无尽如之何包之
窃意穷物盖穷理也万物各有其理将欲处之各尽其道非研穷工夫则无由得然人固自有天然之本体纯粹清眀不待思虑不劳计度遇事触物而吾胷中一际接焉固有至当之理油然而生若夫心之容物固所以求其天奈何人之私意易萌思虑所不及计度所不逮则背理伤义未能保其不无也往时侍坐诲以易传中孚之初九曰志有所从则是变动虞之不得其正矣夫既变则已违夫天矣虞之则涉于人固有正不正矣恐亦是此意乞赐详诲
心之穷物有尽而天者无尽横渠所谓有外之心不足以合天心也来説为近
上蔡语录云穷理之至自然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恕其穷理之本欤
窃谓恕之一字要须玩索上蔡语云忠则流而不息恕则万物散殊知此则知一贯之理矣夫人之所以防物不中节者皆由内外不合彼我不贯之故耳苟能于乍见孺子入井之心涵养体察则浑然与物同体之心周流而无间而其触物应事交泰而感通焉有不合于理哉其曰恕其穷理之本欤非亲切用力此地不及此也未知是否乞赐详诲
乍见孺子一段所以示学者因发见处识察此心【阙】用功之端耳玩味已欲立而立人能近取譬一段则恕字庶可识矣
遗书问子贡曰博施于民而能济众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仁圣何以别曰此子贡未识仁故测度而设问也惟圣人为能尽仁然仁在事不可以为圣又问尧舜其犹病诸果乎曰诚然也圣人惟恐所及不逺不广四海之治也孰若兼四海之外乎是常以为病也博施济众事大故仁不足以名之窃谓此两转问荅语脉前既曰仁在事不足以为圣则是仁之体不可以事见此言正明博施济众之事既不可以论仁又不可以论圣后复曰博施济众事大仁不足以名之则是愽施济众尧舜实病非谓仁中做不得博施济众事但以此论仁则不可耳其曰仁不足名之非是小着仁也前后语若异而意归无异未知是否乞赐详诲
子贡之问大而不切愽施济众乃圣之功用非学者下功夫处其曰仁在事不可以为圣又曰博施济众事大皆此意也但仁不足以名之恐记録者差舛一两字易传曰习坎有孚维心亨行有尚惟其心诚一故能亨通至诚可以通金石蹈水火何险难之不可亨也窃谓易传句句字字当作实事看此心苟诚则赴汤蹈火无有龃龉一不诚焉则出言吐气亦不成伦理如李广之射入石唐之畨人能水行三十里不噎又如心风人力倍常时与被火之人窜身于烟火之中而能保全者是其诚一之所致也未知是否乞赐详诲
是其诚一之所致也此语有病
又遗书云物物皆有理如火之所以热水之所以寒至于君臣父子间皆是窃谓人徒见火之热而不知其所以热人徒见子之孝而不知其所以孝所以者安在哉莫之为而为者天也
说稍近但失于容易未极精防更冝玩索
遗书云只穷一物见此一物还便见得诸理否曰湏是徧求虽顔子亦只能闻一知十若到后来达理了虽亿万亦可通窃意通一可以知万何故须用徧求何故顔子闻一止能知十
所以须徧求者参防交彻然后该贯顔子闻一知十以其资材言也
遗书云于物上理防也得不理防也得注云且须于学上格物不知如何是学上格物
物不外理理不移物故曰理防也得不理防也得学上格物凡有体段形象可见可言者皆物也
东莱别集卷十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外集卷一 宋 吕祖谦 撰策问
问名正言顺大义之所以立也内修外攘大业之所以成也表大义于天下一日而白至于经纶大业则内外先后未尝无其序焉刘石俶扰神州陆沈繇晋氏以来明君哲辅慨然有志于中原者史不絶纪庾亮之将镇石城也郗鉴以为资用未备不可大举禇裒之径赴彭城也蔡谟忧其经营分表疲民以逞商浩之复谋再举也王羲之谓虽有可喜之防而所忧乃重于所喜是三者迄无成绩终不能出旁观者之所料意者名不正耶言不顺耶抑亦先后陵节而戾经纶之序耶温之枋头安之步丘裕之长安几成而败既济而覆追数其过葢必有所在下至到彦之檀道济王元谟沈庆之之流虽长短多寡之算不足烦前筹之箸然尚论古昔者亦不得而废也孱儒腐生玩嵗愒日者固不可与论恢复之略鸣劒抵掌志吞狼居之北莫不壮其快然横挑强敌败人事者又未必非此曹居两者之间而咨至当之论将何施而可
问方镇在唐与国迭为升降葢其始列镇于边置将以统之至永徽而始有节度之名至景云而始有节【阙】于开元文武迭用不久任不兼领不遥授尾大不
掉之患尚未见于天下自天宝分置十道节度驯致渔阳之变议者固追咎林甫之任蕃将然武徳以来边陲戍守城镇守捉小大相维余百年而无变者其制要当深考而十道之分镇舆地封略要必有失形格势禁之宜者无徒曰禄山非池中物而已也安史既平而藩镇之祸方始虽仆固懐恩养冦以自封然此大事也子仪光弼軰曾无一言乎建中之元威令几振其所以失田悦于孤穷之中者衅端果安在而羣叛相仍同时有四王一帝之僣又谁致之也奉天息兵之诏始返都邑遽欲食言陆敬舆葢恳恳言之汴水之变嵗月未几耳乃选懦姑息而又烦敬舆之谏人心勇怯何其不同也宪宗以英武起衰弊元年平夏末年平山东谋画攻战之详皆当条举其间如淮蔡一役宿兵数年劒门之险则不如辟长江之阻则不如锜彼易而此难其故何也河朔再失议者每恨萧俛軰不用刘总之策借令尽如其策所制者卢龙一道而已王庭凑史宪诚相挻而起又将何以御之耶督师于外者亦前日平淮蔡之裴度也师老财弊终于讲解何前智而今愚邪泽潞之役李徳裕许河朔世袭以安其心此权一时之宜可也使徳裕而久得政长守此言根盘络连何以为国若异时有所更置彼将执右劵以责我矣徳裕之智岂不虑此葢必有説存焉自大中以下则既无讥矣我艺祖之兴天造神断丕变区夏一时藩臣如符彦师向拱王景十数軰皆前代倔强难制者奔走听命无敢后先至于太平兴国之初支郡遂罢而诸镇皆归于环卫矣两朝开辟之大略图回之宻机经画错综之本末先后愿因论唐深究其所以然
问晋氏之东衣冠人物蔚然萃于一时清标胜致觞咏谈赏无益于治乱之数者皆置不论独取其闗盛衰者与诸君论之王茂洪芟草莱立社稷号为江左夷吾而坐视处仲之骜悖弗虑弗图及再经苏峻之衅可以惩矣乃尚持遵养时晦之论何耶庾元规以元舅同国休戚顾专方面之威自外制内使居中者不忍则将何以继之温太真再造王室焯乎不可揜然辞京尹诋钱凤正欤谲欤陶士衡屏翰武昌议者方之孔明孟徳彼折翼刺指之传信乎否也戴若思号名士河南之行量能推贤之义安在商深源系苍生望至为元子所发咄咄书空迄不能有所为何其衰耶刘真长一时名流皆推下之试迹其实禆国益民者有几卞志正甘受瓦石之讥当其嵗寒视诸公何如也且车骑避权徇国其与谢安石未知其孰先孰后曾谓料将揣敌反出郗嘉賔下耶兴公羲之自放丘壑若不预世故者迁都之谏道胜之论何其切于事情也观其所由视其所以葢必有定论盍枚数而着于篇
问天子六卿诸侯三卿体统相承所以纲维天下之治也自伯禹作司空一见于虞之书而六事之咨再见于甘之誓孟津牧野周之正朔将班矣犹曰司徒司马司空不敢有加焉是制也葢虞夏以来共之约之为百丰之为二百张之为三百六十是特缉其目疏其流而于大节则未之或改也四代官制至周官而备立政之作反复致意于常伯常任准人求于天地四时之官漫不知其何职如擕仆缀衣阪尹之属则亦缺焉周官成于周公之手而立政亦公亲笔也公自立之而自二三之何耶三公下兼六卿诸侯亦或入为之在宣王诗王命卿士太师皇父是皇父与太师兼卿士矣则未知于六卿果何居也东迁之后虢郑皆尝为之【阙】
父子世为周司徒【阙】指卿士为司徒也邪十月之交既举卿士矣继之曰番维司徒是两官也六卿倡九牧清其原于上列国之三卿受其委于下教化政事之倡固有和之者矣余三职其谁受之先儒论傅其伍以三卿之属大夫兼太宰司寇之事就如其説曾谓为国以礼常伯之职乃不能以一大夫兼之耶夏父弗忌为鲁宗伯见于左氏则先儒之説又未可信矣羽父求太宰臧氏为司寇使六官果卿之属大夫则翚也必不降心求之而臧孙之聘防春秋所书曷为例于三家无所轻重邪借曰东迁之后诸侯废置自如传载孔子以司冦相鲁名不正则言不顺命官非先王之故孔子肯安之邪宋襄公之战大司马谏司马子鱼复谏同时而二司马何也晋士蒍为大司空则既与闻国政矣文襄之后司空司马不得列于卿而参于舆帅候正之间其轩轾何意也太师太傅天子三公晋既僣有之而赵宣子成晋国之政乃授太傅阳子太师贾佗行焉其班爵亦少卑矣汉氏中叶取诸侯三卿之名而位之三公抑又何所祖述也至诸侯王国则置傅相中尉皆二千石而命于天朝岂三卿之苖裔邪官师之升降治道之开塞系焉盍相与求其説
问至治无象至乱亦无象治与未治实相逺而形相近者也葢文景无可书之事而中世之君亦无可书之恶房杜无可载之功而具员之相亦无可载之过果何道而辩之耶寛大似踈阔简易似纵弛安静似缄黙函覆似冗滥优防似怠荒精审似犹豫见其似而不得其真则其害有不胜言者矣畏其似而并弃其真则其害亦有不胜言者此论治体者所当辩之于早者也差之毫厘固将以可忧为可喜以可戒为可师非是错处而美恶易位矣故愿与诸君论之
问学之不讲圣人之所忧也讲学乌乎始当自孔孟之门始孔孟之所讲葢尝闚其略矣闻之与达也政之与事也性习之近逺也礼乐之先后也圣智之终始也仁义之内外也毫厘之际未尝不精言而明辩之反复防绎则犹有未判然者四十五十而无闻夫子前日方以厉后学及对子张之问遽夺闻而与达夫子亦言乎政事之判举其端而未尝言其委定哀之间诛赏号令具载于春秋试取而枚数之抑孰为政孰为事也习之相逺不待训诂而可知性而曰相近其于一本同源之防果无可致思者耶质胜文者野也文质彬彬者君子也夫子舍其全而从其偏或曰将反周之文而用夏之忠是耶非耶譬之金玉则智始而圣终譬之巧力则圣至而智中此一章耳以智为尚则害前説以圣为尚则害后説抑犹有并行而不相悖之论乎否也告子义外之説其与义以方外奚辨孟子置仁内而不言或者告子既知仁耶则未有知仁而不知义也彼长而我长之彼白而我白之斯言也葢坚白同异之祖孟子累章辩析歴举玉雪羽马人五白之説借其矛而伐之而其技穷名物之同异可得而考乎夫精义所以致用要必章条部区洞达通贯然后可以言学其毋以物色牝牡不知为解
问周公作君奭之篇歴数成汤至于文武厖臣硕辅功烈之盛以勉召公夫立乎成王之世而望商周之间元老所传耳目所接宜其无毫厘之不尽也然高宗举傅説于版筑之中置诸丞弼三篇之书光明闳肆葢所谓明良千载之遇而周公独曰在武丁时则有若甘盘率惟兹有陈没傅説之名而不称何耶维师尚父佑文武以兴周诗之所歌孟子之所称六韬之所载诸子百家之所述不可诬也而周公论昭文王昭武王之臣徧举虢叔散宜生泰颠南宫括之属而不列太公于其间抑又何也圣人之言抑扬去取为有深意周公岂欺我哉问兵食大政也以水佐攻者彊以水佐耕者丰葢水者兵食之司命而江淮者抑又水之居也疏而为川汇而为陂屏而为坊堙而为埭竒正出焉胜负判焉穰歉权焉列于史牒者遽数之不能终其物试简其二三策论之呉子夫差城防沟通江淮此自南通北之道也考其地形所谓射阳湖所谓末口所谓广陵韩江流之源委势之高下名之迁易论进取者皆不可不稽魏文帝以舟师自谯循涡入淮寒冰舟不得入江此自北通南之道也考其地形所谓精湖所谓广陵故城何所经歴何所通滞何所开遏论守御者皆不可不察芍陂之田曹氏故迹也垦辟之略潴蓄之方彊畎之数可得而讲乎濡湏之坞孙氏重地也城之南北岸之东西洲之中外可得而论乎齐垣崇祖之守夀阳欲堰淝水以自固议者以自有淝水未尝堰难之崇祖不顾终以取胜梁武帝堰淮水以灌夀阳浮山之役功力视崇祖不啻百倍也魏人谓终当自坏未几竟如所料夀阳一地在齐可堰在梁则不可堰料于前者拙料于后者工岂天时不齐而地利有改耶抑主客殊势而攻守异便耶跨江被淮堰埭相望鸡鸣召伯西陵柳浦之属其兴其废葢无足议若海陵之堰则范文正公之所参【阙】近而可攷者也其堤隠然首尾百五十里兴创之嵗月议论之异同版筑之防画灌溉之广狭葢略可见举一以例百亦治水学者之经始也具以质言无为虚论
问辟邪説正人心孟轲氏所以承三圣也自春秋之世异端寖出至于战国极矣稷下之盛自名其家者蠭起孟子独与杨墨辩夫岂余子琐琐不足数耶申商刑名之学行于秦老庄虚无之説放于晋胜广渊勒之际生民之类几尽使杨墨得志其祸亦何以加此孟子置之若不闻者意安在乎均之为异端也墨氏兼爱施犹及人杨氏为我意专私已朱葢尤下于翟孟子乃谓逃墨必归于杨逃杨必归于儒反近杨而逺墨何也当是时尝亲与夷之辨矣指泚颡之端何以遽能使之怃然自失然彼夷之所谓施由亲始视伊尹立爱惟亲之论抑何异乎后之儒者有言杨墨塞路孟子辞而辟之然后廓如也东西都间儒墨并称时出于名士之口唐韩愈乃推尊孟子功不在禹下而孔墨相为用犹自笔之书安在其为廓如也此犹可也史迁谓孟子猎儒墨之遗文迁固非知孟子者然何以得此声于后世耶老庄末流合吐纳符觋丹石众技为一区其参错殽杂之由岂无可攷而身毒之释则晚出于永平之后者也厥今杨墨之害既息释老之徒方张説者或谓释近墨老近杨尝试祖孟子之遗説而辟之果能折其锋耶抑犹未也诸公长者之论有曰修其本而末自胜所谓修者科条次第政当讲也有曰以予观于儒释事事是句句合然而不同所谓不同者毫厘之际政当辨也有曰道与吾道同教与吾教异道与教又若之何而区别之也至若傅奕之排释氏则谓中国【阙】夫模象庄老以文饰之信如是説则二氏本一家耳试并论之
问汉监秦弊弛挟书律六籍次第列于学官大都小邑师生讲肄歌之声四闻然论者既以发策决科之学目之葢尝观夏侯胜黄霸皆坐议庙乐系狱霸既在缧绁乃欲从胜受经胜辞以罪死霸曰朝闻道夕死可矣吁当是时霸岂有防之可发科之可决乎身被重劾旦暮即刑犹汲汲欲有所闻吾不知所闻者复何事也胜竒其意遂授以经系再更冬讲论不息胜之所授果霸始所欲闻者欤抑犹未也小用之则出治颍川大用之则相宣帝名迹振耀一时意者尊所闻之效欤诸君与胜易地而居承霸之问将何以授之
问年之贵于天下也久矣五帝宪三王乞言养老之典纪于书传形于声诗洋洋乎盈耳计算见効至于颁白者不负戴于道路何其盛也周室之东是礼浸废尚齿敬老之义浸不复闻以洙泗之间亲被圣人之化仲尼尚有鲁道衰之叹况非礼义之邦耶然仲尼亲发是叹而杖叩原壤之胫与夫四十五十无闻之言若与此意大不相似圣人之抑扬操纵未必无説也以东汉后周屡举养老之礼而桓荣于谨之徒终不能示天下以孝弟之义彼西都之孝文未尝恢授杖执酱之鸿仪而习俗敦厚耆耋黄耉懽然嬉戏殆若童稚意者是礼之兴初无益人之国耶信如是则书传声诗之所以称果何谓也盍深求其説
问古之制邦用者量入以为出约于出而丰于入固非治世之事其入至一二而其出不啻倍蓰十百则亦理之所无也成周画千里之畿以地计赋所入固有彛矣按其所出之目错见六职未易条举其体大用钜三焉祭祀也宾客也官师舆之奉供也一嵗之祭槱燎貍沈疈辜肆献并列交作取天官之属舍其卿士大夫府史胥吏之徒犹三千六百有竒以一例六殆逾数万千里之入抑何以赡之至于宾客之费则尤不可以理推者邦中之赋以待宾客郊甸县稍闗市山泽之征皆不与焉先儒谓其赋二十而一地最狭而赋最轻入之鲜者莫若此也及按宾客之籍侯服嵗一见甸服二嵗一见以至于男于采于卫于要至疎且逺者也大抵六嵗畧徧焉推掌客所载等之王国置其公侯伯礼之重者姑以子男论置其饔飱饩物之重者姑以禾米论其一见也出入三积其一积也米三十车车为米二十四斛禾三十车车为禾三十束成周抚封葢千有八百国辐凑麕至尝试均之于六嵗嵗以三百子男国计之为斛者六十四万有竒为束者八十一万上之为公侯伯加之为飱饔饩费固不可胜计以区区邦中二十取一之赋待之是纳升勺之水而泄之以尾闾也然未闻以不足为虑可不深求其故耶汉氏度官用以赋民文帝除民田租景帝三十税一山海舟车之利皆未领于县官所入不既鲜矣乎方是时京师南北军之屯皆仰给大农而吏禄之差三公月三百五十斛中二千石月百八十斛二千石月百二十斛下至百石吏犹月十六斛自佐史至丞相具员凡十三万二百八十有五月之所廪葢逾百万斛此犹经费之有秩者也匈奴间嵗盗边陈武之出卒十万张武之出车千乗骑十万呉楚七国之叛至发三十六将军天下之震动如此其他廵幸之役祷祠之费束帛之赐不为无事抑安所取此计臣不以阙告既甚可疑而都内贯朽太仓粟腐复大可疑在周疑不足者也而不闻其不足在汉非有余者乃至于有余求其説而不得盍推其本末源流以对
问风俗之变国势之隆替寓焉昔者夏商周迭王忠质文之推移在圣门则有成説而齐鲁之先公亦前卜后世之弊于报政之初观人之国者葢必于此焉占之汉高帝徒歩拨天下之乱其恢廓大度寛仁长者固将以洗秦人锲薄苛刻之风再传文景醇厚之治有加于初而谇语并倨之陋习尚错见于流涕太息之疏元狩之君网宻刑严翼以巧诋深刻之吏风俗宜益趋于弊矣而文物并兴金声玉振意者整齐风俗果在彼而不在此耶孝宣中兴厉精总核凛不可犯黄龙五凤之间虽技巧工匠亦咸精其能前日醇厚之风一变于刚明肃给之政威灵所被犹将十世頼之子元孙成乃以萎弱失其柄何耶东汉自周党严光之召清风高节震耀四海驯至末流甘陵之衅鱼贯就戮迄无补于胜败之数岂建武敦崇奬励者固欲其至此耶其后建安七子风流醖借谈笑闲雅视李杜诸公行行自表者韦有问矣防张舒卷果协于时而适于义耶呜呼汉有天下余四百年风俗屡变终莫能定于一岂亦天下之势自有相激而不可知欤其亦可以长守而后世不能举偏补弊而莫之守也愿闻其説
问嵗之有上下天地消息盈虚之理也以三十年之通制国用论则甚正而不能纾旦夕之忧臯夔稷契易地而立汉唐之朝制作未及定培养未及成急民之病要当自有方略必不阔视而坐谈九年之蓄也平籴敛散之法后之作者将有取焉见其出于管仲李悝望其名而遽少之非识时务实者也汉耿夀昌言于宣帝请名义仓曰常平使谷贱増价而籴贵则减价而粜葢有意售管李之遗业矣萧望之争议容可诿以儒者不通世务至元帝卒罢之望之之言果酬似未可以书生少之也东都兴是仓刘般以为外名利民内实侵刻明帝却其议而立之或者有所独见非般所能与乎魏晋以降废兴不常岂无所以然者永明拟常平之制出上库诸郡钱数千万市其籴按其目不徒曰米粟而布帛丝蜡之属皆在焉是果夀昌之旧乎其意且何所属也隋开皇中置仓备水旱转相灌注若卫之黎阳华之广通洛之河阳而陜之仓独名以常平岂敛散之制专行于陜而不行于他郡乎是可疑也常平市籴之本在宗时取诸客户在徳宗时取诸茶漆在宪宗时取诸地税在文宗时取诸回易自唐而上不知于何取之犹有可攷乎否也开兀修常平法淮浙劒南诸道以下湿不堪贮积讨论贮储之方益精而地气不能病也其策可得而讲乎国朝自淳化举常平之政而嘉祐中下广惠之制利益博法益详矣熈寜改制出使者时敛散一时在廷之议具存因革损益之宜不可不三复也建炎绍兴以来诏令为常平而下者相踵使名虽仍旧贯而参绎润色则非二二条矣亦可得而悉数乎盍博考折以佐计司之余议
问酒有非古也妹土之诰萍氏之讥文帝之诏皆害之惩而匪利之夺也在汉中叶渔民财而奉边费【阙】
东莱外集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外集卷二 宋 吕祖谦 撰防问
问统大道之传者万世所共宗也为子为孙言其父祖之谱牒昭舛穆讹则必得不克负荷之诮以学者自名而吾道之谱牒阙然不讲陋孰甚焉故愿与诸君订之昔仲尼尝有言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苟断自文王之后嗣以仲尼则置武王周公于何地不然仲尼之言果何谓也孟轲氏七篇之终自尧舜讫于仲尼上承下授罔不咸备其论仲尼则终之无有乎尔若顔渊曽参得道之传皆遗落弗载曽不得与莱朱散宜生伍抑又何欤韩愈氏原道之篇谓轲死不得其传用法严矣至答张籍书又谓己之道乃夫子孟轲扬雄所传之道何遴于前而寛于后耶文武之道同伏羲置是皆不同欤舜文若合符节置是皆不合欤泝而上之则尊卢狶韦大庭栗陆之道果何自而究其始防而下之则田骈宋钘惠施邹衍之属果何自而叛其宗系其绪而酾其流吾儒责也其详着于篇
问昔之为兵者有所恃甲兵者兵之最末者也昔舜命征苖之师而七旬之格知敷徳之可恃也文举崇墉之伐而因垒之降知修教之可恃也然则帝王之兵本末不偏为世不得已兴师之正律也否则虽臧而凶不可不戒也春秋之世兵师相校帝王遗意间有识者摭而论之葢不一矣有为君谋去羣公子者其谋惨矣而论战则取于礼乐慈爱有用列国之君于其社者其事虐矣而为战则留意于重伤二毛何见此而遗彼耶齐之九合之功成于楚服而夸师之言屈完得以折之晋之九合之功成于郑服而偏师之不戒秦师得以败之何难成而易亏耶荀林父邲战欲还之意善矣一动于献子之言遂济河楚敖却伍参之请善矣一惧于楚王之入遂出陈宁始非而终是耶桑隧之役栾武子不欲战蔼然仁厚之气至伐郑之议不可当吾世而失诸侯实出其口围皷之役荀呉不受降毅然忠正之意至东阳之略使师伪籴而袭皷灭之实尸其谋何前顺而后戾耶是数者皆疑而未得其説试求其所以
问光武身济大业沈几先物其战胜攻取葢不待论然其间固有欲失而偶得将败而幸成者兵家所不可不讲也赤眉之未入长安或献水攻之防谓百万众可鱼光武不答献防者去而立王郎邯郸之变光武几不免其身而赤眉亦遂涂炭三辅矣一不答而兴二患岂光武真抚机而失或者有深于此者而后世未之见也荆门伐蜀之师光武固谓大司马不晓水战一由征南公为重然岑彭寻毙于刺客成都之平呉汉实始终之无乃所倚非所倚耶谓光武不能明见万里外则料呉汉广都之还何其神也其得其失要必有定论请辨其所以然
问器久必弊数久必差固也古人谓三百年斗厯改宪是厯之改必三百年之间可也歴观前世莫有及者何其改之数也汉之厯四变而太初最宻不百余年而差矣人皆归咎于当去余分而不去矣四分减之而非乾象增之而亦非何也抑有可言者太初之造马迁实职之今以其书大余小余计之则古厯也非太初也何自矛盾耶唐厯十三变而大衍最宻不半太初之年而差矣人皆归咎于日法之不分矣而继大衍者惟拟图写分而不能易者又何也抑有可言者大衍之法后不能易而王朴则斩然自立一家虽失廹急而不缓亦难矣其源流谁自且厯之起起于斗度而踈宻多寡率皆不齐冬至之日厯之所生也或以为在斗或以为在建或以为在牵牛或以为在女须何耶厯之差差于日食而晋唐之间凡日之有食若聚讼然讫无中者则晦朔之间朓朒之徴孰从而正哉国朝之厯十余变矣迩者复以差闻今厯虽成而主上以授时在玑衡为先务犹惧有阙命侍臣复验之甚盛举也葢闻仁宗时以其歴而较之麟徳厯大分余者三十有竒小分余者七十有竒今日之厯将缩之将衍之邪诸君其推之以易证之以律明之以春秋而裁之以天地古今日厯之本此非星翁厯官事也毋泛毋略
问天下固有共指为两物而【阙】 与文之与武也吏之与儒也材之与徳也利之与义也章甫鹖弁相遇于涂目若不相见者【阙】人墨客仅能胜甲胄剽韬略之数语则史册夸大以为异事或目以文武兼备或目以文武大略其难全葢如此黠吏生死案牍间视司空城旦书为何等物而书生之从吏者例皆迂阔迟顿如宋枭之孝经苏威之五教人至于今笑之自材与徳区为二涂坐镇雅俗之士时君不责以职业至于所期以共功名者则惟泛驾跅之材是取义利之分旧矣金糓之计清介者视之若将凂焉以货殖自许者下比商贾所谓义之一字适足以资其嘲诮而已学士大夫之相诋其论具存至今可覆也是四者果判然不相通耶则夹谷之会文事武备似不可分为两学优则仕仕优则学亦互为终始而无间也传载十六相之才若宣慈惠和之类乃世之所谓徳利物和义列于十翼未闻其不可并立也果相通耶则降秦汉以来千余祀暌絶而不合者其必有间隔之地矣此固学者之所当讲也主上绍休圣绪缉熈光明人苟可用无间文武事有可委无间吏儒混才徳贯义利以起振古无前之盛治千载之所未合者将合于今日矣诸生际盛时沐鸿化其可黙而无言乎愿仰质诸经俯证诸史昔何为而合后何为而分昔何为而一后何为而两悉条于篇以窥所学问因天下之势而顺成之则易反天下之势而逆成之则难外之不如内也逺之不如近也踈之不如亲也势也汲黯之直萧望之之忠岂耆进急利者哉以淮阳则薄以冯翊则辞彼固谓拾遗补阙忠臣之至愿有敛大惠施一州者亦君子之所甚惜也况下黯与望之数十等耶其咨嗟景仰之行而愿为之执鞭者殆未可厚非也为治者将因天下之势而顺成之则皆竞内而避外荣近而辱逺希亲而弃踈芒芒禹迹孰纲之而孰维之耶将反天下之势而逆持之使视郡国如朝廷视要荒如畿甸是倒江河而行之山也难矣哉国家制治审势权衡轻重未尝或偏廼者诏非尝歴部刺史郡守者毋得除即有司奉行浸不如初诏于是申前制而风在列徳至渥也然士狃于天下之常势夫岂一朝一夕所能回哉驱之必有术倡之必有始劝惩之必有具是皆今日之所当先讲者也肇唐虞而讫五代本末轻重载于史牒者尚多有之其咸着于篇以佐朝论
问夫子祖述尧舜宪章文武萃百圣致治之法而着之六经成而不试付其责于后人以俟其验至于今葢千有余年矣世之儒者亦尝以六经之学而窃见之于用如以禹贡行河如以春秋断狱如以三百五篇谏噫六经之用果止于是欤六经之用果止于是则儒者之责何其易塞也六经所载者尧舜禹汤文武未备之法用六经者当有尧舜禹汤文武未用之效彼章句小生斐然狂简者曾何足为六经轻重耶是自夫子既成六经之后尚为未试之书也试六经之未试使异端恶党不敢指夫子之述作为虚言非儒者责耶伋之于鲁轲之于齐梁抱遗经而不试识者不责二子而归责于时今诸君幸生明昌之朝前无阻后无系将何以辞其责问仲尼设教于洙泗之间三千之徒惟顔子为好学顔子之学夫子也歩亦歩趋亦趋终日不违于圣人之言无所不説葢师者人之模范也苟非无一之不类则未足为肖也及攷夫子之教羣弟子则异于是其使漆雕开仕对以吾斯之未能信则説其论乗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则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夫漆雕开拒夫子之言是与夫子异者也乃反进之子路喜夫子之言是与夫子同者也乃反贬之夫子之与羣弟子不欲其同也如此则顔子之歩趋语黙无所不同又何为而深取之耶圣人之教坯冶一陶不为贤者而增不为愚者而损今顔子则以同见取羣弟子则以同见弃岂圣人之心诚有厚薄于其间耶愿明辨之问先天下而劳者圣人之求贤也后天下而逸者圣人之任贤也侧席之劳所以兆垂衣之逸垂衣之逸所以偿侧席之劳始而不劳斯谓怠终而不逸斯谓烦汉宣帝相丙魏将事赵牧龚黄小大奔走咸奏厥功固可收视听于穆清之上矣顾乃厉精为治齐居决事皇皇然日不暇给夫岂数子者不足以代帝之劳耶抑帝未知人君之体而与下争职耶贞观之盛烝髦并兴于陪于辅于蕃于宣于省于寺于台于阁蔼然郁然于斯为盛而太宗犹谓思天下事丙夜不安枕又以兼行将相自许人才满朝而不足解太宗之忧公卿之耻也名为将名为相太宗乃夺其事而自行之置房杜英卫軰何地耶汉唐之君臣君子葢交讥之然尚有可诿者曰不知道以文王之圣翼以八虞四友之贤而自朝至于日中昃不遑暇食其劳视宣帝太宗有加焉此后世口不敢非而心未免疑者也不对姚崇即吏之奏明皇犹能之曾谓文王不如明皇乎舜文若合符节舜垂拱视天民之阜文王之勤乃如是是何劳逸之殊也主上绍履庆基闳济大业昧爽不显听纳忘倦天下咸知临政之勤明扬公举小大并进天下咸知得人之盛躬求贤之劳而不享任人之逸意者五帝其臣莫及不得已而亲事于法宫欤将如光武自乐此而不为疲欤无亦兹文王之忧勤有非后世所能概者欤其研精覃思上探【阙】圣【阙】 与前世政治之劳逸人才之众寡条陈缕数以观攷古验今之学
问学不可躐等盈科而进成章而达未有陵节杂施而能成者也葢孔子十有五而志于学至于七十而后从心所欲不逾矩其难如此而学记之所载一年视离经辨志三年视敬业乐羣至九年知类通达谓之大成大成孔子之所集也孔子天纵将圣尚必自十五至七十然后极其至学者乃欲以九年之速而配夫子一世之所就何其敏耶洒扫应对子游以为末子夏复以先传后倦譬之其本其末其先其后要必有所在矣其索言之以纾所学
问言不易立亦不易知贤者之言人皆以为是也安知其无一非愚者之言人皆以为非也安知其无一是置其人而论其理固有持愚者之説而易贤者之论矣是非贱贤而贵愚葢舍非而从是也言固不可以贤愚定其亦不可以圣贤定乎非然也圣人者羣言之所折也理之会道之极物之原确乎其不可易者也安得反以贤人之言而疑圣言之妙哉昔者尝叅观自古圣贤之论有不释于心者正其谊而不谋其利观仲舒之言则义利不可并也而文言则曰义者利之和将从仲舒乎从孔子乎县官当食租衣税观卜式之言则租税之外不可取也而周官则曰以国服为之息将从卜式乎从周公乎什一行而颂声作固传春秋者之言而县都十二漆林二十有五者经之所载也以传废经可乎闗讥而不征固孟轲氏之言而凡货不出于闗举其货罚其人者亦经之所载也以子废经可乎均输者前史之所恶虞书何以有懋迁之言羡余者君子之所讥宰夫何以有长财之赏呜呼儒者所恃以胜功利之説者执圣人之经也兹前数条反若为小人地者岂经防奥微而学者莫之察欤抑犹有近似可乗而彼得借其口欤其深思而明辨之
问夫子以一贯授曾子而曾子以忠恕语门人是固圣学之大原也子思氏亲出曾子之门而其言乃曰忠恕违道不逺师生之论若不相似然其説果安在耶子贡亦夫子告以一贯者至答终身行之之问则蔽以恕之一言而忠不与焉其去取殆必有谓孟轲氏愿学孔子而系曾子子思之正传其论自反则释恕而言忠其论求仁则释忠而言恕忠恕果二道耶果可析而言之也凡此皆深疑而未喻者盍明以告我
问治有统政有枢出天下之治者其统也运天下之治者其枢也成周之隆薄海内外为国千有七百事之接于王室者博矣而周典所载纲之以六官之职至于千七百国之品章宪令曾不少概见焉统端于内治达于外枢运于上政行于下此圣人所以好要而百事详也变周者秦因秦者汉堕六官而为九卿太常鸿胪大农典官之名杂然并列分曹析府无复所谓统与枢者而郡国之间亦不至无所禀承其治效政绩居季世之中号为优焉意者建官之本指固在实而不在名欤抑汉家自有制度不必袭成周之【阙】欤宇文氏之兴鋭欲复古尽还六官之旧大诰之作凛乎得成王训廸之意稽其所终非特不足自附于成周廹视汉世相去犹不知其几千百里据其统而治不应执其枢而政不孚此皆前古之滞论也国家合天下之庶务而总之六部系逺于近纳繁于简归末于本制官之意度越百代而上与周并肆我主上厉精为治在位在服洗手奉职精白以承休徳乃者议臣欲条陈六部之弊以谓反不若州县之详宻殆谬乎正本澄源之义明诏饬厉长贰治其怠而开其新徳至渥也葢尝窃取议臣所陈之弊尊印韨固足以杜欺伪彼之窃印而不问者独何欤严几察固足以柅吏奸彼【阙】 史之禁而听其出入者又何欤杜请谒固足以【阙】奔竞彼门虽如市而心则如水者亦可限之于一律欤此皆当今之疑议也逺决前古之滞论近判当今之疑议勿冗勿并勿迂勿陋悉着于篇以观诸君通达国体之学
问合天下之财以赡天下之用开辟敛散弛张予夺国家之大权也舜禹相与酬酢懋迁有无之语杂出于都俞之间未尝以利自嫌孰谓财货不当出儒者之口邪必曰县官当食租衣税置此而求其説皆先王所大禁此殆非通治体识时务之言也厥今醝茗之利至与糓粟中分通都大邑酤所入嵗计輙累数万至于制万货之低昻而一其操柄者亦曰有刀布以权之耳是四者实邦计之大本自盐防弛玩而病其一茶商厎滞而病其二私酤陵夺而病其三最病者刀布单竭乍铜乍楮虽主计者亦不能自定其説吁亦极矣涤其源疏其流本末并举公私兼济在吾儒岂无术奚必问诸羊仅异鏄軰然后可耶主上万机之暇亲御大农之籍均调齐一储神国计惟是四者之弊或未免上勤宵旰之忧凡名为士者在朝当尽其力在野当献其谋是非诸君当讲耶敢问海王之篇牢盆之法趾之刑散盐盬盐饴盐形盐之品可酌而用者有几乃若三等之酤三犯之约税茶徙茶剰茶之令其得失果如何也酒酤之古无有天汉始元之后防革多矣得失利病可考欤不可考欤古今议论之众者钱币其尤也贾谊贡禹马援张林之説岂无可资于时者邪虽然此犹前世之载也相天时因地利叅稽累朝之典章考卜五方之风俗问诸工贾访诸闾阎质诸田野要必有确然至当之防为今日献其毋以思不出位为解
问孔门之论圣与仁虽夫子有所不敢居其道至大固非它人之所能与也而周公之制周礼列仁圣于智义中和之间并举以教人而无所轻重夫子犹不敢以此自居而周公乃以此待天下之学者周孔岂二道邪子贡问博施济众而孔子对以何事于仁必也圣乎是仁与圣果有优劣耶仁之一字号为夫子所罕言然其立言其答问及于仁者不可缕数安在其为罕言耶至于圣初非夫子之所罕言而载于论语反不若言仁之多抑又何也夫子许伯夷以仁止目之以贤孟子许伯夷以仁遽目之以圣其説复安在耶此皆疑而未喻者愿明以告我
东莱外集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外集卷三 宋 吕祖谦 撰宏词进卷
隆兴元年
建雄军节度使知潭州荆湖南路安抚使除检校少保宁逺军节度使殿前副都指挥使制
文昌六府具严上将之威太微四门首列西藩之卫朕宪章乾象祗防帝居畴咨帅阃之良参总殿岩之旅通班左棘易镇名都亶孚賛册之辞用谂庶工之听具官机谋明决气槩沉雄营平奏章实立功而立论好畤经武亦能画而能兵躐勇爵以拥旄峻戎容而絶席剖符作誓夙高带砺之盟御众牧人克壮襟喉之势阅于最籍锡以命书登是南邦既頼蕃宣之略越在内服曷如拱扈之亲是用释方伯连率之封贰信臣精卒之柄眎多仪于夏篆训诸御于章沟梐枑再重饬帷宫而陪法驾周庐千列警兰锜而肃宸闱上霍邑之旄麾出嘉川之节钺并蕃徽数用鬯显庸于戏专面正朝坐制中权之劲折冲厌难奚劳外侮之攘益厉雄图毋忘丕训皇叔集庆军承宣使除保大军节度使知大宗正事封东平郡王制
周建国以亲诸侯用侈宗盟之庆汉置官而序九族是司属籍之蕃睠时叔父之贤首我内朝之望博稽舆诵董正皇支升之上将之坛赐以钜邦之履饬宣丕号申诏治庭具官乐易而不流温恭而有守河间学古入对三雍之宫沛献好文爰作五经之论裔袭神明之胄地依日月之华大路大旂传鼎彛于故府法言法服蹈规矩于先王向畴进律之文显陟承流之任徳齿参劭魁然祭酒之尊名实两崇展矣戚藩之冠载念齐家之要必严纠族之权示以褒仪属兹肃艾是用繇谯城之留务总鄜畤之成师践辟疆之班联式彰清静胙宪王之封域用答勤劳合集宠光布章物采于戏问鸡鸣之寝朕方形立爱之风诵麟趾之诗尔尚辑惇宗之典若梓材之来兄弟若葛藟之芘本根其追配于前人亦有辞于永世
龙图阁直学士除礼部尚书诰
三后成功首伯夷之降典六卿分职列宗伯之佐王朕详延鸿博之流共辑礼文之事孰从折必頼耆明具官秉心塞渊养气刚大蚤奋迹于畯轨晚蜚声于显途圣域策勲着玉杯竹林之属词林发藻防石室金匮之书徧仪禁路之华寓直河图之邃肆讨论于坠緖资订正于宿儒进长春官式从人望惟刺经作制斯通执古御今之宜惟统宗防元斯祛党同伐异之惑往惟励翼嗣有褒扬
中书舍人除翰林学士诰
内外演纶之职独高翰苑之清华左右持槖之臣畴若禁林之邃宻维时盛选属我鸿儒辍从西掖之联延入北门之直具官学穷壸奥文冠伦魁增主之明洋洋晁董之对发帝之令浑浑虞夏之书休有徳声最于迩列是用进陟銮坡之邃深居铃索之严虞侍燕间辅陪遗忘鬯典谟于三代新瞻听于四方近天子之光允頼谋猷之啓沃见王者之志遹观诏令之发挥往服宠章永肩素守
戒谕两淮守令恤农诏
朕观周宣之治还定安集而劬劳矜寡离散之民咸安其居中兴之业人到于今称之朕初承基绪兢兢业业以计安天下深惟两淮之间疮痍未平民力大屈流移交迹转为愍廼眷北顾用震悼于厥心间者太上皇帝数申饬守令懐辑疲瘵督趣农桑蠲赋省徭以佐百姓之急临遣左右侍从之臣分行疆场复调旁近郡耕牛振业新附所以加惠元元者视周宣有光焉朕临政愿治仰遵慈训夙夜不敢忘而边籴翔贵生齿益落自占版籍者裁什二三侨居浮寄无所系心劝之勤而应之怠其咎安在岂下吏未能奉称而尽地力之教不先欤将豪夺暴役与东作争而害农者蕃欤夫两淮吾所重也异日沃埜上腴为天下最今乃侪于荒逺雕敝之区几不为郡长民者独安取此继自今其悉乃心销沮游末力穑惇本以称朕安集之意有能帅先垦辟为诸郡倡者部使者上其名以差受宠若纵弛怠傲不如吾诏者亦纠劾以闻时则有显罚不可逭朕言维服尚听毋忽
戒谕沿边修武备诏
朕监前世治边之策责大指而削小文略近利而规后效长辔逺驭与豪杰之士共期于绳墨之外肆其封疆之臣亦越拘挛之见以为公家忠计用能辟地却敌显有丕功朕甚嘉之朕不能逺徳边虞未宁重劳士大夫藐然甚慙廼者临遣大臣尽防羣帅夙夜为守圉计至熟悉也而障塞破壊亭堠堙絶吏气伤沮武备衰减便文自营毛举细事以塞责或翫冦迁延宿兵无用之地或侵欺新附使边骚然不安或屯聚解弛莫能相壹或创艾战闘选耎退缩意者跅之士束于刀笔吏而不得骋欤将郡国之吏或不足亢一方之任欤抑货赂上流吏卒失职下亡所信欤今朕播告之修不匿厥指维尔将帅牧守其厉锋锷展腹心赋车籍马必戒挽运奉饟必丰器械必犀利烽燧必精明毋拘常守以失事机之防功多有厚赏不廸有显戮尚克钦承以寛朕北顾之虑则予汝嘉
代宰臣以下贺上太上皇太上皇后尊号礼成表
尧仁舜孝际授受之昌期地察天明极形容于丕册四方来贺万福攸同【中贺】窃稽上圣传序之符实贯千载休嘉之运纂图储禁日重光而月重轮养志宸闱干称父而坤称母大矣承顔之庆温然归美之诚虽荡荡无能名岂容拟议而业业致其孝当尽显扬肦中禁之丝纶集曲台之弁冕金声玉振断以渊璧合珠聫焕为丽藻赫奕礼文之备昭华容物之陈歴吉日而协灵辰肃将缛典蜚英声而腾茂实并受鸿名有识有知以呼以舞监明皇之至道如彼其卑考顺宗之应干莫能相尚有开盛旦尽掩前闻恭惟尊号继御丕图奉承慈极于帝其训辑三纪之睿谟自天降康增两宫之神防肆上仪之具举纷协气以横流臣等幸列迩僚欣逢昌会旅虞阶之兽舞合汉殿之嵩呼资始资生既懋显扬之报得名得夀永储锡羡之祥
代提举国史进神宗哲宗徽宗皇帝国史表
三后在天轶鸿猷于今古百王冠徳纪茂实于典谟爰勒信书上干乙览【中谢】窃以炎宋开万年之祚裕陵发六叶之祥丕显哲宗于皇徽祖渊神心之相授炜圣烈之增光载纉武功叠西湟鄯之绩称秩元祀踵原庙丘泽之规纷纶图牒之符璀璨梯航之贡辑众髦而建学嗣养化源宪六典以训官世严朝着前揖商王之躅俯卑唐帝之橅运启中兴统承丕緖南阳基命建武之元号重开东观防书太初之后阙不録博延硕学论次旧闻迨继照以龙飞甫终编于麟获视诸故府配五圣金鐀之藏副在有司为千载石渠之镇于斯为盛莫之与京恭惟尊号孝通神明诚賛化育有典有则仰思祖武之绳记动记言下协孙谋之燕播诸琬琰炳若丹青臣职总编摩功慙润色莫测乾坤之蕴苐输铅椠之勤述羲农黄帝之书既垂成式由尧舜文王之道愿轸宸
唐定襄道行军大总管破突厥露布
尚书兵部臣靖言臣闻春秋复九世之讐世宗遵而命将匈奴直百年之运宣帝因以受朝涤荡平城之忧焜燿渭桥之谒惟今盛烈跨古鸿猷遵制扬功雪上皇之宿愤陈师鞠旅空大漠之鬼区日月清明华夷震叠恭惟尊号勇智天锡圣敬日跻屈羣防于筹帷定一尊于宸极武王载斾躬戎辂以濯征骠骑扬旌受将臣之成算同文同轨来享来王矧突厥之鸱张播颉利之凶虐猖狂瓯脱屈强穹庐自鹿失于孤隋益鸱张于絶塞有开帝统肇举义旗羌髳佐周滥预称戈之列貉燕助汉粗输致骑之勤恃其鸣吠之劳肆厥飞扬之志二三其徳大弃齐盟千万为徒长驱丑类涨烟尘于亭堠通烽燧于郊畿尚示涵容未加惩艾益纵癸辛之恶来窥戊巳之屯众叛亲离人怨神怒爰奋张于虎旅用蹂践于龙城臣等职在戎旃任专将钺简竒兵之锋鋭出问道之空虚扼定襄之襟喉从天而下捣可汗之肘腋击地而惊柴绍蹀血于金河李勣搴旗于通漠孝节当常安之道万淑临畅武之区烝徒腾跃以鹰扬小丑遁逃而鱼溃颉利乃收合余烬包藏祸心外虽効于牵羊内实懐于首防公挟诏使阴拒王师臣等申儆戎行径度沙碛太白入月星垂灭狄之祥高锋彗云士倍禽王之气举轻振槁破易摧枯颉利委弃皷旗散亡族帐山空谷静周章大泽之迷路絶刀摧沉痛穷途之哭措身无所束手就擒恩融瀚海之冰化解氊裘之俗斯皆明谟先定睿略遥临壮藁街侈大之观轶禹贡要荒之服臣仰承神指亲覩骏功奉西域都防之觞敢忘典礼开参天至尊之道用畅威灵
唐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平薛延陀露布
臣闻电撃雷震瀚海饮冠军之马星流彗扫燕然勒车骑之铭憺义勇于龙荒纪鸿勲于麟阁厥开昌会克对前休布大喜于幅员清妖氛于夷貊恭惟尊号布昭圣武纠防天刑基王迹于并汾定帝都于闗洛一怒以安天下奋厉皇威四征而绥兆民扫除羣秽璿玑自运宝歴常新邈铁勒之封疆有延陀之部落世传酋长虐始夷男乘突厥之败亡据尉揵之险阻会逢休运懐辑逺人犀甲熊旗燿幽都之部落骍旄虎节荒大漠之山川当为不侵不叛之臣反肆争地争城之战公遣度设暴伐思摩升岱宗之燔柴将封玉检彻甘泉之烽火遽上羽书方推毂以启行已搴旗而报防自怨自艾来享来王愿联姻于天家以增华于戎索三星在户既愆纳币之期六月出师未正交侵之罪不烦邦宪自触鬼诛济凶狠于多弥致剪屠于回纥蠢兹余种保彼遐荒欵鳯阙以归诚饬虎臣而将命推招擕懐逺之义兼取乱侮亡之权臣等统率烝徒导扬徳意为鹅为鹳整师律以无哗如熊如罴肃军容而不犯招徕流散慰拊伤残薛延陀首领咄摩支隂蓄豕心潜摇虿尾敢以伤弓之众輙兴甲之谋臣等振厉偏禆激昻行伍外兵云合得以敌攻敌之机骁将风驰有先人夺人之勇速如破竹易若建瓴长驱名臣当户之俦尽籍瓯脱穹庐之地咄摩支遁于荒野辱在泥涂虽逃幕府之威终纳轺车之欵氊裘震叠沙碛肃清斯皆圣算无遗庙谟独运授成谋于撙爼开逺略于边陲臣备数行间献俘阙下左执律而右秉钺愿先周乐之容东渐海而西被沙共纪禹功之盛
汉使谕莎车诸国檄
葢闻天下之大义当混为一惟大汉继五帝末流接三代絶业薄海内外悉主悉臣雕题凿齿氊裘卉服之伦交臂受事请命下吏唯恐居后间者荤粥氏虐老兽心奴虏欧役以剪尔诸戎尔诸戎兽骇鸟散荡折离居遐萌为之不安世宗武皇帝奋其武怒提干将而叱之蹂轒輼荡瓯脱逰魂余种自窜于北方寒露之野于是中西域而立幕府信臣精卒列屯相望所以拥右尔诸戎甚厚尔之父子宁而蓄马蕃者非我其谁使之是我有大造于西也莎车小丑反易天常贼杀其主恶暴西域自知罪成与汉吏相恨絶隂结旁近种豪苦虐汉使隔絶都防归计匈奴洿辱聚落大为诸国羞陛下赫然欲诛之意未尝有忘使者奉隆委将明威建彊汉之节以镇抚百蛮亲见狂冦桀骜廼选耎畏缩堕先帝所建立以贼遗君父非人臣之节也用敢尽精厉气皷行而西为士卒先惟尔西域诸国剖符析圭为汉藩辅嵗时之嘉入觐出聘冠葢交道恩礼笃厚四夷莫不闻今莎车首败职约以古法当诛所同愤疾苟挟持两端久留天诛隂拱以观其孰胜则灵旗将回指于尔有邦矣其赋车籍马深入霆撃以钦承天子威命鄯善蒲犂猎其南月支疏勒震其北四面并进类祃厥宗若乃莎车骑君都尉之属刼于彊暴不能自还防死侥幸以逆执事之顔行骈首就戮无以自白使者为诸君羞之矧今大汉兼制八荒覆以威徳兵锋所向无不震壊抜姑师之旗屠大宛之城竿安归之首陵车师之垒犂谷蠡之庭羁姑翼之颈皆诸国所亲覩此黄帝之兵非人之力天之福也夫明者起福于无形销患于未然以区区莎车而欲抗堂堂之锋犹践薄氷而待白日岂不殆哉如能解散前恶捕斩渠率封爵之科具如甲令苟走险阻耆卤掠使西域父子不相聊则使者职在讨除分当相直必草薙而禽狝之尽根株痛断乃止祸福之原唯人所召毋狐疑犹豫为知几者所姗笑檄到咸喻陛下意毋忽
唐河北招讨使谕诸郡檄
葢闻忠臣见危致命唯徇国而不回义士杀身成仁虽丧元而弗避志吞蛇豕气薄虹蜺迄成万世之功率由一念之烈我国家肇造区夏大拯生民夀富安佚本人情仰追三代之主仁义公恕统天下俯同七制之君上际下蟠南洽北畅日中则昃数必倚于亏盈城复于隍运自分于否防奄妖氛之充塞来丑虏之凭陵逆贼安禄山悖虐凶酋腥羶遗孽鸟言夷面始服役于朔陲狼子野心旋承恩于魏阙阳饰佞防之态隂懐窥伺之图峻宇雕墙锡中都之甲第高牙大纛总数路之戎师焜煌御府之珍络绎内饔之膳示之利器授以大阿骋其不道之谋肆厥无厌之欲反书既彻逆焰遂张囊血射天毒更逾于枭獍吹唇沸地众竞集于犬羊震荡两都并吞百郡幕府拥旄分土仗节临戎守孤垒之空单抗凶徒之猖獗九河俱溃屹砥柱之中存万室皆灰岿灵光之独在幸英豪之响应连城邑以景从清河拥士马之强常山正鲸鲵之戮李郭合从于河朔许张扞蔽于江淮斩将搴旗纷防书之踵至执讯获丑沸告语之交驰挟泰华而压鸿毛倒江海而沃原燎灭虏之勣指日可期惟通都巨镇之公侯暨精卒鋭兵之将率游居之侠邑里之雄佩玉执圭当懐五世相韩之旧冲冠投袂必兴三户亡秦之心勉自激昻共为掎角或穷搜其巢穴或雄制其襟喉或邀击于前或横冲于后切新都之舌用执仇讐然郿坞之脐以威奸慝论功行赏舍爵策勲积甲与山齐永息烟尘之警取印如斗大益坚带砺之盟若乃辱在盗区污于伪爵顾荣之从陈敏夫岂由温峤之奉王敦葢非得已其念去危就安之计各乗转祸为福之机执厥渠魁溃其肘腋不特捐胁从之累又将开封拜之科车同轨而行同伦再成乐土弓载櫜而戈载戢一洗凶墟檄到如章书不尽意
汉太史箴
史官者万世是非之权衡也禹不能褒鲧管蔡不能贬周公赵盾不能改董狐之书崔氏不能夺南史之简公是公非举天下莫之能移焉是故人主极天下之尊而公议复尊于人主公议极天下之公而史官复持于公议自古有国家者皆设史官典司言动凡出入起居发号施令必九思三省奠而后发兢兢栗栗恐播于汗简贻万世之讥是岂以王者之利势而下制于一臣哉亦以公议所在不得不畏耳汉绍尧运置太史令以纪信书而司马氏乃父子纂其职轶材博识为史臣首迁述黄帝以来至于麟止勒成一家世号实録武帝廼恶其直笔刋落其书于戏亦惑矣公议之在天下抑则扬塞则决穷则通纵能削一史官之书安能尽扼天下之笔乎窃推官箴王阙之义博稽史氏之本末而为之箴曰若稽前圣治浃多般记言纪动爰立史官千载之日坐致尺牍不爵而荣不刑而辱正色立朝是是非非以死奋笔万夫莫移降周迄秦鼎传汉氏若谈若迁令于太史廼防金鐀序次旧闻本末闳阔裁成帝坟六世躭躭防前文过删落编简俾无或播曰帛可卷曰竹可刋人心之公终不可谩逺付百年毁誉自定侈大之名播在民听惟是史防平如权衡恶弗可损善弗可增徳之休明登我王道虽絶不窥自成典诰造行或惰自亲其文谀辞虚美统纪放纷公议攸存万古一揆岂兹小臣所能轩轾迹出于履影出于形反求诸己光流汗青君举必书用辑衮职史臣司籍敢告执防
汉廷平箴
廷尉天下平而廷平者复廷尉所取平也维汉孝宣皇帝中兴炎统原念刑重之弊实秦十失之一廼地节三年十二月初置廷尉左右平四人秩六百石求明察寛恕黄覇等以充其职季秋请谳帝常幸宣室斋居决事狱刑号为平矣夫狱重事也人之死生存亡于是乎在棰楚之下情实倒置首尾衡决治狱者竞以深文峻诋为功奏当之成鍜链周宻虽臯苏复生欲平反之厥路无繇每嵗之冬案牍上于王府者充栋宇汗牛马时君养尊于上槩以簿书期会视之漫不可否一以委吏吏得以出没变化售其私欲希望风指排抵怨讐彊者以势免富者以贿原民用怨讟上干阴阳之和则虽置廷平之官尚何益哉必如汉宣帝之厉精为治哀敬折狱然后官不虚设矣窃防绎建官之指而作箴曰
于赫万乗三尺所出喜舒怒惨发言成律厥势虽利厥理实难哀矜庶狱治忽所闗自古在昔相授以仁谁生厉阶虐始于秦有赭其衣有丹其书左鼎右镬民气不苏皇矣中宗时汉之隆顾瞻苛法震于清清原正本乃立廷平自霸以降拣择维精惟是廷平刑之司直匪君之明曷举其职民之多辟百诈一诚面柔背损阳逊阴争我心匪鉴妍媸或蔽我心匪衡重轻或戾赤墀议法会弁如星或此之失咳唾笑嚬秋官莅刑致辟圜土在彼之害鈇钺斤锯已断不续已死不生敬之敬之罪疑惟轻法行自贵赦行自贱允执厥中没齿无怨至言不烦贯之以恕廷臣掌宪敢告御
汉灵旗铭
古之帝王必兴神物以前民用自有熊氏接万灵于明廷设五旗五麾用征不譓震曜万国然则尚矣惟汉武帝雄材大略志清六合命将出师徂征多罪雷霆之下无不陨灭蠢兹南越阻兵称乱将奋扬武旅致天之讨廼乞灵于大神告祷太一以牡荆画幡日月北斗登龙象太一三星命曰灵旗太史奉之以指伐国旗之所指风云前驱隆隆猎猎胜气先见锋刃未接固已落敌人之胆矣用能墟其国俘其王竿首北阙为万世戒然则建灵旗而前军旅所以畅天声壮戎容作士气岂直禳禬厌胜而已哉敢追纪其烈而为之铭曰
中宫天极太一常居上帝神兵森列六虚在汉世宗布昭圣武钜典骏功戎纪交举考图数贡南越不庭爰整其旅命将徂征廼禋廼祀廼为兵祷肇新锋旗奉将天讨三辰在上式昭其明史臣司之以先启行夭矫晻霭灵风扶斾渎鬼岳祗犇走来会舳舻千里虎韔镂膺士倍其气以莫不增星旄雷烛海波如席砰磷郁律水怪扫迹蛮蜑落胆堕防失戈获其大丑烝徒凯歌抗旌言还献功社稷矞云荣光左承右翼奉时辰牡报以克诚丹厓龙荒镜清砥平秦建茸头实凭巨梓侯今之制轶于惇史孝文行师鸾旗在前侯今之制与之并传于惟神物勅我威命肆勒铭章以鸿厥庆
唐大弓铭
唐太宗文皇帝躬秉威械斩刈四方之蓬蒿创为大弓长矢度越常制讨刘黑闼之役突厥驱其犬羊干我旗鼓亲御弧矢以却之氊裘之君传观其矢震叠种落厥后余大弓一长矢五藏之武库凡郊丘重礼则陈于仪物之首以侈大武功椠人墨客更相夸燿而不知太宗之徳有超然出于武功之外者葢尝谕近臣曰近得良弓十数以示弓工乃曰脉理皆邪朕以弧矢定四方犹失之况于治乎廼延羣臣更宿中书内省朝夕询访呜呼勇葢天下而守之以怯功被四海而持之以谦大哉修身之弓诚后世子孙之所当宝也是宜防绎厥防以显诗之昭示无极廼为铭曰
丕显太宗肇开有唐气吞四海弓矢斯张制兹大弨神武是奋贲育絶髌挽不能寸躬讨乱略浴铁千羣手提威弧雄入九军控鸣镝日规为小犇星激电氛祲一扫左落欃枪右射天狼声如摧山万众莫当名王酋长传观金镞汉箭有神震叠荤粥武功既抗益戒益勤以近取譬爰告迩臣朕得良榦谓弓之选谂于工师鉴裁实舛维是戎器昔所自亲犹弗徧察况于羣伦廼延众髦燕见防绎絶力絶徳两臻其极防府旧物百世有煇人侈其观我服其规象弭袭藏郊庙荐献修身之弓与之俱奠煌煌白羽焜燿丹墀矫思之矢与之并垂威灵在天余烈在地播以铭诗用告来裔
东莱外集卷三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外集卷四 宋 吕祖谦 撰宏词进卷
讲武殿记
天锡艺祖神武大略表正万邦灵旗所指四方君长堕玉失舄归地王府东南一尉西北一候灌烽灭燧开炎统丕丕之基廼辟秘殿名以讲武燕朝穆清神心经纬四征九伐咸入睿算上延良平借箸运筹之谋下程贲育扛鼎揭旗之技沈几于尊爼之间收功于疆场之表巍巍乎是殿之建实王业之源也臣窃稽前世英明之君智略之臣制为宫室城观以志武功者众矣殿以昭武堂以起义楼以筹边城以受降府以折冲驿以筹笔虽皆随世以就功业然卑汚蹇浅莫能与先王并駮乎无以议为也惟我艺祖之兴阳开隂阖躬接于天原念五季不纲黥髠盗贩僣窃名字尨乱钩裂三光五岳之气分蚩蚩之氓陷于水火莫能自拔并告无辜于上下神只于是手提干将为民请命干戈所麾如雷如霆无不震壊肆其宏开广殿建讲武之嘉号者岂乐佳兵而黩武哉圣人之意以为古之聪明睿智神武不杀者皆勇智高出一世【阙】策先定用能削平僣乱纳天下于太和之域则储神基命之地端不可后想夫潜心是殿旋干转坤翫彊敌于股掌之上一发而平泽潞再发而下淮扬三发而定荆湖不待下劒门之险而固已制孟昶于轩陛不待告畨禺之防而固已收刘鋹于堦墀不待堕金陵之垒而固已缚李煜于几席虎臣骁将受成黼扆如泥在钧如金在镕一听陶冶功成事定迄不自知其所以然非神武大略卓冠百世之表孰能与于此窃迹明堂玉版之所纪若开宝五年召进士安守亮等对于是殿六年又召进士宋准等覆试于是殿八年召契丹使观射于是殿是知艺祖之世绛纱玉斧清跸羽扇临于是殿者殆无虚嵗所以大武功而清宇宙其贻厥孙谋之意逺矣至于干徳之元凿池习战太宗之世筑台大阅皆袭讲武之称其昭示禁暴戢兵之训一也鸿惟是殿之建开天辟地创我宋无疆之宝祚上与虞舜干羽之两阶同条共贯彼栢梁徳阳之制崇侈光丽奉已而不在民者曷足称于圣人之门哉用敢发扬景铄播于亿万斯年俾勿壊臣谨记
隆儒殿记
仁宗皇帝皇祐纪元之三载宪度鸿明风化浃洽折六艺统壹圣真老师耆儒济济在列廼制诏有司朕绍休圣绪乐与据经守古之士燕见防绎存神索至用缉熈日就月将之学肆开邃宇广迩英之庐以为讲贯论説之地顾扁榜之名未立惟一二左右之臣汝为臣度等言陛下尊隆儒术肇新广殿亲屈帝尊博延承学之臣右文之风推校千古无所与逊臣不胜大愿请冠以隆儒之名丕谕圣志臣昧死以闻制可其请是维文教之盛照映国史赫赫若前日事臣幸得以鈆椠待罪追述闳休以贻罔极臣之职也用敢拜手稽首而为之记曰道待圣人而尊故儒者之是非必百世俟圣人而后明自三代以来尚文之主史册相望襃衣博带禹行舜趋肩相摩于朝盛于稷下论于石渠观于桥门议于白虎洋洋乎声明文物去洙泗不能以寸然束于诂训泥于古陈滞固疎阔弗知合变质之以金糓甲兵之问试之以浩穰要剧之地则惶骇眊无所措其手足甚者诵六经以文奸言逢君之欲傅之古谊私龙断以猎高位为世所患苦豪俊轻侠凭陵翫侮以儒为戏而真儒硕学与防其耻淳于髠之徒至讥评子思以病孟轲久矣儒者之不见信于世也如汉高帝宣帝世所谓英主槩以儒者为无益于治乱之数间登用一二【阙】 事貌敬而心不随特以为朝廷之羽仪太平之盛【阙】而已上以名求之下以名应之其不见儒者之效也宜惟我国家圣圣相授尊道贵徳以实不以文及我仁宗皇帝绍天觉民表章儒术路门经幄咨诹讲肄言成典谟以隆儒之名登诸扁榜风示天下羣士慕向异人并出辅成四十二年冠古之治真儒之效白于当世向之诋訾儒术者前倨后恭自咎自悔摅子思之宿愤刷孟轲之余耻千载之是非至是而始定信乎道待圣人而尊也臣又闻之汉肃宗皇帝幸阙里祠孔子命儒者讲论帝谓孔僖曰今日之会宁于卿宗有光荣乎僖对曰陛下亲屈万乗此乃崇礼先师增煇圣徳至于光荣非所敢承夫区区肃宗固不足以仰望仁祖窃尝借是説而论之则仁祖之创殿制名臣亦将曰此乃隆儒稽古增煇圣徳岂特儒者之光荣哉臣既述其事谨待制防而勒之石臣谨记
祥符四夷述职图賛
臣仰惟真宗皇帝润色祖业统辑羣元连四海之外以为带九夷八蛮禀卬太和枝附叶着上古之所未臣人迹之所不至莫不梯山航海奉琛走贡史不絶书府无虚月祥符纪元之九嵗正月资政殿学士臣殊始奏以占城兹沙洲卬部蛮相继入贡请图其道路风俗人物衣冠以付太史帝俞其请四月诏礼仪院修四夷述职图时判鸿胪寺臣复以注辇入贡列诸绘事帝以其未广申命订正以侈一代之伟观是图之揭会八荒于坐隅敛万里于咫尺禆王当户氊裘卉服咿嗢睢盱照映宝轴岌若飞动固可以伯仲成周王会之篇舆台唐室职贡之图矣臣窃原圣意岂徒丹青藻色夸诩于无极哉所以昭示后圣惇徳允元蛮夷率服之成宪尔用敢墨笔操牍拜手稽首而为賛曰
宋继古帝跨唐轶虞湛恩布濩外薄海隅于皇真宗垂拱而治南洽北畅东渐西被日域月桂海冰天逾沙轶幕叩闗请前火齐错落浮琛沈羽道路如织归我天府春王三朝九夷賔将庭燎晰晰璧玉华光削袵解辫十百其耦象胥环人傧相先后廼诏曲台廼命鸿胪裒工之良是绘是图咫尺滇池跬歩瀚海狼居龙堆灭没晻霭丹厓铄石黑水流澌一幅之间气候屡移【阙】
古先哲王左图右书迭相经纬百世楷模在帝仁宗增光四叶鉴于前代宪章鸿烈延阁广内典籍之渊并列美恶有万其籖殿帷深靓旁搜博采播诸宝绘揭为规戒金铺玉户丹青相宣邦国若否瞻之在前土阶都俞九官厎绩就日望云不违咫尺攀辕折槛还笏挽裾凛凛生气凌铄坐隅璇室倾宫怠敖侈丽图其覆轮危竿欹器廼发天藻奎画云章廼示弼臣导其賛襄紫宸仗退防心太古槐龙转阴寓目缣素拱揖令王为吾友朋想像昔贤为吾股肱翺翔周览一息千载缉熈圣学兆民永頼汉画西阁尧桀并彰唐设连屏以镜兴亡昭哉宝图超唐絶汉扬厉硕休下臣之賛
汉高帝未央宫上夀颂
帝王有至乐而王天下不与存焉曷谓至乐曰以天下养是也汉高帝混一区宇极四海九州之奉以致养于太上皇五日之朝龙旂鸾辂雷动星陈风天下以纯孝其践祚之九年冬十月淮南王布梁王越赵王敖楚王交朝未央宫成置酒前殿高帝奉玉巵起为太上皇夀殿上羣臣皆称万嵗欢声洋溢如雷如霆窃意高帝蹷秦诛项帝制天下之乐未若奉巵之日也夫天以天下与王者易以天下之养与王者难王者得天下于天易得天下之养于天难博稽五三六经之传鲜有两得者惟高帝独介古今罕见之鸿休举简编未书之盛典想夫奉巵之际天华爽霁云物効祥陛防殿帷函被光景玉巵举而天下为父子者定歴数四百年之汉上仪伟观前后相望而未央之会于斯为盛卓哉煌煌丕天之大律不可尚已是宜命鸿生硕儒作为歌颂播之乐石以逺非常之庆攷诸载籍阙然不传谨援束晢补亡之义而作颂曰
天造草昧云起龙骧赫矣髙祖肇域万方洒扫羣秽武骑聿皇拓迹开统炎祚灵长至乐无极太平有象其乐维何以四海养其象维何两宫相望法驾问安肃陈天仗时惟九年未央落成阙庭神丽左墄右平浮柱飞榱俯视列星路车乗马莫不来庭帝谓羣公朕提三尺头如蓬葆履冐锋镝登兹治安用克考室实惟察父教诲之力咨汝典客显设鼎彛咨汝奉常緜蕞其仪供张前殿毋敢不祗燕飨诸侯慈顔是怡陛防百重鸾旂的歴辇降云霄划闻鸣跸庶邦冢君骈玉交舄鼎臑爼胾笾豆有秩文始之舞干羽低昂金支翠旌蹈厉发扬安世之乐四垂高张轰豗融冶鸟兽跄跄亲屈帝尊顿首丹地挹彼注兹防樽盎齐奉巵太上融融泄泄以祷以祝万有千嵗貂蝉鵔鸃驩声传胪日华五色岳灵三呼祥风和气蜿蜒扶舆泛漾璧珰披拂绮疏高祖圣孝焜燿民听温凊宸极举觞告庆高祖圣功幅贠耆定仰以寜亲頥神渊静鸿化浃洽咸防陶甄比屋考叔连墙闵骞夸大休嘉作此颂焉飏于石渠以谂儒先
唐太宗两仪殿上夀颂
天子之孝以养志为主清跸三朝不足以为乐惟威加四海冠带百蛮大荒絶域莫不归职贡于天府然后足以仰称付托之重而尽养志之孝也唐神尧皇帝脱屣万乗与造物者游廼手挈神器授于太宗太宗开干阖坤身济大业以增辉神尧之丕绪西突厥之盛古夷狄莫强焉廼烜威赫徳膺受封册遣使来庭神尧嘉嗣圣威徳之逺覆亲宴使者于两仪殿谓长孙无忌曰今蛮夷率服古亦有乎无忌上千万嵗夀神尧喜以酒属太宗太宗顿首谢复奉觞上神尧夀惟神尧传序之明惟太宗养志之孝两臻其极夀觞之奉醇风和气陶冶八纮忻忻愉愉如醉醪醴岂非邦国之大庆千载之絶会欤彼昆邪之降狼居之封渭桥之谒亦足震詟夷狄然有其功而无其时虽欲霑余沥于两仪之觞不可得已窃推美盛徳之形容而作颂曰
烈烈盛唐明两作离何天之龙提地之厘于赫太宗功徳峩巍原念养志圣孝所基燀威王灵铜虎四驰大荒絶漠磔裂分□鸿业崇成泰山四维突厥遗种崛强于西沐浴元化卧皷息鼙来请来觐同我昌期帝谦不居穆然深思告庆慈极功敢自归神尧嘉止张宴两仪日月重华芝葢相差尔公尔卿冠佩绅緌燕及戎使睢盱嗢咿曵星之髾歴天之旂雷轴电鞭翠华葳蕤乐舞破阵金石埙箎噌吰镗鎝蹈舞僛僛需云上覆湛露下滋睟表粹温载发畴咨嗣圣继统要荒来威高视羣辟孰盛与夷付托之明无愧烝黎百末防酒酌彼金罍爰属嗣圣隤祉介祺卒爵而釂融融怡怡帝拜稽首上万夀巵嵩呼鼇抃声沸丹墀干闿坤怿丛祥効竒珍符瑰产如丘如坻天子之孝匪循近规五岳为豆四溟为罍孰为冬温仁恩抚绥孰为夏凊义武发挥懿兹文皇懐逺招携泰和洋溢显扬有煇发越轩陛陶冶郊畿布濩郡国旁魄边陲父尧子舜前创后随一人有庆庶绩咸熈对扬景铄作此颂诗勒之玉版以永厥垂
建隆编勑序
太祖皇帝受命穆清肇造区夏建隆之元号为天地重开廼命左右之臣条定宪章论次律令创业垂统为万世则越四年七月己卯判大理寺臣仪上建隆编勑四卷宏规丕矩易简坦明揭于象魏藏于有司职于秋官颁于郡国用启佑后圣继继承承咸以正罔缺确乎致治之成法也臣涵泳圣涯固不足以测知乾坤阖辟之蕴然职在翰墨其可以词语浅薄为解谨斋心极思而序之曰一天下者必不嗜杀人然后定惟五代之乱彊凌弱众暴寡无知之氓奔耆骋欲眎三尺法犹弁髦土梗而大弃之夺攘不忌剽刼显行上之人厌苦其难治于是为壹切之法以求胜民不师古始堕壊先王金科玉条之制相夸以虐相高以险竒请它比溢于几阁黠胥老吏生死于簿书之间犹不能徧识千机万穽罔民而纳之死悍臣酷吏奋髯抵案斩艾击断专决不请骈首就戮血流波道民举足而蹈陷穽侧身而入河海靡衣媮食不为终日之计时君偃然自以防民之具高视前世然法出奸生令下诈起奸宄无穷而鈇钺不足凶威毒燎腥闻于天上帝震怒崇降罪疾亦罔克永世惟我艺祖奄受方夏代虐以寛当宁太息思欲涤除苛法拨乱世而反之正深诏通明平恕之士傅以经谊蔽以人情成书之布前目后凡较然画一以四卷之简而驭亿万生齿之繁风流笃厚禁网疎阔斯民安土乐生不敢以身试法骎骎乎圄空刑措之治矣昔之为法愈多而犯法亦多今之为法愈寡而犯法亦寡昔之防民日严而民日慢今之防民日寛而民日谨昔之吏屈首朱墨而不足今之吏从容画诺而有余是知为治之道果在此而不在彼也深仁厚泽克开厥后民之戴宋永永无穷后世虽有作者蔑有加于此矣世之议者或谓艺祖之法以威克厥爱为主臣窃以为圣人之用刑若医者之用药当疾之初平药石未可一朝去也必俟元气稍胜则药石稍损元气俱复则药石俱捐艺祖拔民于水火之中如疾之初平者也故于前代之刑犹存十一于千百至于后圣教化益明则刑益轻庆厯嘉祐以来鞭笞之罚不上于士大夫实推本艺祖好生之徳孰谓其尚威乎臣惧后之有司不察艺祖制法之原谨复列之于末以告来者臣谨记
承华要略后序
臣闻基天下之命必建储后以承圣统养天下之源必缉典籍以熈圣功古先哲王登崇主鬯以尊宗庙而重社稷罔不镜之以前代之载衡之以六经之言硕师良傅左提右挈吉人正士前导后陪广夏细旃之上洋乎歌讽诵之声发焉焕乎山龙藻火之文具焉用能刚健笃实辉光日新润色鸿业永永无极臣仰惟宋受天命圣圣相传硕大骏伟之治旷百王而軰五帝渊谟丕训宏纲懿典不劵契而同不凿枘而合不胶漆而附不衡石而均隃时歴纪若出一日虽老师宿儒欲形容列圣心传之蕴殚精研虑终莫能望其端倪窃尝问诸太史氏侧闻真宗皇帝天禧三年八月制立升王为皇太子始锡之以元良述继之以六艺箴又申之以学书劝学歌吟之属至于品式备具本末闳阔则复有承华要略之书焉越三年九月召宰辅宗室近臣俾之纵观然后知我宋之重规叠矩万世一辙者亦惟培养天下之源而已当真宗皇帝之时天清地寜弓弭矢箙覆露生息极炽而丰升中岱岳亲祀汾阴声融金石光溢云汉固可以独观昭旷垂拱视天民之阜矣顾乃留神于垂裕后昆之原豫建太子以定国本爰因乙夜之览博采载籍搜补青宫要纪之阙遗勒承华要略十卷昈分彪列昭如日星亲发睿藻断以賛述用为辅养圣功之具想夫书之所载问寝视膳之规齿胄入学之训大纲小纪洪纎钜细无乎不闻厥后仁祖四十二年之治巍巍荡荡洗万古而空之者是书抑有助焉是宜列圣宝之以为成式藏于宗庙副在有司增前星之光源少海之润蓄灵拥休万世永頼诚丕天之大律也臣窃考两汉以来明君良臣属意于邦本者多矣贾谊治安之策言虽忠而道则踈义府承华之箴言虽切而心则诈元稹教本之书言虽华而要则寡用智囊【阙】家令则辅之非其人开博望延賔客则处之非其地养之无素导之无术无惑乎其治効之卑汚蹇浅也使其获窥我宋承华要略之书殆将兴河伯望洋向若之叹矣惟舜禹执中之训足以拟是书圣学相传之妙惟文王世子之篇足以拟是书圣学色养之诚世之相后数千载若合符节信矣圣人之无两心也若夫精义入神眇然出于翰墨之外者顾臣何足以知之
试卷六篇
皇兄保大军节度使除检校少保河阳三城节度使权主奉呉王祭祀进封加食邑实封制
门下宣制阃之威夙重维城之望典宗藩之祀载通左棘之班乃睠英贤素推近属爰举陟明之律肆疏易镇之荣播告路朝诞敡涣号皇兄保大军节度使某慈祥而肤敏信厚而忱恂动思法度之循居逺竒衺之习总羣书而奏七略蚤是正于词林献雅乐而对三雍亦裁成于治具蔼然誉处达于聴闻自席宠于斋坛益蜚声于属籍棣华韡韡增光伯仲之联瓞緜緜袭庆神明之胄朕仰观英祖之遗烈有懐呉邸之贤王时惟闻孙允蹈前宪肆简克家之懿俾膺摄祭之权分彛器以展亲贲之物采归脤膰而致胙享以忱诚是用眎亚保之仪更大邦之节篆车希冕于昭命服之华豹尾神旗有赫元戎之重出盟津之新组上鄜畤之旧麾申启国封陪敦邑食于戏因心则友朕方隆兄弟之恩继别为宗尔尚衍本支之绪往肩吉履式究令猷可特授检校少保河阳三城节度使权主奉呉王祭祀进封加食邑实封主者施行
周师氏箴
谏之道有三难焉曰逺曰疎曰骤逺则势不接疎则情不通骤则理不究其言之不行也固也彼周设师氏之官渊乎其用意之深乎师氏之官实居虎门之左而诏王以媺者也其势近其情亲其言渐若江海之浸膏泽之润日加益而不知焉周公之设官三百六十官必掌一事事必寓一意而师氏独列地官之属实周公致意之深者想夫成周之隆出入起居同归于钦发号施令同归于臧者师氏抑有助焉昔周太史辛甲命百官官箴王阙而虞人之箴独传窃意师氏之所献必反覆防绎辞顺意笃足以为百代箴防之法然求之于蠹书漆简之中虽断章片辞邈不可得是可叹已用敢追述其事而为箴曰
若昔忠臣格君之非启心沃心日化月移虽有嘉猷情或未信势疎地逺千説一听苍周之兴稽古建官左右贤俊治格多盘时惟师氏诏王以媺巽以入之曰义曰理原念媺恶水火背驰火盛水竭媺胜恶微燕闲穆清诚意恳欵先养所长姑置所短性复其原善迎其端辅翼圣学功不可刋侈丽之欲将发复止暴慢之虑将萌复已师氏之谏惟一惟精君失无迹我谏无形于惟辟王独制万乗必求畯贤举以自近旦承暮弼前賛后襄气体黙移其道大光茍不鉴此正直屏弃仆之臣诺诺唯唯堂下日逺堂上日高虽复虚宁乌知民劳圣人复作斯理不易小臣司防敢告执防
代提举编类圣政所进建炎绍兴诏防表
臣某言舜厯在躬大一人之圣孝尧言布下辑三纪之睿谟爰勒成书上干乙览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恭以光尧夀圣太上皇帝道参覆载功冠古今凡诏令之播敷若风雷之皷舞辨邦诬而刋谤史前烈用光弛党禁而録后昆士气如洗辟正路以来箴谏塞幸门而严宪章饬革辂以劳军万屯思奋肃芝车而耕借九扈告丰恤刑必至于无刑急士并收于多士揭于象魏固井井而有条飏之康衢亦洋洋而盈耳登防和之休运启授受之公心继照云初增光是笃肆趣朌于宸指俾具设于攸司肇自建炎之元及纪绍兴之号旁加裒集胥协编摩言如丝而出如纶昭华简册大作纲而小作纪布列章程集致治之楷模萃保邦之轨辙于帝其训与时偕行恭惟皇帝陛下明两作离函三为极问龙楼之寝内闻性命之精微防凤检之书外考典谟之浑灏逮此奏篇之御翕然发政之新臣服在宰司幸防丕范初何劳于率属苐有愧于视成臯陶见而知之岂容伦拟子夏得其书矣乌测渊源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所有建炎绍兴诏防谨随表上进以闻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谨言
汉舆地图序
舆地之有图古也自成周大司徒掌天下土地之图以周知广轮之数而职方氏之图复加详焉迨汉灭秦萧何先收其图书始具知天下阸塞户口多少之差然则尚矣武帝元狩六年将立三子为王御史大夫奉舆地图请所立国名乃开齐燕广陵之封舆地图之名至是始见史迁之所载可考也光武皇帝之徇河北邓禹杖策而从之説以大防有天下不足定之语其后帝登城楼披舆地图指示禹曰天下郡国如是今始乃得其一子前言天下不足定何也禹复申其説葢光武志在天下当神州赤县未入经略之际其君臣更相激厉如此故能兼制六合司空之所掌无寸地尺天不归于封域按图分封并建诸子以为藩屏呜呼盛哉用敢防绎其意而为之序曰自古合天下于一者必以拨乱之志为主志之所向可以排山岳倒江海开金石一念之烈无能御之者光武之在河北﨑岖于封豕长蛇之间瞠目裂眦更相长雄积甲成山积血成川积气成云积声成雷九流浑淆三纲反易虽十家之市无宁居者则光武果何所恃哉亦恃其拨乱之志而已光武之志以皇天全付所覆于我有汉今乃分幅裂沦于盗贼此子孙之责也责之所在虽有登天之难不敢辞虽有暴虎之厄不敢避虽有蹈水火之危不敢回奋然直前以偿吾祖宗之所负必使吾祖宗之旧物咸复其初然后吾责始塞焉此志一立故虽处一郡之地而视天下之广皆吾囊中物蚤夜以谋之反复以思之其披舆地图之际慷慨愤悱气干云霄拨乱之志葢肇于此矣方其志之未立则一郡至小而羣贼之地奚翅十倍吾众至少而羣贼之兵奚翅十倍恢复之功犹捕风系影若不可期者及既有其志则规模先定机谋先立兆之于前而必之于后若青若齐若陇若蜀若楚若越皆吾志中之一物也若盆子若王昌若嚣若述若歩若丰皆吾志中之臣仆也彼方缮塞置戍而不知吾已破之于堂上彼方峩冠被衮而不知吾已防之于胷中是以论光武克复郡县之迹则有难易焉有先后焉若夫光武恢复之志则一披舆地图而三万里之幅员皆入于灵府岂尝得一邑而始思得一州得一州而始思得一部哉大矣光武之志也斯其所以祀汉配天不失旧物欤厥后建武二十二年匈奴右薁鞬日逐王比遣使奉匈奴地图二十四年比欵五原塞愿为藩蔽乃立之为南单于俾预藩臣之列是知光武有一天下之志非特舆地图之所纪皆为臣妾而匈奴地图之所纪亦为臣妾焉则志也者其拨乱济世之枢极欤故述之以告来者谨序
太祖皇帝阅武便殿颂
臣仰惟艺祖皇帝天造神断手提干将洒扫华夏以丕灵承上帝之威命建隆之元诏天下简骁鋭之士咸集阙下罢其选懦者命郡国搜补其数焉四方之兵鱼鳞杂袭投石思奋什伯其耦阅习以程其能亲临以作其气所以摩厉之者甚至至于三年乃屈銮辂御便殿而阅武陛防百重彤廷如砥扛鼎翘闗之雄落雕穿杨之技彯缨鸣劒之鋭并效其能天容日表不违咫尺视其勇怯以为殿最赏春罚秋风动营垒用能东征西伐显有丕功一举而平荆湖再举而平蜀汉三举而平刘鋹四举而平李煜兵锋所向如雷如霆如摧枯如破竹无不陨灭者葢艺祖阅习之功有以先之也呜呼艺祖阅之于殿陛之间而収功于千里之外阅之于践祚之初而収功于歴年之逺所以启佑列圣开炎宋丕丕之基者阅武之功居其多焉大矣哉圣人创始之沈几也臣谨窃述其事拜首稽首而作颂曰
天造草昧野战羣龙分割河山风气不通皇矣艺祖受天景命神武奋张六合底定开干辟坤厥惟初元肆发神指布于幅员尺籍伍符简其剽鋭造于王庭庸较厥艺羊质虎皮力不胜兵是汰是斥练择惟精时其三年天临广殿曰熊曰罴贾勇自献陛廉九级左墄右平旌斾如植有闻无声贝胄朱綅流星白羽肃其戎容行行伍伍前叠杨叶后贯防支连袂逢防比肩由基劒跃长虹弓翻满月怒气回薄髪冲眦裂静如磐石动如飘风出竒入正灭没无踪帝临轩陛乃嘉乃奬积金至斗眎劳第赏辕门之下交相激扬虽怯必勇虽柔必强灵旗南指荆湖衘璧万仞劒门如入吾室俘囚刘鋹海波不兴煜惟狂童羁以长绳于赫王旅动而无敌揆厥本原繄阅习力艺祖圣武同符禹汤混一书契于古有光艺祖圣谟克开鸿业列圣阅武相望史牒岂无显徳其规未洪亦有骊山其刑未公大哉斯举百王之极小臣作颂飏之金石
晋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破苻坚露布
尚书五兵臣石等言臣闻众胜天而定胜人终归助顺直为壮而曲为老乌可恃强自古以来斯理可考所以牧野若林之旅罔敌有周昆阳彗云之锋亦殱于汉蠢兹狂虏挠我清时迨兹妖孽之平永息烟尘之警恭惟皇帝陛下握符出震秉箓乗干嗣元帝之鸿图绍隆基绪继金行之正统维御纪纲俊彦具来烝黎咸乂惟苻坚之凶虐据中夏以凭陵陷张掖而吞西凉失吾藩辅破荆州而得凿齿俘我英贤罔知倚伏之机徒肆骄淫之欲徙其氐户弗念阿脂之歌宠厥鲜卑不顾鱼羊之谶将取灭身之祸乃兴入寇之谋荡析里闾诛求车甲逺则忘故老垂絶之论近则忽羣臣至切之言扫境而来罔民于死将整师而临沧海欲投鞭而断江流臣石等督率烝徒奋扬义武彗侵箕尾谪久见于盗区嵗次斗牛祥已开于王略休符黙兆勇气倍增彼方严洛涧之屯我已效梁成之首舍项城之蚁聚瞰淝水以狼贪隔岸相持对营并峙用辅国之良防因朱序之漏言谓欲交锋葢先退舍所頼神夺之鉴天诱其輙阴触于祸机独自投于死地初意乗危邀险势若建瓴宁知进易退难败同解瓦既前部之告溃复阳平之云亡弓拨矢钩纷争投于铠仗辙乱旗靡竞大弃于营屯时惟谢功冠诸帅以八千之慓悍剪百万之腥羶苻坚流落草莱间闗险阻伤既深于流矢食不厌于壶飱颠踬穷途过项借乌江之窘零丁匹马犹本初官渡之归残息仅存措躬无所臣石等滥司戎律亲奉睿谟云起龙骧运际功名之防风声鹤唳威加僭乱之区援枹皷以忘躯奏鏄钟而献恺斯皆王灵逺被圣略遥临复前世之深讐雪遗黎之宿愤华夷闿怿日月清明登防岸而望长安共兴感慨封狼居而禅姑衍当效驱驰臣等无任庆快激切屏营之至谨遣某官奉露布以闻
东莱外集卷四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外集卷五 宋 吕祖谦 撰拾遗
题真觉僧房芦
何人夜折苕溪雪吹落山堂寄清絶梦囘轩槛非人间一岸扶疎碎残月秋风索索秋意晚叶外叅差明叠巘颇似江南短棹归平沙鴈落汀洲逺苍涛绕碧玉寒中有渔父千古间知君胷次五湖濶波声髣髴游杏坛少林之孙韵枯木避世避人何用逐渭川谩复千畆多江上由来一渭足
再赋真觉僧房芦三首
湖山近减江潮趣寂厯頽垣仲蔚蒿縦有秋风何处着绕篱无叶起苍涛
屋角清渠濑浅沙风斜雨重倒苍葭沙鸥不下投前浦塞鴈重来失旧花
清晓霜钟唤客兴余声知度几棱层【阙】
时见凭栏一两僧
汉铜弩机歌
甘泉宫中烽火催武库掣鏁殷春雷山西都尉部千弩意气欲压天山摧朔风惨惨随旗尾角声满天日色死眼吞单于方发机南风不竞羽倒飞血视空弮尚思战边庭无竹可续箭断弦已作塞上尘零落铜牙时一见土花蚀尽缪篆青千年遗恨今未平雕鞍过尽不囘首落身几按依书檠藓苔暗淡生古色中有少卿千斛力从汉至今无大黄妇翫儿嬉固其职长平箭头豪士怜赤壁折防传青篇古来慷慨共如此脱畧形器求天全是机虽缺神凛然想成风沙射雕天径欲匹马南山边何必一臂三十絭
晚步溪上
疎疎屐齿印平堤露着乌纱客未知别浦归舟争占岸横林宿鸟自分枝开张渔父胷中趣漏泄骚人句外悲防与清溪约长夏风帘水簟荅涟漪
秋日
堂下梧桐树清阴欲满帘风前数叶落枝外几山添世故真难犯幽栖不用占新凉入书幌好在邺侯籖
夏夜
晚市收声尽虚堂一味凉炎蒸渠酷吏闲静我羲皇露沐疎萤湿风梳细草长兴移无定在随月转胡床
应春坊挽章
铅椠青灯夜韬铃紫塞秋请缨虽拜疏投笔未封侯帏白风烟惨旗丹雾雨愁从来桑梓接助挽不成讴
和虞仲逸初夏懐黄岩村居
几曲江村雨外明钓矶渔屋入新晴叅天乔木浅深緑盖水圎荷先后生归梦毎烦春鸟唤故林可忍晓猿惊功成共祖东门道不负溪山旧主盟
次前韵荅石秀才
幽轩返照可窻明政用髙谈荅晚晴共听铜瓶秋雨急不知石鼎晓云生清诗未读心先醉别日无多梦已惊闻道乌衣盛文史秪愁异姓后宗盟
効进士作三年通一经
歳月去如矢横经徒慨然谁能通一艺真不负三年用意窥园外收功刻楮边幽光囘蠧简新意出陈编上相黄金重诸儒白首鲜同声不同调叹息伯牙弦
横山吴君佚老庵记
横山吴君珉治别室之西偏榜以佚老休工归役斤斧收声辑杖立于前荣闻窃语于阶者曰棊垅绳畦坻粟京稼筹筭挂壁万货四凑此吾主人翁所以佚其老也少进至于门闻行语于涂者曰丰林邃宇尊俎静嘉鸥鹭不惊风月相荅此吾豪长者所以佚其老也又进至于郊闻聚语于塾者曰培嗣以学既楙既旉秩壶以礼既序既饬此吾乡丈人所以佚其老也他日吴君为予道之予曰夫三者之言何如吴君曰阶得吾粕涂得吾漓塾得吾醇出浸逺而説浸近吾名吾室义其究于此乎予曰未既也畏峤登舆身闲心栗厌市筑墉目静耳喧君虽善自佚逾闑以往肩頳腹枵者踵相接歳或不升尫瘠困惫呻吟交于大逵专一室之佚乐乎哉君里中望也盍劝相族党愒劳振乏已责纾逋同其佚于是乡则尽横山表里皆君佚老庵也其视尺椽半席广狭何若吴君谢曰厚矣子之拓吾境也顾童奴陷其説于壁间以为劵
送张孟逺序
仆生而底滞少长嗜学失其指益以自愚坐一室頽然移日足欲跨户限若有絷而留之者郡邑教条风土謡诵随听随忘谩不省何等语诸公长者歳时聚防或赐余沥顾视左右颉颃作气长饮大啜目心悸蹙蹙不安席酒一再行辄自脱归里中豪浸羞与予伍虽予亦毒之状其疾谒诸人方屡试竟不售有自衢来者诧以吾乡有伟男子横厉超轶絶出无辈是殆能瘳子之疾徐举其爵系乃吾同年友张孟逺也予闻自喜锐欲往从之游既舂粮矣而孟逺在门予益喜过望与之上下论议明隽闳达舌端河汉一落千里未改旬自视胷中隘者寛窒者通狭者广向之瓶罂今浸化而为瓮盎矣向之沼沚今浸化而为涧溪矣方幸其若是也孟逺遽告行引纸操笔将以酬孟逺之勤府藏单竭豪征缕敛卒不得一语意惭甚客从旁解之曰子不闻陶朱公之语乎陶朱公之友以窭闻于楚陶朱公往过之欲别谓其友曰何以饯我其友曰吾终歳飱不满子一饭费前马后乗劒佩锵鸣供子指呼役者乃吾畴昔震防不敢仰视者也子不能捐万斛之升斗以起吾病反于我乎索忍人哉陶朱公曰是所以赐我也汝之陋在吾则为俭汝之慑在吾则为恭贫之病富之药也敬再拜受赐以孟逺之赡于学而道今古角词章于其前是犹窭人子与陶朱公竞富虽市人亦揶揄之傥亟自吐实尽发前日之痼疾而不敢蔽则异时环仓华而第百药庸知不获附于下中之品乎子又奚惭仆曰唯
方夫人志
先夫人姓方氏尚书驾部贠外郎讳楷之曾孙朝散郎尚书屯田贠外郎讳防之孙朝散郎知建州讳元矩安人孔氏之女我先君从事郎吕公讳某之配也外王父之没夫人尚幼服勤外王母左右母子相恃为命盖生三十有一年而归于先君又十一年先君即世是时伯姊五歳祖平财四歳夫人提擕鞠育更厯艰苦十有八年然后伯姊始出适迪功郎曾棐祖平亦始得临安府司户叅军未及禄养以淳熈二年十一月十五日不起享年四十有八吕氏自东莱公而下皆葬婺州武义县明招山惟我先祖暨先君兆域别在信州上饶县之德源不肖孤哀荒颠未克合袝恐旦暮即死不能终大事亟以次年二月二十日奉夫人之丧葬于东莱公兆域之旁至于夫人志节履行之懿则俟他日详焉
王自得祖母傅氏墓志铭
义乌王君瓘之夫人同县傅氏女也县之第氏族者谱王为右姓族党根据连都邑夫人来归小大无违言姑余夫人律阃内甚严诸妇屏气侧足候伺顔色少当其意者独夫人事之顺焉幇源之乱民十百相保聚捍贼议长皆相顾不敢而属之王君官军临境里中豪効首虏者率命官婣戚或説王君无后时夫人尸之曰君居兵间蕲以屏蔽闾井非利之也即拜爵其谁明吾心王君慨然亟谢罢説者兵解佐王君综理其家者具有条秩盖年七十有五以乾道二年十二月十六日终于寝淳熈六年十二月初二日始克葬于乡之髙麓原青口里二子长安诗将仕郎次安逺三女长适俞持国次胡延次乡贡进士周宪孙男女十男曰自昭自强自得自牧自求壻其女孙者曰宣教郎鄂州州学教授俞麟曰国子免解进士何□曰迪功郎信州上饶县尉钱逖余在室曾孙男十二自得久从予游实来谒铭铭曰吁嗟夫人蹈柔则兮百世之下安此室兮
为韩尚书作通王氏定婚啓
讲旧游于羣从蚤接茵凭图嘉耦于诸孙肇修币聘载蠲吉旦用展多仪某人宦学载初及兹授室伏承某人徳容叅劭协此宜家奕奕梁山顾自慙于乐土汤汤淮水幸将挹于庆源二姓之合于礼为嘉五两之陈其仪则旧
为洪无竞作谢发解啓
奏凯书林愿效范文之后入防勲词垒滥从东郭之先登惧集宠初幸逾望始丕惟夫子志在春秋推善善恶恶之心正尊尊卑卑之分道之将废闭于王氏之诐淫帝有所兴表以光尧之尊信一洗氛埃之蔽再还日月之明世变风移家传人诵克对盛时之防允谐公选之求茍非其人不在此位如某者降材谫薄涉道颛防业犹失闰之废忘识类阙文之舛缪卫多君子瞻畯轨以屡惊曹无大夫顾寒门而自絶凌兢逐队黾勉终篇方怀外楚之忧忽有进吴之喜反思同业厯数四封辱在泥涂绛县久遗于旧老不窥园圃广川尚滞于鸿儒慙有甚于积薪恩实归于推毂此盖伏遇某官主盟公道雄霸斯文奉明诏以登贤简烝髦而报国深嘉曲奬字逾华衮之荣博采兼收笔或裂繻之误遂容孱琐亦预品题某谨当惩戒振矜聿严元始敢言得隽之易当念措辞之艰惟升黜之两端本东西之对设傥如麟获诵正学于大庭若作鹢飞抱遗经于穷巷过此以往未知所裁
为吴友闻作谢发解啓
日丽宫槐袍如立鹄霜清围棘字若栖鵶书虽天府之新心实衡门之旧歳临大比诏举儒生电掣星驰走姓名于四境波飜雷动沸謡颂于九衢夺于外物之光荣成此一时之骄溢靖循其本初无足夸物往货来岂市防之异事春耕秋获非畎畆之竒功得之者既无矜容观之者亦无羡色以儒献艺以艺中程是维鈆椠之常盖亦农商之比矧兹里选甫预计偕前阨春官限三山于弱水遐瞻仕路重九译于越裳物未售而预伐懋迁之能耕未徧而先积仓之富茍有识者岂至是哉如某者绵力薄才浅闻未学黾勉词场之献凌兢贡籍之登退视同侪袖手率多于胜己进当坚敌着鞭敢望于逾人方愧惧以靡容何嚣浮之敢起日虞颠踣仰负作成兹盖伏遇某官乐育英髦推扬善类参天杞柳悉由封殖之勤巢阁鸾凰俱出网罗之获岂容孱陋亦预选抡某敢不佩服深知率循古训始终本末专探讨于大原用舍行藏付穷通于正命
为人作论旱劄子
臣窃惟陛下侧席图治视民如伤去歳江湖数十州年不顺成忧防之诏蠲复之令赈给之科丁宁恳恻无所不用其极自秋而冬自冬而春自春而夏哺养鞠育日望一日今麦既登塲歳事有望陛下宵旰之忧亦可以少寛矣臣既窃为陛下今日贺复私为陛下他日虑敢干鈇钺之诛而冒言之疎贱小臣服役州县不得与闻阙庭之议妄自揣度去歳数十州旱荒之初闗説陛下之前者意其必有两端焉固有大声疾呼言其深可虑者矣亦有隠情匿实言其不足虑者矣陛下明见万里弗以不足虑者自寛而以深可虑者自儆轸顾经理变饥为穰此陛下灼知民瘼审于取舎之大验也臣窃恐向言旱荒不足虑者见今歳之无事遂进説曰曩固尝言艰食必不甚流移必不多盗贼必不作今前言皆验彼大声疾呼者皆增加长大其事以干誉要名耳是宵旰之勤殆为徒劳而帑廪之发殆为虚费也以陛下之明必无敢进是説者臣私忧过计或万分一有之则于治体所系甚大请以臣身履目见者折之去歳旱荒之初凛凛岌岌人不自保焦熬焚灼可骇可愕虽号为大声疾呼者亦恐重陛下之忧困厄危迫之状镌裁减削十仅能达其三四耳自朝廷观之则似过甚自旱荒之邦观之则犹恨其有所未尽也其所以度兹艰歳安帖无虞者盖朝廷周防条画如此之详官吏奔走率职如此之劳豪右倾倒囷粟如此之众而陛下寅恭祗畏昭格天心导迎善气又有非羣下所得而与者矣使不如是则艰食流移盗贼之忧岂止如始之所陈而已哉论者茍徒见今歳之无事遂谓向来初不足虑是犹疾愈之人忘其针熨砭治之囏难反疑疾疹本不能伤生如后复有疾可不为寒心耶此臣所以竭千虑之愚而冒进其説也臣愿陛下清闲之燕深加防绎因荒政之告成益知疾苦上闻果有益忧勤兢业果有效天人感格果不诬充是心而扩之天下之事臣知其无难矣惟陛下宥其愚而采其诚
过九江赠同舎陈伯秀【伯秀名芷少与太史同游三山林少颖先生之门此诗】
异时夫子门论交心独可晨窻并几案莫檠共灯火同升大宗伯道阻山砐硪淡墨湿栖鵶天开棘闱锁髙张三百丈徧数不及我咫尺判飞沈鹏抟笑鸢堕风尘两疎阔歳月悉箭笴风吹矾口帆雨系浔阳柁【阙】 尚一尉旌旗穿紫逻相逢话旧游拨置朱墨伙【阙】手忘寒温屈指半轗轲官居岸平湖波涛日舂簸饱看五老面此计殊未左山房旧闻名欲往辄不果须君发其藏万卷书绕坐
为虞丞相谢生日赐生饩表
问初度于畴人尚记摄提之次传温言于诏使有来膏饫之颁虽曰常彞实惟渥泽伏念臣久膺诿属浸迫衰迟勲业无成惜流年之尺璧劬劳莫报慨厚廪之千钟每于载育之辰愧此多仪之锡继粟继肉虽屡省于便蕃食志食功迄两无于称塞退而自揆莫知所酬此盖伏遇皇帝陛下覆物以仁驭臣以礼修宣王之考牧庶物既蕃体羲易之养贤旧章用举光华异数蕃饰始生臣敢不追绎教忠益肩移孝无复遗羮之地永负亲恩惟令含哺之民共均君赐
徐君墓志铭
明招婺之名山予家三世葬焉负山之民气俗敦慤乐田畆而畏官府傲嬉侈丽之习独不入其乡予歳时上冢过其父老或旬月忘返稍稍遣子弟从予游未几方领矩步俨然出与郡邑之士齿盖将继此益进而熏沐之则于其亲之丧亟问亟吊而又为之铭有所不得已也君讳宗盛字德元以愿朴称于里闾淳熈元年五月十五日卒享年三十有八明年十二月五日葬于乡之下车塘君无恙时实命其子一夔来请业及是复来请铭文弊甚矣幸是乡质之未雕也申之孝弟之义引翼充养于古之学者或庶几焉茍自厌其质而文华是耆外观日胜中实日销则岂父兄所以属予之意哉遂并书于君之圹以识其初铭曰
父菑子播兮将求其实道阻且脩兮无辱斯石
东莱外集卷五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外集卷六 宋 吕祖谦 撰防问
问王者事父孝故事天明事母顺故事地察父天母地肇举郊祀之大典此圣人所以通天地而无间也圜丘方泽之制苍璧黄琮之荐义匹体钧载于礼书者初未尝有轻重然稽之舜典受命甫始肆类于上帝而地则不预焉虽曰望于山川山川者地之别而非其綂也武王底商之罪首指其郊社不修不过以郊对社而已恶覩所谓郊丘者哉昊天有成命周颂也大司乐周官也颂并言郊祀天地而大司乐则异之以冬日至夏日至之二时其分其合抑将何所折衷也国朝南北郊之议名儒硕学迭相论辩溢于编简迄未能定于一此固议郎博士之责亦为学者所当共讨论也盍深绎郊祀之本参经摭传厯考前代因革废置之所繇详着于篇问文之时用大矣哉观乎天文以察乎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所谓文者殆非绘章雕句者之为也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冠文于四教之首而行则次焉至于行有余力则以学文则行先文后参两説而并峙抑将何所取正耶后世以文士名者一觞一咏互相标榜傲诞纵弛至自以不护细行自居呜呼文与行果两物而文之所以为文既于是欤记曰文王之所以为文也纯亦不已学者盍深绎之
问兵不从中御将不可数易予其权而久其任固守边之本务也疆场之司安危系焉束以微文迫以峻法朝除暮易炊未及熟又挈挈而之他虽有隽桀何自见其长而骋其材哉廼者朝论以两淮障塞隣敌建久任守将之画授之以柄饶之以财解纵绳墨一听其所为是虽艺祖之边政固可匹休俪美而无憾也昔羊祜之于襄阳成汭之于荆南张全义之于西洛咸以委专任久变雕荒为富盛得人如数子者固善矣如万有一不能尽负阃外之寄其可不豫思所以处之哉廼者镇抚使之亟拜亟罢其本末首尾皆人耳目所接尚可覆按者也愿详言之以佐帷幄之余论
问先王諡以尊名节以壹惠所以表天下之善而示无穷之劝也旦以文名奭以康名闳天以尊显揭日月于有周一代羣臣之上固非墨客椠人之所敢议萧何曹参同为汉相而何之諡曰文忠参之諡曰懿一多一寡説者疑其有优劣之辨卫青霍去病同为汉将而青之諡曰烈去病之諡曰景威一详一略説者疑其有厚薄之殊不知当时之君其意果有轻重乎抑无意于抑扬而偶自尔也房魏并以贤佐称而文昭文正之諡虽无多寡未必不寓隆杀于其间英卫并以武功显而景武正武之諡虽无详略未必不寓厚薄于其间自古人君之追荣将相其处同功一体之人所以毎难其一心之公也主上慨簪履之遗而念机轴之旧听皷之声而思封疆之行廼者中兴以来将相有勲劳于王室者易名之典或未克举贲之美称以发潜德之幽光光宠焜燿固非止如太常之纪大烝之享景钟之勒而已也愿厯考古今将相之盛烈厯代褒饰之荣观諡法六家之异同曲台诸儒之予夺博考徧述以占圣意之所在
尺牍
荅潘叔度
某到严已两旬郡庠亦渐成次序规矩皆无所更改但辰入未归以身率之而已【不在斋者但囘当日食亦不行防斋不到之罚】在学士人乐从者十之八止有八九人教市学者颇相妨【昔时此曹终日在外防授遇两膳时乃来今遂不能尔也】郑几道为人自平实但所病者力不足耳程易缮冩今几何年兄千万少留主盟俟其冩毕乃为此来不然恐遂散漫不举也
某官次粗安无足言者张守议论甚平正且虚心从善在今士大夫中殊不易得也如极称重刘宾之而以王龄为未至【此一叚话最可取世人毎以同异为爱憎能平心者甚鲜】论胡生知言见处极髙而文理密察之功颇有所未到论朱元晦【阙】亦未以为然者其他长处亦甚多但相待独厚
恐于同僚形迹已再三恳之更俟一两日当力言之也张守闻年兄诚笃甚愿见他时到此见之似无害易传刋板更望留意
某官次粗安无足言者程易既下手则毕工防当有期因见防对诸公告时勉厉之不惜前劳则无后悮不特刋书【阙】 也下访之期未有日否虽梦寐诲约恨挐音之迟然若得勉留三四日过至节乃行得此书粗有端绪尤幸叔昌得暇能偕行否郡庠渐就绪亦无挠规矩者加之歳月须畧可观也
又
林谦之以缴新端除目迁工侍次第须决去就此举过江后未有也平昔保任此老果不负所期可喜【阙】日来时事变更疑畏者颇众然有心于避祸终不若无心于任运耳
与刘衡州【子澄】
某屛居却扫幸无他挠读书亦不废常课但终欠讲论之益耳朱丈许春间偕为温台之游甚恨尊兄在逺不得同之也外祖像上纳偶南安便行甚遽畧此承问某杜门久不闻问日深驰系病体已成癈痼不复可料理但静养顺听为况却安适也荆州之计念之至今心折祭文録去所欲言者尽在是矣闻朱丈往相招不知曽成行否讲论想甚乐病中只有仰羡尔参预处闻毎效忠告甚善或云其间多杂以嘲谯虽意在讽切然便无诚笃厚重气象未必能动人也偶除故官其不可出人人所知但一畨控辞酬应苶甚匆匆作此他惟为道义加重
与李侍郎【仁父】
某津亭请违又复改月惓惓已不胜瞻仰即日初冬冻雨恭惟舟御所次神人具依台候动止万福某冗食东观偶未汰斥经年陪侍诲席所以受予教督周浃隆洽一旦骤逺函丈顿觉孤迹防然无依虽强顔官次意绪忽忽如有所亡也武陵合符犹在来春莫若小愒鄂渚为度歳计文潜既到凡百当能调防况旧治种种人情想不至落泊也连日风雨舟行计亦龃龉不知寝食亦安穏否念念蹵然动心所恨微官束缚不得身防行李惟一味驰乡而已便介亟行匆匆附起居向寒惟祈厚为斯文崇防以俟阳复泰亨之宠
某官次觕遣但块处索居所懐偪塞无与纾冩黙黙随羣寖就頽防日积愧腼比复同舍例摄省户偶占礼曹虽目前文牍极清简然稍有讨论便系典礼责诿政自不轻也开府之始酬酢经理想亦小劳区画飘飖江渚之久今行李既遂按堵亦可少就休愒也逺方人士亦有可与语者否史事诸志自冬春来虽各粗成编沓然首尾不完节目断絶殊未有次序今期限在冬末已是第三次展不免趣办第恐抵牾处多耳徐锴通释绍兴本近方得之比舘中本阙十卷盖此书本名説文系传各分子门其前三十卷谓之通释乃印本所有后十卷各别有名乃印本所无今谨抄録送去但此本蠧蚀阙字极多若得暇以説文参校义理亦可推寻也潘义荣编年谨纳上唯伯祖履厯及其他文字累往家叔处取犹未到当更趣之才得即寻便转致次仲信祠禄文字前此与傅景仁同将上独见却埶须更待少时耳季修闻尚留蜀中莫非久还侍旁否近事邸报中可得大略周丈自春来请去之章已四上李寿翁亦以病告经月陈能之入史院一日即得瞀之疾迨今未平大抵目前善类或去或病悒悒殊鲜况也武陵民淳事简公退想多闲暇长编莫曾下手再整顿否逺地士子固难得亦有可与语者否建茶三十夸谩助午啜敢幸笑留所谕长编乍到固知多事今条教既定莫渐可整顿否虽逺方难得人商然暇日极难得似不可放过也某官次粗安无足言者但自违函丈胸懐偪塞无所发纾虽犹黾勉于此寡耦少徒殊鲜味也舣舟许时启处饮食岂能一一安适俯领郡寄固亦少阻归兴但进退逶迤上可以见君子体国之意下可以杜塞不见察者之议盖未为失防也地理志以某方出殿幙竢假满当详阅讨论当已无遗恨茍犹有合增补处即一面与周丈共议修入却续拜禀次通释比从姚仓求本防其行部犹未送到当更趣之所阙卷数比因馆中修书目却寻得全本但有脱方字处极多当并録呈次舍人伯祖履厯以家叔自南安归有失子之戚俟其悲伤少定当可得也潘义荣文字亦当更趣潘监盐政恐未必曾纂集耳史事犹有五六志全未有涯势须展限人情易得因循殊未可期也郑景望出守宛陵于养亲极便但馆中益觉索寞耳陛辞所论甚剀切良可敬也廷对谠论者率在髙等蜀士亦有数卷甚竒但幙中不敢录本耳武陵民淳事简黄堂必甚优防长编既已断手莫若及此暇时参订修润整顿凡例刋削枝叶两存者折衷归于一是遂为完书若秪广记备言以待后人恐年祀浸逺未必能明今日去取之意使千载有遗恨良可惜也异时复还禁近笔削之上便不能专此似不可失耳所欲布陈者何限要非无量能究乡风不胜惓惓
某官况碌碌粗遣日来史限迫趣率常宿馆中舛错毛起犹未见大功诸甚恨函丈在逺不得一一质正也武陵民淳事省当可卧治亦有佳士可共语否龚参父子没于瘴气相自伤刘枢亦复不起善类甚惜之也张钦夫帅荆南不知已到官未同在一路凡事可相应接亦非小补也陈丞相有奏事之命犹辞免又未知到阙去留如何刘文潜在桂为况何似亦时相闻否刘子澄已外除诸公莫为言者近得渠书只欲求祠也
某官次窃禄凡百觕遣史课虽粗不废第同舎迁易不常猝未就绪北扉虽有其志而力不足毎相与浩叹共思去歳合堂同席之乐也闻复刋缉长编条例当益严密苐恨阻逺不得陪侍笔削尔李羣玉诗谨抄录拜呈余金并往向来説文系传非特校对草草政以元本断烂毎行灭去数字故尤难读若得精小学者以许氏説文参绎恐犹可补也张钦夫不知己到荆南否朱元晦辞南康已有不许辞免便道之官指挥不知竟肯起否刘子澄已从吉此间媢嫉者颇众埶不过得一倅又未知阙次何如尔
史事诸志近略见涯绪但职官选举一两志未就条理耳同舍去来不定故难见功也党籍本末想类次已成编谢上蔡曲折当以问朱元晦得报即拜禀近闻辰守微有龃龉虽未得其详某窃谓边防经理虽不可缓要须中外相应乃可展尽茍或未然不若姑随时搜补因仍旧贯之为善也
某歳晚忽感末疾重为医者所误既投热剂又复吐利疾证遂顿危殆亟更医易药幸而所用药渐见効此一月来手足间皆能自如但微有弱处精神言语则不甚有异于常时但病体疲苶不堪少有冲冒虽蒙恩补外而留滞许时殊觉不安更稍可强勉即买舟东归矣文海奏篇异数便蕃一时纷纷盖因忿激而展转至此病中唯静审以处之而已其始亦未欲以闻盖累有宣谕故不敢缓也恐或欲知契丈祠请既不遂正人未遽逺去善类朝夕以冀宣室之兴思也
垂谕夏小正及谢显道出处暨检元祐军防篇病中未能及此辰守囘避之説亦以卧病无自而闻知然人之异同亦非我所可计耳令嗣皆已别拜书
与陈同父
某掩闗幸无他恼但立秋后以酷热繙阅亦稍废耳桓灵宝之喻读之竦然凡读易者要当深知此观象之妙非克尽已私者不能与然自昔英豪于事几之际反瞠然乎其后彼固非屈意于克己者果何説耶若便以私意揣摩亿则屡中断之则其悬解于杪忽毫芒之表者揣摩之讥殆不足以当其心也盖天姿之髙得气之清其所以迎刃破竹者何莫非此理但矜为己有则不能与时偕行多迎随附益之病未知其所自则随血气盛衰此一段精明不能常保论至于是则所谓克己者虽若陈言要是不可易耳策问诚有味其言反覆展玩不能去手诸生有能领此意者否读裴度处尤慨然三叹也章侍郎行状已【阙】 苐恨平生未尝接其言论风防故于书法详略不能措议祗见文气之疎宕高胜而已其间如论鄂州财赋云公戚焉若不自得人亦莫解也论戚方仍旧管军公慨然曰是不足问矣即上言叅知政事【云云】论虞丞相罢去之时叅知政事钱端礼以肺腑与政至允文去而端礼之议亦寝末云因叹世之量人者甚浅不足据此数条皆是尤妙处亦是合斟酌处也
专价伏奉诲示引纸疾读恍如握手不知相去数百里之逺也长夏溽暑伏惟尊候动止万福某馆下粗遣自入夏来以史限督趣平明趍局日落乃还舎人事醻酢一笔勾断终日在书册堆中与往在明招况味无异只是糜耗廪稍毎自愧恐耳时事非唯未易揷手职守各有攸司又兀然无上下之交若欲强聒则尚口乃穷矣平生非孑孑拘小谅者茍有善意其敢不承接而疏导之此盖兄之所深悉也谕及近况之详慨然浩叹者久之百围之木近在道隅不收为明堂清庙之用此自将作大匠之责耳如彼木者生意濯濯未尝不自若也井渫不食为我心恻盖非井爻之盛而兄以此自处乎惟冀益加寛裕从容自頥以慰见慕之徒之心幸甚廷对山林草茅之论自应有少斟酌者后来亦深勉诸人勿誊本传播政如来谕所虑也居厚正则景明道夫己一一道来意矣益恭诸公方且调防未知能囘否不然则且归俟阙期近来请祠亦必可得也张钦夫近丧子得书极无况力请出广遂有鄂漕之命亦且得归也刘茂实固贤者但举削一事从前不曽破戒然既蒙再三之谕俟见李寿翁如其语及亦当赞助也
某馆中碌碌粗遣但豪髪无补蠧耗太仓积愧如山耳居厚往见必已前到今正则又赴约握手剧谈亦是快事一官所缚不能追逐上下其间殊慊然也清馥香一贴鳯团一斤漫为山中之信其他正则自能详道偶记荀子论儒者进退处有一句云不用则退编百姓而慤颇似有味畎浍之水涓涓安流初何足言唯三峡九河抑怒涛而为伏槽循岸乃可贵可重耳
某官次粗遣但朋游散落益复鲜况适当天民君举相继引去之后又【阙】欲成羣队只得痴坐静待而已天民君举于私计极便但恐天民规摹散漫未必能为求田问舎计耳三启一志展玩叹赏不已然议论断絶之久领解者必少也知安居定志日就平实此政惓惓所系望者甚休甚休居厚一病闻甚殆知己平复但渠须是调伏得性气一段然后养生处世亦少龃龉不然忧未艾也正则忧居后曽得消息否
某碌碌如昨无足云者示喻敢不敬领但太仓一粟或出或处岂能有所闗系但自当靖共守位固不敢无事自生疮痏也
某碌碌官况粗遣无足云者秋成田间必多乐事试闱得失想自见惯然诸公却自无心非向者之比秪是唱髙和寡耳漕台却尽如人意王道父尤济事也此月二日已毕芮氏姻事祭酒夫人自送来感念畴昔不胜慨然儒家清贫次第须可共淡泊也试闱得失本无足论但深察得考官却是无意其间犹有误认监魁卷子为吾兄者亦可一笑也歳事既毕田间必有佳况亦时有著述否书院中亦有一两士子伴否李寿翁升从班差强人意但又减李仁甫殊可惜耳郑丈移过宗寺君举踪迹遂安矣
某只今病状除手足萎痹外其他顽健略如平时看书以旧难除终是有过当处凡见爱者无不痛口防戒虽未能勇从然亦渐就减少也永嘉之行未便登途否比冩得正则一书而人不来取今以拜纳书中数语偶与来教叫屈之説合与正则发缄可共发一笑也张荆州不起此自有所闗系岂独防从之痛哉使其不死合防检整顿处甚多至于不自是不尚同则相识中未见两人也居厚无他苦否五月间联骑相过甚幸病中尤思朋友旦夕之望
承旦夕见过数日以望四经説千万携行痼废沈滞政赖此以醒之耳小辈作挠似不足介意顔子犯而不校淮阴侯俛出胯下两条路径虽不同这一般都欠不得幸深留意鄙谚云赤梢鲤鱼就韲瓮里浸杀陈拾遗一代词宗只被射洪县令断送了事变大小岂有定所哉病中畏冩字如虎缕缕至此意亦可念也
三国纪年序引及诸赞累日已详看用意髙深处亦或得其一二但大网体制犹有未晓处序云魏于是乎有书吴蜀合而附之魏书又云魏终不足以正天下于是为三国纪年终焉不知魏书与纪年是一书为复是两书观三国诸君赞却似迁固史法毎君为纪而系赞于后者而三国纪年冠以甲子而并列魏蜀吴则又似合三国为一者所谓魏武以下诸赞必不可系于此【既并列三国之年必是通书三国事今毎君为赞必知不系于此后】不知系于何处岂三国纪年之外复叙毎君之本末而系以赞邪此皆未晓之大者也魏武赞述来厯甚当【但其末舜禹之事两语未晓】魏文帝两赞深味词意予夺甚有味【但文帝赞意颇晦又文帝三驾伐吴谓中国庶几息肩亦未协】昭烈赞论其君臣反复于天意人事之际所谓妙体本心但费诗之议却似不达时变汉綂既絶昭烈安得不承之非髙祖时比也后主盖亦甚庸所以安之不疑者乃诸葛公工夫耳武侯赞论以国政归丞相甚善但谓汉侍中中书令尚书令皆宦者为之考之汉书亦不皆如此篇末王者之作天犹以为未疏哉感慨之意甚长但不若后主赞所谓天命果可畏辞严而义正也武烈赞论汉末守文之弊及启桓王之翺翔甚妙甚妙下三赞亦然鄙意窃谓吴四赞尤其能尽其规摹之所止殆无遗憾也厐綂赞论兼弱之义甚正闗羽赞亦穏但来教谓司马子长虽髙不欲学而诸赞命意及笔势往往似之何耶因便并望见教
某近日思得著书大是难事方将一意玩索完养深求其所未至虽髙明之姿与驽钝者不同然考之前作者亦须待经厯之久歳月之晚然后下笔今及此暇时序次裒集固亦无害然亦不可不思有余不敢尽之语也
与陈正已
某病躯凡百只如相聚时防喻极荷至意枯木朽株虽不系轻重然敛啬护养自是病中所当致力也乍还膝下承顔干蛊必日有新功从前贤士大夫盖有学甚正识甚明而其道终不能孚格逺近者只为实地欠工夫耳吾兄慨然欲力践之真斯文之福惓惓之祷唯觊终之以不倦而已子静经从稍款否朱丈已归建安歳晚无惜一访之耆旧凋落尤当汲汲也赵丘吴三子皆朴茂可喜第暑中不能久留耳因便切望频寄数字盖兀坐一室絶无琢磨之益赖此警发愦愦不啻饥渴也他祈为道义毖重
近传得张丈桂林论史数篇往往暗合人意已令三子录呈矣
近见补榜知防面之日不逺为之欣然病体度夏幸无他课程亦不废但少切磨之益耳乍还侍旁当有余乐干蛊计渐见次第先之以身谅无不孚应也
与叶侍郎【正则】
静多于动践履多于发用涵养多于讲説读经多于读史工夫如此然后能可久可大
与郭养正
某哀苦日深无足言者之官既已定日跋涉良劳两月来所讲论细大亦略备矣内植根本乃万事之元阃范一书所宜详阅精思而力行之若门内尚有可愧外虽奋振策厉终亦无力千里之别敢以此言为饯
某哀苦待尽行矣祥除追慕殊无生意年来自念已分工夫殊欠阙自歳初尽罢遣习举业者庶几不作无益害有益自此来讲论者既无外诱当易见工也前歳面讲者盖甚详悉今既应物涉事步步皆是体验处若知其难而悉力反求则日益精明若畏其难而日益偷惰则向来意思悉冰销瓦解矣习俗中易得汨没须常以法语格言时时洗涤然此犹是暂时排遣要须实下存养克治体察工夫真知所止乃有可据依自进进不能已也
某一病逾年近觉差徤但去秋有悼亡之痛至今懐抱犹不佳耳到官渐久想浸谙悉外物皆非可必只得自尽其职事以听其何如勤谨寛耐勉之足矣新宰林和叔气味既可亲且详练不茍前辈谓初官得长官之贤是终身得力处诚如此也适已面语吾友矣种种与之咨论必甚有益以吾友下问之廑故及此病中不暇他布余惟力学自爱
所论条目详悉足见不茍此皆所当然者若人以为异之类皆未熟之所致但笃信而行之不要有自矜之意久久则自不见其异矣他不必过虑也林宰端审朝夕相聚必极有益盖非特坐谈耳
与巩仲至【乾道辛卯冬】
秋闱垂翅乃所以进德修业如吾友之文用于课试盖无余憾矣不必更费心神惟留意实学持之以厚而守之以黙则所愿望令伯有还辙之问否他惟以时自爱
与张知县【商卿】
下车许时条教既孚当渐不费区处在我者既无遗憾政使或有未退听者盖亦自有公论惟觊毋废初心使斯民益被实恵是所愿望斾从入郡当在何时倾耳车音以日为歳
某迫行百冗纷然应接不暇他无足言者政声蔼然奸戢惠孚甚休甚休素恃眷爱区区切有欲布陈者辄具别纸虽愚昧岂足赞采取亦姑尽其拙诚而已他惟若时珍护前拜召节
大猾既擒威信自此行于一邑凡事必易然要当遇事平心无先懐抑强扶弱之意惟视理之所在而已虽尝攻击县道者茍其事理直却须右助之则人服我之公
财赋当催者恐当加意督趣令整办寻常士大夫或误认纵弛为恤民殊不知不及时拘催使民间拖欠积压异时忽遇苛刻之吏一并趣办则民受大害也前此豪猾意在搔扰县道多端妄论人吏使县中不能存立此固当主张也然人心易得偏恐为彼所激而主张太过要当于吏胥奸弊上髙着眼彼见吾意在抑豪强必取此迎合增饰以行其私意此尤当精察
有自衢州来者説吾兄尝雇乳婢价直间有未尽处【阙】 在西安县窃料此必枢府使臣辈唱为此説流言固止于智者然既立敌者众凡涉薏苡之嫌者要当力逺之
某比者冒被除书实出推扬之赐第学浅识闇不足以表率多士而疎懒之性驱之于奔走酬酢之地尤非所宜益自惧耳赞变【阙】 然未防箴规砭剂之诲殆非素所望于门下者也改月遂行益逺屏着预深怅怏示谕谨已禀知张丈矣窃谓当官而行内省不疚则毁誉之纷纷一听之可也愿益肩初志使一邑终受实恵幸甚
某黾勉复来遂冒文馆皆畴昔教诲之赐感佩曷胜第疏野之姿置于酬酢之地终非所安耳因风尚望鞭防俾逃于戾幸甚政成化洽想绰有余暇誉处如此岂一方所得久擅耶质之舆论召擢在旦暮矣重番之赐殆非所望于故人不敢效尤以取疎外尚幸恕察
某阖户待尽无足勤记录承闻视篆在即一方凋瘵得贤者拊摩覆护百里之幸也日来督趣旁午虽曰难展手然折肱之余饱于谙厯惟培养本原使忠爱之心益厚则斟酌调剂羊膓蚁封间盖自有余地也益逺展对临纸怅然
杂説
与君子居则以小过为大过与小人居则以小善为大善盖立乎众君子之间所见所闻皆善也茍已有纎芥之过是以一浊而污百清也人必竞以为怪矣故过虽小而必自以为大焉立乎众小人之间所见所闻皆不善也茍已有纎芥之善是以一清而形百浊也人必竞以为髙矣故善虽小而必自以为大焉大抵士之与小人处者其善易为故其心易足其名易彰故其心易骄易足者怠之本也易骄者傲之本也既怠且傲其去小人不逺矣于乎士之不幸而与小人处者岂必随其为恶哉虽自守为善而防防之中已为所移矣戒之哉多欲者畏人亦多少欲者畏人亦少无所不欲者无所不畏无所欲者无所畏
赵文子其中退然如不胜衣其言呐呐然如不出诸其口及宋之盟谈笑当衷甲之变神闲气定而不乱晏子长不满六尺及崔庆之盟白刃在前毅然贲育不能夺盖其怯者血气也其勇者义也
蘧伯玉有言形莫若就心莫若和虽然之二者有患就不欲入和不欲出形就而入且为颠为灭为崩为蹶心和而出且为声为名为妖为孽此与恶人处之法也所谓就者就而不逆也所谓和者和而不同也
列子学射中矣请于关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乎对曰弗知也关尹子曰未可退而习之三年又以报关尹子尹子曰子知子之所以中乎列子曰知之矣关尹子曰可矣守而勿失也夫人之作文既工矣必知其所以工处事既当矣必知其所以当为政既善矣必知其所以善茍不知其所以然则虽一时之偶中安知他时之不失哉
学者当先治一经一经既明则诸经可触类而长之也史当自左氏至五代史依次读则上下首尾洞然明白至于观其他书亦须自首至尾无失其序为善若杂然并列于前今日读某书明日读某传习其前而忘其后举其中而遗其上下未见其有成也
勇怯岂有常哉亦在夫勉之而已矣卫太子蒯聩为赵简子右望郑师自投于车下及战郑人击简子中肩太子救之以戈郑师北太子复伐之郑师大败勇怯变于须防之间所谓勇可习也
善犹秦也恶犹越也勤与惰犹车马也善之与恶相去亦逺矣骤驱小人而纳之君子之域不能也骤驱君子而纳之小人之域亦不能也然使小人而勤则矫揉磨厉气质之移不期善而自善矣故勤者适善之车马也使君子而惰则燕安逸豫浸忘初心不期恶而自恶矣故惰者适恶之车马也学者审其御而已矣
士生于三代之后所见未必皆正人也所闻未必皆正言也一日暴之十日寒之其为善难矣哉处此者有道善者以为法不善以为戒善者以为法是见其善而从其善也不善者以为戒是因其不善而知其善也在人者虽有善不善之殊在我者一归于善而已矣如此则所遇之人无非硕师所听之言无非法语何入而不自得哉
礼曰居山以鱼鼈为礼居泽以鹿豕为礼君子谓之不知礼夫礼者理也理无物而不备故礼亦无时而不足在山而待鱼鼈以为礼是礼有待于外也非随处而足也在泽而待鹿豕以为礼是礼有待于外也非随处而足也在山则礼足于山在泽则礼足于泽在贫贱则礼足于贫贱在富贵则礼足于富贵随处皆足而无待于外彼谓小官不足以行志必官达然后可行志闲居不足以自见必临事然后可自见乌足知此理哉
门人周公谨【介】所记
宣王当大旱之际夜观星象恻然有忧于中而百姓便知宣王之见忧仍叔因此作诗后之人虽有宣王之忧而民莫之知何也盖缘周之时法度修备人才务实【荒政十有二便是法度方叔召虎辈便是实材】人君一有此心则上下相应百度毕举自然天下知之玩百姓见忧四字甚有味
以左右民不使之在左在右辅助之归于中
见利思义见危授命须是当见时便思便授过后则无益
修辞立其诚凡人须是诚实若有此实便发此言此即是修辞此便立其诚
忠信所以进德忠信是朴实即是种子有此种则德日大
圣人制丧礼父三年母朞非重父而轻母须识得乾坤之义大哉乾元至哉坤元受气者天成形者地其义自是如此
干圣人之事业坤贤人之事业坤是做工夫处
版籍是天下大事不可不知
子静曰闗雎是后妃之全德余篇皆指一事説自鹊巢以后亦如此此只论二南
看欲以师事有若一段见得当时孔门中不自相标题出来
孔子当时见顔子死教子贡亦甚切观其不以众人事告子贡可见后来子贡反筑室于塲一段亦可见周礼一书其财皆有所主独养士财用不言想只是司空之官主之
大凡为人须识纲目辞气是纲言事是目言事虽正辞气不和亦无益自古乱亡之国非无敢言之臣既杀其身国亦从之政坐此耳
何谓三纲举其纲万目自张人君既正于上则百官兆姓皆举于下父既正于上则嫡庶皆举于下如夫为妇纲在庶人则一妻一妾以天子言之则一后三夫人九嫔二十七世妇八十一御妻天子既正于上则后夫人皆自正于下
必先斯四者范淳夫説如人之身易受风须多着衣服此説亦好
禹稷思天下饥溺由已饥溺孔子厯聘诸国以至诲人不倦皆是合当做事自古圣人之于天下皆如此惟商鞅一出皆反圣人之道便已则从害人则不恤
井田之制士与兵国之重事皆取于农工商不与古者取士于田野取其民之秀者以其质朴故也
奉顺天德是总前天地之大德曰生之意
毋泄地气是八家一井不多置井
春夏出就田庐冬间入城郭不比今时去城郭逺甚小曰堡其次曰邑又其次曰都自堡邑城郭不过二三里间
宣王小雅始于六月大雅始于云汉二诗相表里想云汉在前六月在后或曰宣王初间如此之鋭而后来至有白驹黄鸟之刺曰此非是不学只是做不到底厉王无道民心怨怒至欲杀其子而召康公杀其子以代宣王之死当时大臣虽欲立宣王而不敢至共和十四年宣王方立想宣王在此十四年岂不下工夫若不如是一旦出来如何便得天下喜于王化之复行以此见得宣王不是不学
后生看先儒议论则养得厚【先儒议论盖谓传注】
读诗不要思量过当须识得当时意
司马迁有变风变雅意惜乎无正风意
学者多不要看先儒议论如至大至刚以直必有事焉而勿正此本是赵岐説后生却谓伊川创出此説今所编诗不去人姓名正欲令人见元初説着诗先要看大义又要研穷如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意是看大义研究时却须子细看
陆教授为人慈祥诚实所谓吉士
律惟隋时理防得子细唐时因之本朝即用隋律方镇源流本自秦汉间事秦则守监汉则刺史刺史即今监司之类其后以为州牧权始重
周礼自横渠始开门户先叙官以厯代较看次看前三官次理防王宫一门
李迂仲説郑风是淫乱诗不然孔子告顔子以为邦乃圣人治天下之规摹与后世做个样子尚説放郑声安肯却入在诗中
大抵为学须先识得大纲模様使志趣常在这里到做工夫却随节次做去渐渐行得一节又问一节方能见众理所聚今学者病多在闲边问人路头尚不知大率问人须是就实做工夫处商量方是
追王大王王季记谓不以卑临尊此意恐错武成言大王肇基王迹王季其勤王家盖王业始于大王王季若其子为王父为百姓岂可不以父为尊
或人间中庸鬼神一章曰后生未要理防此且须理防孝弟忠信此亦非两事且如人逺去家至深山广谷之中而不敢为不孝不弟者何须是识得此
汪端明与人言事或人杂之以他事至终必卒其言乃已
侯师圣避盗胡五峯庵中其仆厌久以沙和饭一日五峯见之怒其仆因曰何为不言荅曰旅琐
或问教小儿以何为先曰先教以恭谨不轻忽不躐等读书乃余事今之有姿质者父兄便教以科举之文不容不躐等皆缘父兄无识见至有以得一第便为成材者
士大夫学术须正一或不正往往操履皆邪其为害不止及其身殊可畏也士大夫孰不自以为正柰何其始辨之不明讲之不详得其形迹执而不化遂有终身之害只如教小儿自其发蒙时便须教之以正曲礼言幼子常视母诳亦此理
读书有思索人往往不茍不曾读书与曾读书识理趣者观其所为便可见
知其为小人便以小人待之则我先为小人矣
凡看古人书用得处便是自家行处
尧舜通其变使民不倦只是晓事
顔子问仁孔子独告之以克己复礼与告他人略不同顔子欲知下手处便请问其目此顔子善问者也孔子告之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惟勿字最要体认四者之中勿听尤难非是用功之深临时禁止亦不得
后世用兵者以为黄石一书无与比者不知黄石公未出之前三代之兵一举而无敌于天下兵书何在黄石公有一秘法在人间人自不识三代之得天下亦不过此道唯仁一字尔
学者不可起长叹之声此意思最易得断续某与公相聚许时何尝有此
儒者当通世务只缘近来儒者要通世务又却不能为纯儒此説亦甚深长千五百年无孔子尽因通变老优游
教小儿当以正不可便使之情窦日开
看周礼须先看叙官先录厯代百官志及本朝官制逃墨必归于杨逃杨必归于儒盖墨者泛而无綂必至于杨吝啬而后可近道
己亥秋所记【新居对诸生説】
后唐庄宗入汴志便满者何故曰但一将耳
经须逐字看
读书须下大工夫久后必有所见
侯景之乱虽无朱异梁亦必亡观其后嗣之所为其终亦必乱
正义説吴楚僭乱所以不列于诗亦不须如此看只须看三百篇之义便了吴楚无诗亦是当时王教之所不及吴又是最后出
问诗之有周南召南犹易之有乾坤不知是取其坤有承干之义否曰固是亦不止如此周召乃诗之纲领乾坤其易之门
问人之格局卑者不知能进否曰中人以下固不可语上然如人坐暗室久必自明若人果有志积以歳月之久亦自有见又问必有所见然后能立否曰人之初学岂能一一自有所见须去下工夫工夫既深且久乃有所见
问人或坚意为善或阨于困苦今时又不及昔人朋友间能同心叶力曰此只看有朋自逺方来一节须是看人不知而不愠然后完备老子説知我此已自説得错葛覃卷耳皆是做工夫处闗雎是成德处三诗当合看当时三诗并歌
三代诗书多説天见得天人之际相近秦汉以下不识此理
自古至説命方説学
读书其辞虽多要处亦少如论语説古之学者为已今之学者为人孟子説明于庶物尚书惟学逊志务时敏此处最要识
天下只有两件事君子振民育德先育徳后振民先修已后治人此通内外之道
闗雎女曰鸡鸣大小虽不同其意则一
天下事何尝一件不是学如百工技艺皆是学惟学故精何尝一一炫燿出来
看书如与人交游不必事事要如他与之熏习久必自有味
如后妃之诗鸟兽草木皆有其意只在后妃其他更不须泥识得此三百篇不过如此
棠棣一篇非真实是究是图岂能识兄弟之情如此故终之曰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为人立基址须是坚实既坚实须是要充扩所谓士不可以不毅
后学读书未曾识得目前大畧便要説性命此极是害事为学自有等级先儒至説性命不知曾下几年工夫方到
学者多举伊川语云汉儒泥传注伊川亦未尝令学者废传注近时多忽传注而求新説此极害事后生于传注中须是字字考始得
看有狐诗如居一乡须【阙】一乡之情
读诗必如三复白圭方是有味若是明敏人不如此看亦无所补若是至钝人能如此看虽然有淡薄处亦随浅深而有所见也
河间王读书皆务实非他不能用毛公
看诗有三节如看卫文公之诗须知卫之兴读王黍离之诗须知周之亡其气象可知大处既看小处亦当看【阙】 如定之方中及黍离是也小处是一篇之中训故是也且就一篇论之大处如升彼虚矣景山与京是也小处如降观于桑是也此是读诗之法或有一篇之中取一句者如孔子观木之诗而知苞苴之行是也看诗即是史史乃是实事如诗甚是有精神抑扬髙下吟咏讽道当时事情可想而知
诗之体不同亦如今人作文亦有文意甚易晓者如兎爰是也有意在言外者硕人清人之类是也硕人诗无不见荅意但则美族氏之盛容貎之美车服之华则其人可知矣如中谷有蓷全是意见当时人君不能保民与有狐不同大凡陈古刺今之诗全是要人看
心解即熟
离经是分文辨志是求义不必深逺説此只是看文义战国今人皆不识自春秋以来亦是一节通监自此入亦有意
战国有七雄皆非古之诸侯四国是篡臣秦楚又是夷狄只有燕一国又僻陋战国之时正如一个人家初为士自后变而为商家
萧何治未央但欲髙帝安于此不欲之他尔要之创业之君自当以俭为先何虑不及此也
闗中是形势之地洛是都防之中欲据形势须都闗中欲施政令须都洛
天官总许多宿卫地官载许多图籍此二官所以大也看周礼政如看一株树其他皆分枝布叶
典是尧舜夏商之典周公制此一书盖欲整齐天下看柏舟诗须合尚书微子篇看方知得仁人之心卫之君固不如纣之甚卫之小人亦未至若纣时之甚然卫之仁人只是一人全无可同心者微子犹有三人可以共扶持有説话处
马迁能克己可胜仲舒庄周能克己可胜荀子
唐时有画钟馗第三指防一小鬼或人命画工改之画工持去数日后乃自画第二指防之问何不改对曰前时之画其力乃在第三指所以改不得
问赵仲长不説众人所説之话何谓众人所説之话曰如仕宦説东边俸厚西边俸薄之类耳
庚子所记【是年春抚州陆子寿教授自越来几一月】
周礼一曰牧以地得民二曰长以贵得民牧是畿外诸侯世世袭爵长是畿内诸侯世世受采地
孔子但教漆雕开仕不曾教顔闵此处当看
内政当作两节看始初管仲但依周制作乡遂将成之际为桓公催趋得紧所以作内政自竒变为耦看国语可见
或曰定公十年夹谷之防夫子亦可谓得用至十三年能感动得二家隳其城尚有一家未隳据左传见隳费亦自费力当时夫子不因齐人归女乐去鲁时此一家亦自未见得以此见得天下之事不易做而今天下只因其势而为之凡事亦不可遽为当时诸侯治一国犹近而易为今则难对曰只要知大条目姚崇所谓择十道使亦其一或曰此在得人上须是阴培养得人才然后可对曰人材须是他务实方得然后逐一节移去自古以来虽经太康之乱三代之季只是一变其罪皆由商君虽汉文帝唐太宗出来扶持天下然此骨子终不换得井田最先坏其次封建其他亦未尽坏府兵尚存古制及张説方坏尽两税坏于杨炎自然有此等人出来
光武治天下规摹不及髙帝其礼严光用卓茂所以养得后来许多名节
光武罢郡县材官等事其识见与秦皇相去不逺或曰天地只是和气尹和靖为人极和粹后愈和杨绾为吏部欲去科举后世皆以为不可但未之知耳及为相半年而死志遂不及施唐时如陆贽杨绾论治道皆有规模
顔真卿虽不甚得讲贯其议论亦活如论封号一事亦好
孔子言王道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孟子言王道须説五畆之田八口之家及材木不可胜用之类何故须説许多以此见得春秋时井田尚在战国时已自大故废须要人整顿如史记説决裂阡陌以静天下之业又以此见得井田亦不易废为人细碎则大体处多失虽诸葛亦有此患
刘执中初间不屈王介甫后为王介甫用此是如何或曰只是无本领介问何谓无本领曰着实工夫便是本领叶公好龙见真龙至便惊相似学者亦多坐此患不可不察
宗果尝曰聪明人有三斗昏
芮丈【国器】每对人説话至退必入室黙思
东莱外集卷六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集附录卷一
年谱
髙宗绍兴七年丁巳
是嵗公外王父曽文清公【几】为广西转运使公皇考仓部时在桂林甥馆三月十七日【阙】时公生
绍兴八年戊午
绍兴九年己未
绍兴十年庚申
绍兴十一年辛酉
绍兴十二年壬戌
绍兴十三年癸亥
绍兴十四年甲子
绍兴十五年乙丑
绍兴十六年丙寅
是嵗年十嵗仓部为江东提举司干官公随侍于池阳十二月八日公祖驾部终于婺州
绍兴十七年丁卯
随侍在婺州
绍兴十八年戊辰
四月以祖驾部致仕恩补将仕郎
绍兴十九年己巳
绍兴二十年庚午
绍兴二十一年辛未
是嵗仓部为浙东提刑司干官公随侍于越
绍兴二十二年壬申
绍兴二十三年癸酉
有赋真觉僧房芦诗
绍兴二十四年甲戌
绍兴二十五年乙亥
是年春仓部为福建提刑司干官公随侍于福唐三月从三山林先生少頴【之竒】游【先生时待次汀州长汀尉】
绍兴二十六年丙子
是年年二十嵗应福建转运司进士举为首选十一月九日如临安于是林先生入为秘书省正字是嵗有许由清晓出郊城楼夏诗诸诗
绍兴二十七年丁丑
是春试礼部不中赴铨试【下等第三人】四月七日授廸功郎监潭州南岳庙因如天台省外祖六月二日自天台归福州十月仓部任满公随侍归婺州十二月十六日如信州二十九日亲迎于韩氏新知建州建安县【元吉】之女
绍兴二十八年戊寅
四月二日公归自信州以韩夫人庙见
绍兴二十九年己卯
十一月初四日女华年生
绍兴三十年庚辰
四月岳祠满六月赴铨【上等第二人】仓部亦以祠满赴阙授岳州通判馆于伯舅粮料院曽公原伯【逢】寓舍于是籍溪胡先生原仲【宪】为秘书省正字汪公圣锡【应辰】为秘书少监公皆尝从游八月归婺州
绍兴三十一年辛巳
正月十三日授严州桐庐县尉二十三日子岳孙生两旬而夭是嵗五月王公【十朋】为大宗正丞十二月林先生少頴出为提举福建市舶皆过婺来访
绍兴三十二年壬午
正月八日公如信州于是韩公【元吉】为司农寺主簿公以夫人归寜三月二十八日归自临安四月仓部用从臣荐差知黄州六月初七日子齐孙生是月十二日仓部之官黄州公侍母夫人如越中外家时伯舅通判绍兴府事六月二十三日韩夫人卒于临安是日公自越如临安八月以韩夫人之防归婺九月二十六日葬韩氏于武义县明招山所生男亦夭冬如越是嵗发两浙转运司解【第二人】
孝宗隆兴元年癸未
春试礼部【奏名第六人】四月十二日赐进士及第改左廸功郎又中博学宏词科六月七日特授左从政郎改差南外敦宗院宗学教授【制词勑左廸功郎新差南外敦宗院宗学教授吕某唐之科目虽多而轻故有食饵小鱼之讥然连中者亦寡矣此青铜钱所繇取誉于当世也尔两科皆优选宜有以旌其能资叙超升是亦常典可特授左从政郎差遣如故中书舍人钱周材行】
隆兴二年甲申
四月公如黄州八月侍仓部赴阙奏事九月如越十一月如浙西闰月归婺州
乾道元年乙酉
八月仓部之官池州公侍母夫人以十二月至郡
乾道二年丙戌
是年年三十嵗十月仓部自池州召归为郎先如临安公侍母夫人归至建康十一月一日夫人以疾终于舟中公防防归婺
乾道三年丁亥
正月二十二日葬夫人曽氏于明招山仓部谒告归防葬四月如临安省侍五月复归明招冬在明招学子有来讲习者
乾道四年戊子
秋自明招归城于是仓部出知江州待次寻改知吉州冬授业曹家巷始有规约及左氏博议是嵗修东莱公家传
乾道五年己丑
二月从吉二日如宣城省外氏三月四日还自宣城五月如徳清因游灵洞有戴衍字序二十日亲迎于韩氏实元妃之女弟六月初六日除太学博士待阙【制词勑左从政郎吕某首善自京师而教化原于太学博士员又所以驾其説以诲诸生也推选既重宜择其人以尔读书业文无它耆好由门防得官而二日连中两科声华籍甚士论称之兹用擢尔重席上庠为之诵説使夫博古通经之士辈见于时则为称职可特授依前左从政郎太学博士替王信年满阙中书舍人胡沂行】八月十一日归自徳清以韩夫人庙见二十五日改添差严州州学教授以近防中都官待次者补外故也二十七日如三衢见汪公圣锡十月七日归自三衢十八日之官严州二十一日交事是嵗有己丑规约及谢遣初学约束【五月九日】又有己丑课程己丑所编至严有春秋讲义
乾道六年庚寅
广汉张公【栻】为守公有为张公作乞免丁钱奏状及谢表又编次阃范张公为之序五月初七日除太学博士【制词勑左从政郎吕某朕追懐故老慨想遗风惟累叶之相门有一时之才子尔学优多士名擢两科准易草经独守扬雄之志下惟授业共尊董相之风兹召自于泮宫俾入跻于学省以慰诸儒之望庶几师道之明尚副予知益推所学可特授依前左从政郎太学博士权中书舍人王秬行】闰五月四日公自严陵归婺八日防诸生于丽泽有规矩七事九日复还严陵遂如临安是月仓部之官吉州十二月十九日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公之召也张公亦自严陵召归为郎兼讲官与公同巷居呉兴芮公煜为国子司业与公共修学政【明年春芮公为祭酒刘公焞为司业】是嵗有轮对劄子及太学防问及为门人定防葬礼
乾道七年辛卯
四月二十二日螺女生五月十三日韩夫人卒六月请告归婺十七日葬韩氏于明招是月仓部自吉州奉祠七月六日公如龙游迓仓部八日侍仓部归婺与宰相书请祠侍亲不许是月二十四日以通歴任四考改左宣教郎召试馆职九月十六日除秘书省正字兼职如故【制词勑左宣教郎吕某等册府地秘职清英俊之林卿相之储也博采时名复试焉而后授选任如此不已精乎尔某连中儒科有窥古之学尔戡世济名徳有康时之心其往观未见之书沈浸涵泳以就逺器朕将收其用焉可依前件中书舍人赵雄行】是嵗祭酒芮公太史刘公【夙】詹事王公【十朋】皆卒公有祭芮祭酒文王詹事挽章及为宰臣虞允文恭书御书崔实政论下方又有李粹伯侍御母挽章
乾道八年壬辰
春为省试考官在试院闻仓部属疾请告归婺二月四日丁忧复修防葬礼定祭礼十一月三日葬仓部于明招山是嵗螺女亦夭
乾道九年癸巳
是嵗诸生复集讲尚书有癸巳手笔七月薛常州【季宣】卒八月刘子澄及陆子夀来十月陆子夀复来公与同观实录有实录节
淳熈元年甲午
正月以韩尚书【元吉】守婺散遣诸生始编读诗记阅春秋左氏传有摽抹本刘子澄来三月如明招四月从吉五月十三日如三衢二十六日陆子静自临安来六月一日归自三衢是月二十三日主管台州崇道观八月二十八日如越潘叔度偕行九月二十七日归自越有入越录十二月过乌石是嵗魏元履卒有挽章又有哭芮祭酒十诗薛常州墓志乔徳瞻墓志及左氏手记
淳熈二年乙未
春在明招四月二十一日如武夷访朱编修元晦潘叔昌从留月余同观闗洛书辑近思录朱编修送公于信州鵞湖陆子夀子静刘子澄及江浙诸友皆防留止旬日归至三衢又留旬日廼归有入闽录七月自明招如武义之上樠防葬因游刘氏山园有緑映亭诸诗八月一日复归明招阅通鉴有摽抹本学子多来讲习者闰九月五日还城是嵗有乙未手笔十二月十九日端明汪公卒
淳熈三年丙申
是年年四十嵗正月十二日如三衢哭汪公有祭文十八日归自三衢是月二十五日磨勘转奉议郎三月二十三日女华年归于潘景良二十八日往防朱编修于三衢四月十日归自三衢七月十日迁塾于右司宅复编读诗记八月十七日游灵洞九月十九日游赤松十月一日如越二十六日由明招归是日除秘书省秘书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以重修徽宗皇帝实录用礼部侍郎兼同修国史实录院同修撰李焘之荐也【制词勑奉议郎吕某士君子之所履观易之履尽矣安素分而守正馆阁储才所期在此以尔守有宫庭学有榘矱醇静朴茂亦闻于时为郎司编仍賛笔削必有可观更思履道当知制行之为难养名之不易也可特授依前奉议郎秘书省秘书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权中书舍人陈骙行】十月二十九日如临安十一月五日供职是嵗有林安之邢邦用墓志
淳熈四年丁酉
三月九日实录院进徽宗皇帝实录二百卷四月二十九日以与修实録有劳转承议郎罢检讨仍兼史职【制词奉议郎秘书省秘书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实録院检讨官吕某右可特授承议郎试秘书省秘书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勑奉议郎守秘书省著作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实録院检讨官兼权司封郎官傅伯夀等昔唐开元实録厄于兴庆殆无存者其后搜得一二虽相继有以家藏来上亦岂无遗事邪惟我徽祖临御防内二十有六载礼乐庶事罔不备具记注所载中更散逸故绍兴间裒集成书尚多阔畧朕下明诏复加纂修尔等皆以奥学良才博闻强识续业其闲岂特文直事核而比旧増多百卷斯亦勤矣恭阅奏篇为之叹嘉咸进文阶以示褒劝可依前件权中书舍人刘孝韪行】十一月二日娶芮氏故国子祭酒煜之季女九日被防校正圣宋文海公请一就删次断自中兴以前十六日有防从之是嵗有轮对劄子二首林先生少頴卒有祭文【作文在明年夏】
淳熈五年戊戌
春为殿试考官三月十三日磨勘转朝奉郎四月二十三日除著作佐郎兼史职【制词朝奉郎行秘书省秘书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吕某右可特授依前朝奉郎行秘书省著作佐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勑承事郎试秘书省著作佐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兼权太子侍讲郑鉴等中秘圗书之府承明著作之廷为郎其间厥选惟重以尔鉴有志于世持论不阿尔某积学于身信道甚笃静重而敏于事若晋臣西蜀之英谅直而济以文若邲者三呉之秀或褒序于在位或简擢于它官持载笔之三长典异书之四部惟兹成命既叶于公言副我虚懐更恢于逺业可依前件权中书舍人刘孝韪行】六月十三日兼权礼部郎官以与修中兴馆阁书目书成进御减二年磨勘九月三日车驾幸秘书省观赐宴翌日内出近体诗一首赐羣臣【比以秋日临幸秘书省因成近体诗一首赐丞相史浩以下玉轴牙籖焕寳章簪绅列侍映秋光宴开芸阁儒风盛坐对蓬山逸兴长稽古右文慙菲徳礼贤下士法前王欲臻至治观熈洽更罄嘉猷为賛襄】丞相以下皆进诗公进和篇一首及代宰臣恭书御制下方又代宰臣作谢表二十七日以幸省恩转朝散郎【制词朝奉郎行秘书省著作佐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兼权礼部郎官吕某右可特授朝散郎依前行秘书省著作佐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兼权礼部郎官勑承议郎秘书丞兼权吏部郎官黄洽等列职圗书之府参聨史氏之官皆极一时之选储为异日之用也朕仰遵太上皇帝之睿谟举行绍兴甲子之缛典载临秘阁钦阅寳储延见羣士赐宴赋诗以侈荣宠居官其间进秩一等稽之彛章允为异数朕之所以稽古右文礼贤下士之意于此见矣尔其精白一心圗厥报称以永有辞可依前件权中书舍人郑丙行】十月十七日除著作郎兼职如故【制词朝散郎行秘书省著作佐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兼权礼部郎官吕某右可特授依前朝散郎秘书省著作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兼权礼部郎官勑具官吕某等朕间隆兴以来着记近称整齐尚虑未尽直笔建炎以后秘藏近成辑录尚虑不无逸编士之相语于朝咸谓尔某尔邲尔价者粹美有蕴渊源有学正而不矫通而不流有用之器也朕闻之亦喜焉或以次迁或自它擢各修乃职尚何虑哉朕一朝而除馆阁之士三其在大雅曰蔼蔼王多吉士乃今见之咸副所望可依前件中书舍人陈骙行】十二月十四夜感末疾给假半月将治是嵗朱秘书元晦起知南康军
淳熈六年己亥
公自嵗前感疾请祠正月十一日诏与州郡差遣十六日又诏与添差参议官差遣免谢辞二十四日枢宻使王淮宣防问所编文海次第公遂以其书缴申三省以进二月三日得防吕某编类文海采摭精详与除直秘阁四日又遣中使李裕文宣赐银绢三百疋两公具表谢且辞免除职时中书舍人陈骙缴公直阁之命以为推赏太优寻奉圣防馆阁之职文史为先今所编次采取精详观其用意有益治道故以宠之可即命词【制词勑朝散郎吕某馆阁之职文史为先以尔编类文海用意甚深采摭精详有益治道寓直中秘酬宠良多尔当知恩之有自省行之不诬用竭报焉人斯无议可特授依前朝散郎直秘阁中书舍人陈骙行骙既缴驳不行故假王言以寓诬诋云】公辞免职名至再竟不允乃拜命所进文海赐名皇朝文鉴命翰林学士周必大为之序三月二十四日出脩门公末疾至是始可扶持就舆四月七日买舟东归十三日至婺公之祖驾部自南渡转徙终于婺州家遂寓婺佃废地为居公始以屋归官买宅城西北隅及是迁焉六月七日主管建寜府武夷山冲佑观七月二十八日夫人芮氏卒九月十五日葬芮氏于明招十月陆子夀来是嵗复修读诗记及有尚书讲义白鹿洞书院记
淳熈七年庚子
始有日记初作大事记建家庙修宗法及祭礼四月陆子夀来十七日磨勘转朝请郎九月二十五日除著作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公辞十月十二日添差两浙东路安抚司参议官又辞十一月二十二日主管亳州明道宫是嵗张荆州陆子夀皆卒公有祭张公文及陆先生墓志周子充为参知政事公有与周子充诸书
淳熈八年辛丑
定古周易十二篇编欧公本末阅熈寜奏对又有坐右录卧游录七月二十九日终于正寝享年四十有五十一月三日葬明招
圹记
宋故朝请郎直秘阁主管亳州明道宫吕公讳祖谦字伯恭其先河东人后徙夀春六世祖申国文靖公自夀春徙开封遂为开封人曾祖讳好问资政殿学士太中大夫赠太师妣王氏赠秦国夫人祖讳弸中右朝请郎赠右正议大夫妣章氏文氏皆赠硕人考讳大器右朝散郎赠朝请大夫妣曾氏赠宜人公绍兴七年二月十七日生以祖致仕恩补将仕郎监潭州南岳庙严州桐庐县尉未上登隆兴元年进士第又中博学宏词科改南外敦宗院宗学教授丁先妣忧免防除太学博士有防中都官待次者补外添差严州州学教授逾年复除太学愽士兼国史院编修官实録院检讨官召试馆职除秘书省正字丁先考忧免防主管台州崇道观召为秘书郎兼国史院编修官实録院检讨官迁著作佐郎著作郎兼权礼部郎官淳熈五年冬得疾请去职先是奉诏编类皇朝文鉴至是书成除直秘阁主管建寜府武夷山冲佑观病少间除著作郎兼国史院编修官不就添差两浙东路安抚司参议官亦不就主管亳州明道宫八年七月二十九日以疾终于家享年四十有五两娶韩氏今龙圗阁学士元吉之女又娶芮氏故国子祭酒煜之女皆先卒子男三人岳孙齐孙早夭延年甫三嵗女二人华年适进士潘景良嫘女亦早夭吕氏世葬郑州新郑县怀忠乡建炎南渡太师而下皆葬婺州武义县明招山遂以是年十一月三日葬于祖茔之右麓公之问学术业本于天资习于家庭稽诸中原文献之所传愽诸四方师友之所讲参贯融液无所偏滞晚虽卧疾其任重道逺之意达于家政纎悉委曲皆可为后法葬日薄未能深考公之言行求正于有言之君子以诏来世姑举其可得而形容者以志悲思焉公所为书有吕氏家塾读诗记三十卷参取毛郑众氏之説而间出已意其后更加刋定迄于公刘之首章大事记起春秋后终于五季书法视太史公所録不尽用策书凡例其条纲端绪概见于通释解题之二书虽絶笔于征和之三年亦未脱槀其它遗文及所纂辑者尚众以未伦次皆藏于家弟祖俭泣记
东莱集附录卷一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集附録卷二
祭文
朱提举元晦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九月甲戌朔九日壬午友人宣教郎新提举江南西路常平茶盐公事朱熹谨以香茶鸡酒奠于亡友伯恭吕兄明道直阁大着郎中之灵曰呜呼哀哉天降割于斯文何其酷邪往嵗已夺吾敬夫今者伯恭胡为而又至于不淑也邪道学将谁使之振君徳将谁使之复邪后生将谁使之诲斯民将谁使之福邪经説将谁使之继事记将谁使之续邪若我之愚则病将孰为之箴而过将孰为之督邪然则伯恭之亡曷为而不使我失声而惊呼号夭而恸哭邪呜呼伯恭有蓍龟之智而处之若愚有河汉之辨而守之若讷胷中有云梦之富而不以自多词章有黼黻之华而不易其出此固今人之所难而未足以议兄之彷佛也若乃孝友絶人而勉励如弗及恬淡寡欲而持守不少懈尽言以纳忠而羞为讦秉义以饬躬而耻为介是则古之君子犹或难之而吾伯恭犹欿然而未肯以自大也盖其徳宇寛洪识量闳廊既海纳而渊停岂澄清而挠浊矧涵濡于先训绍文献于厥家又隆师而亲友极探讨之幽遐所以禀之既厚而养之深取之既愽而成之粹宜所立之甚髙亦无求而不备故其讲道于家则时雨之化进位于朝则鸿羽之仪造辟陈谟则宣公独御之对承诏奏篇则右尹祈招之诗上方虚心其献纳众亦注目其旉施何遭时之不遂遽舆疾而言归既一卧以三年尚左圗而右书间消摇以曵杖恍沂上之风雩众咸喜其有瘳兾卒摅其素蕴不则传道以著书抑亦后来之程准何此望之难必奄一夕而长终増有邦之殄瘁极吾党之哀恫呜呼哀哉我实无似兄辱与游讲磨深切情义绸缪粤前日之枉书尚粲然其手笔始言沈痼之难除犹幸死期之未即中语简编之次第卒夸草树之深幽谓昔腾牋而有约盍今命驾以来游欣此防之可懐懔赴车之偕至考日月之几何不旦莫之三四呜呼伯恭而遽死邪吾道之衰乃至此邪既为位以泄哀复缄辞以寓奠兾嗣嵗之有间尚前言之可践呜呼哀哉尚飨
刘通判子澄
维淳熈八年八月乙丑奉议郎新权通判鄂州军州事刘清之谨东向再拜以清酌庶羞之奠寓祭于亡友太史直阁吕公伯恭之灵嗟嗟伯恭弃我死乎钟英炳灵而止此乎呜呼哀哉我从公游十有七年取友天下谁如公贤众所同病公独无是古人所难于公为易崇深愽大精粹明通具此众羙亦莫如公别公六年弗往问疾昼思夜梦恍然自失晦翁告我公疾少间期明年春同偿此愿七月壬寅天降祸灾承赴震惊如防元昆我知公心留恨者三非世所谓夀富多男公之所学欲至圣处天不假年吾敢漫许欲告于上陛辞弗能欲语其季遗几莫凭凡斯三者吾甚悲之天乎寃哉谁者尸之遗奏在朝遗言在书百世之下实推纯儒设吾无憾情岂能已徳容在目诲音在耳惟施不赀尚忍道哉永矢弗谖庻其报哉薾然身衰抱此永痛一觞寓诚唯以哭送呜呼哀哉尚飨
周参政子充
【阙】
呜呼
伯恭河岳之英公卿之裔躬蹈五常心潜六艺学富而醇文敏而丽通今不流愽古不泥髙明之识力去其蔽卓絶之行亦矜其细佗人有一自足名世惟君兼之夫孰能俪蝉聮簮绂芥拾科第堂堂申公谓且克继皇心是嘉召寘班缀成均愽约馆阁荣滞南宫表章史观凡例主盟斯文每食忘哜风滛末疾乗厥劳勚归哉亳祠可以自憇鑚仰坚髙讲习弥励曽不息黥曽不补劓竟陨其生夀夭谁制万斛之舟江海期济触石而陨未皇鼓枻千年之木梁栋可计遇风而摧乃委薪桂才也何多命也何戾生徒满门相向雪涕搢绅诸儒咸惜其逝矧伊鄙夫辱在交契姓不同耳心则鲁卫易箦莫亲临穴莫祭寓辞西风挥此衰泪呜呼哀哉尚飨
尤运使延之
维淳熈九年嵗次壬寅二月壬寅朔二十五日丙寅朝奉大夫直秘阁江南西路转运判官尤袤谨遣人以清酌之奠致祭于故宫使直阁大着郎中吕公之灵惟公渊源之学浩养之气纯全之行刚毅之志髙视古人不论今世濂溪河南其道未坠公生百年独探其秘障隄末流折六艺斯文是赖絶学有继人言相门必复其始公所抱负表表愈伟谓当亿龄世济其美云胡不淑而止于此呜呼天乎君子何厉自我识公于今三纪史馆从游恍若梦寐去嵗池阳敬遣行李问公起居得公报字遗墨未干遽隔生死顾瞻门墙渺邈千里敛不抚棺葬不临隧一奠寄哀乆乃克致追惟平生有愧明义英灵若存鉴我诚意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杨提刑廷秀
维淳熈九年嵗次壬寅二月一日壬寅朔初九日庚戌朝奉郎权发遣广南东路提防刑狱公事杨万里谨以清酌之奠敬致祭于近故参议大着吕公之灵呜呼英英伯恭近世鲜俦莹彼灵府煜然英猷穷经讲道不但文字闯孟之户得程之髓鼔箧抠衣至者千里沾丐绪余亦名佳士谓宜均宏膏泽生民胡为彼苍霣霜于春董教国子岂究英规载笔东观奚足发挥贤谟未抒沉疴遽婴孰云大徳降此促龄国失蓍龟士失宗师一涕均之岂惟我悲曩嵗贤闗备闻诲言同志聮事情好益敦违离斯何有愿长存宦役是縻夜驰梦魂及闻雕亡秪摧心肝生死路殊有泪到泉呜呼哀哉九京不作已矣斯人一杯往奠以写酸辛尚飨
丘运使宗卿
维淳熈八年十月【阙】日朝奉大夫直秘阁江南西路转运判官丘崈谨以清酌庻羞之奠敬致祭于故同年兄宫使秘阁郎中子吕子伯恭之灵呜呼惟子禀资于天温裕明粹浑金璞玉表里一致粤自初载潜心圣学穷幽极深反以卓约既诚其身又淑诸人论定疑释遂专斯文絶学有依正气有托人之从之如在伊洛格以中庸本之性善疑似乱真廓然大变作为文章不防不凿纯正宏深反伪以朴惸彼后生有教无类奬进诱掖忠实孝义翕然宇内是师是承私相告语识子为荣朴冥不敏未及识面癸未叨尘莫逆一见我学寡陋无友无师脱畧绳检不为时知辱子不遗葑菲之义握手定交曰吾臭味随食効官每恨睽逺嵗在庚寅合并已晚既忝胄席实从子后我教我诲人实憎咎显允芮公张子敬父惠言好我以子之故又积十年我废复起为郎枢属子领太史退食相过分义益敦商畧古今或至夜分相彼湖山荂敷雪霁连舆览胜余子莫暨我过必规我疑必质言犹在耳炳如皦日前年子病我独私忧山川间之往问无由匏系武昌尺书一介子疾告平我用自慰暨来江西未获息肩方圗遣问讣音已传呜呼天乎曷为其然岂人之尤维以怨天盛衰生死天地常理贤不必夀善不必贵不贵不夀于子何伤垂之百世是曰不亡模毁范缺我将畴頼譬彼舟流不知所届缄辞千里以寓一哀惟子明灵慰此永懐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黄教授文叔
维淳熈九年嵗次壬寅某月某日同年生从事郎充平江府府学教授黄度敢以脯醢清酌奠于故直阁大着郎中吕公年兄之灵嗟夫天之生贤其将有意耶夫亦坱圠无私聼其自死自生等草木之荣悴耶有如夫子闳愽而渊深明允而笃实何止兼百人之器惟人生之虽厚而所以成之者或不至有如夫子好学而不倦力行而无斁盖日造乎明诚之地故子之强而仕也人皆望其致位卿相推所学以佐明主及其病而归也则又望其著书立言以诏天下与来世惟是二者必有得于此何尽泯防而无一遂呜呼哀哉苍苍者真不可恃邪其藐然而无知邪仁者必夀有徳者必贵将亦非其理邪夫何予之者厚而乃浑浑无所为邪呜呼哀哉道絶千载士安其卑闻见忽异相与诋訾世岂无贤毁誉半之傥羣疑之未亡将扞格而难施惟夫子之为不可及窅乎焉其无涯俨动容而正色盖见之者尽忘其所挟持兹敬义之攸立而与人同者物必归吾固以此为天下惜哭之輙恸而非私也士友防防千里奔驰我寜不往薄宦绊覊因僚旧以致奠恍音容之不违尚飨
郑监庙景元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月甲辰朔二十一日甲子文林郎特差监潭州南岳庙郑伯英谨以薄奠致祭于参议直阁郎中吕公年兄之灵呜呼哀哉呜呼痛哉吾何暇为天下恸哉惟我先兄克自立于一世顾瞻四海俦类无几寥寥南轩神交心契玩其遗编三复兴喟盖尝指而告子曰人谓斯人有志于功名者非也是有本有原其道甚粹建安岩岩曰有晦庵山川发灵其道甚严顾合并之日鲜徒致意于飞缄至于志同道同为僚又同相从乆而相与之隆者则惟曰东莱公固尝论之君之于人迹若简絶而情伪淑慝纎悉必照其于事也曽不芥蔕而变故起伏独能得其防通盖极书之愽而执理之要用力至到故靡不昭融是其道甚广而人徒指为章句之雄者非也吾闻吕氏世修相业代有宗工使吾见斯人之止也将能参酌大申公之大推广小申公之懿庻几极髙明而道中庸者乎呜呼家庭之言明明在耳孰谓此道终穷于此七月丁丑自天降凶摧肝裂胆忍死有行道遇晦庵唁我以情谓吾兄已矣所可为者唯当叙述其事以益昭其垂世之名行见东莱其遂议所以铭呜呼此固吾当哀祈沥愬于君而亦君之任也孰谓輀车过门而已相从于九京者乎呜呼哀哉呜呼痛哉吾尚何暇为天下恸哉匍匐入哭载念其私悠悠四海君实我知谓材匪难不用匪易谓我困穷知有命义又谓君举大好景元所可疵病病在有言我领此意刻骨铭肌悠悠四海今谁及斯呜呼哀哉吾何暇为天下恸哉日月不居我将奉吾兄之襄事而君亦且窀穸矣奈之何其遂至此极也因风寓诚吾不知涕泗之填臆也呜呼哀哉呜呼痛哉尚飨
楼寺丞大防 赵司直景昭 薛删定象先徐编修子宜 刘太愽淳叟
【阙】
呜呼才
难之叹岂谓凡才治不如古亦云乆哉思得一人庶几于此才非不多未知孰是必有学穷本原行穷根柢古今贯穿而守之以约规模宏大而不遗其细议论正平而得事几之要人物兼取而无爱憎之累表里如一俯仰无愧若人者夫然后退可以为后学之师表进可以居朝廷之大位觊斯民之小康抑吾道之不坠惟公其人欤胡为乎抱道而不得试呜呼天之生公亦甚难而不易赋之徳而啬其夀诱其而不使伸其志盖天子欲用而公已病病则不可以有为矣卧家优游尚足以矜式于一世何疾困之夙昔而逝叹此数年凋防善类天乎天乎又夺吾大贤是真可为痛哭流涕钥等登公之门尝闻余论之一二顾平时师仰之不暇者何敢知公之所至诗不云乎人之云亡邦国殄瘁抑公其人也相与设奠而哭以文岂曰吾徒之私意而已邪尚飨
赵侍郎子直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月己亥朔二十七日庚午朝奉郎权尚书吏部侍郎兼太子右庶子赵汝愚谨致祭于伯恭直阁大著作吕兄之灵呜呼吾友伯恭一代所宗造道自得善积厥躬究六艺之指归穷百家之异同传记所载无一义之不讲台阁旧典靡一事之不通欲考古而验今必于焉而折发于议论而正平见于文章而舂容奔走学者自西自东为教如时雨待问如撞钟闻其言者悦而服见其貌者肃而雍瞻彼婺女之区宛然伊洛之风盖能发挥大学允蹈中庸达则兼善乎天下举斯世于三代之隆奈何年不逮黄宪官不到李充乆潜心于大业迄不显其成功独身后之盛名与天地兮相为于始终呜呼去年哭南轩今年又哭公逝者如斯吾道其穷呜呼哀哉呜呼哀哉尚飨
蔡提刑定夫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一月癸酉朔十五日丁亥朝奉郎荆湖南路提防刑狱公事蔡戡谨以清酌之奠致祭于殁故宫使直阁郎中吕公之灵呜呼学之不讲先圣是忧公有笃志好古敏求网罗百氏贯穿九流卒归本源以践以脩没世无称君子所疾公繇妙年厥闻洋溢连中两科平歩藏室为时儒宗有名有实恂恂静黙似不能言扣以古今浩若决川温温慈和与物周旋遇所不可若砥柱然去国即家乐道安贫学者慕之其从如云口授心传目击耳闻坐使一邦化为河汾国朝文章汗牛充宇给札尚方笔削册府翦其烦芜精于去取帝曰此书治道有补经纶之学百不一施晦明节宣偶爽厥宜亦既有瘳年未及衰云胡若人而止于斯惟戡与公情义胶漆同时书林独亲醇徳如蓬倚麻不扶而直出处参辰死生契阔闻讣之日在天一涯哭于寝门涕泗咨嗟有愧古人经纪其家逺奠一觞寜无知耶尚飨
辛殿撰防安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一月癸酉朔初二日甲戌奉议郎充右文殿修撰知隆兴军府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事主管江南西路安抚司公事马歩军都总管辛弃疾谨以清酌庻羞之奠致祭于近故宫使直阁大着吕公之灵惟公天质之美道学之粹操存之既固而充养之又至一私欲未始萌于心极万变不足以移其志故不力而勇甚和而毅泯爱憎以无迹更毁誉而一致宜君上益信其贤而同异者莫得窥其际也任重道逺发轫早嵗遗外形体辍寝忘味事物之来若未始经吾意迨夫审是决疑则精防正大中在物之理而尽处物之义私淑诸人固已设科不拒闻者心醉道行志得抑将使羣才并用而众志咸遂也乃若生长见闻人物门地髙文大册愽览强记虽皆过絶于人要之盖其余事厥今上承伊洛逺沂洙泗佥曰朱张东莱屹鼎立于一世学者有宗圣传不坠又皆齿壮而力强夫何南轩亡而公病废上方付公以斯文谓究用其犹未传闻有瘳士夫増气忽反袂以相吊惊邮传于殄瘁呜呼夀考之不究徳业之未试室无人而子防何福善而如是然而天所畀与者其得抑多矣又奚有于乔松之年赵孟之贵弃疾半世倾风同朝托契尝从游于南轩盖于公而敬畏兹物论之共悼寜有懐于私惠缄忱辞于千里寓哀情于一酹尚飨
张提举定叟
维淳熈九年嵗次壬寅四月辛丑朔【阙】 日奉议郎提举两浙西路常平茶盐公事张枃敬致祭于物故参议大着直阁吕公之灵呜呼天于斯文忍椓防之胡为哲人相继而萎圣门郛郭百雉犹庳又弱一个其将寖隳公与先兄同志不移哭寝之恸匪曰其私书来唁我墨淡字欹序文铭幽欲写深悲宿草未改公已致斯呜呼位不称徳泽不及时立言不朽俟后世知富贵无称负愧不赀死而不亡公奚已而枃以使事阻哭繐帷渍絮致奠濡泪书词魂兮不昧歆此一巵尚飨
萧待制照隣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八月乙巳朔初六日庚戌朝请大夫充敷文阁待制知婺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赐紫金鱼袋萧燧谨以清酌庻羞之奠致祭于殁故宫使直阁郎中吕公之灵呜呼学之不讲孔子所忧得其本真川海一流吕氏之学在伯恭父洞彻本末雍容出处伯恭在朝未昌厥施母曰未昌吾党有依洎其病还小大叹惜毋庸叹惜后学是式伯恭虽病不病者存薰染其徒培根浚源曽是仕已与其病否匪足庆唁愿君夀考燧同朝之旧叨守于兹将以暇日课得考疑未酬其心君遽易箦知与不知同一惨恻学至従心其徳乃全朝闻夕可又何洒然二者之辨君已洞识英爽在兹炯炯明白尚飨
木知县 张教授 髙知録 何县丞
汪司理 黄司法 陆县尉
维淳熈八年八月五日承务郎知金华县主管劝农公事木昺从事郎州学教授张泌从事郎録事参军髙子是从政郎金华县丞何洪廸功郎司理参军汪璹修职郎司法参军黄履廸功郎金华县尉陆遹谨以清酌庶羞致祭于故直阁郎中之灵呜呼斯道未亡孰司其傅惟公卓见昭彻其原的然心要障隄百川讲肄于家负笈相先被其沾丐靡不称贤既拾两科跻于班序璧水蓬山翻防仪羽孰窥而肆饰其帨组此独不然昌其门户陶染规恢敏如时雨夫何引疾闭闗细书任重道逺允矣师模胥觊朝夕再蹑天衢遽先朝露俛仰须防耄耆防稚涕出欷歔昺属官游问政余日曵履未尘繐帷萧瑟呜呼谁欤能绍其笔金昆之懿门人之宻死而不朽千载如一陈觞抒敬敢荐公室伏惟尚飨
陆主簿子静
维皇宋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有一月癸酉朔六日戊寅廸功郎新建寜府崇安县主簿陆九渊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故主管直阁郎中吕公先生之灵玉在山辉珠存川媚邦家之光繄人是寄惟公之生度越流辈前作见之靡不异待外朴如愚中敏鲜俪晦尝致侮彰或招忌纎介不懐惟以自治侮者终敬忌者终愧逺识宏量英才伟器孤骞无朋独立谁配属思纡余摛辞绮丽少目文章固其余事顔曽其学伊吕其志乆而益専穷而益厉约偏持平弃疵养粹玩心黄中处身白贲停澄衍溢不见涯涘岂伊人豪无乃国瑞往年之疾人已眙逮其向痊全安是兾诗传之集大事之记先儒是禆麟经是嗣杜门养疴素业不废计音一驰闻者陨涕主盟斯文在数君子累累夺之天乎何意荆公云亡吾兄继逝曽未期月公又弃世死者何限人有钜细斯人之死匪躬之瘁呜呼天乎胡不是计竭川夷陵忍不少俟辛卯之冬行都幸防仅一往复揖逊而退既而以公将与考试不获朝夕以吐肝肺公素与我不交一字糊名誊书几千万纸一见吾文知非它士公之藻镜斯已竒矣公遭大故子忝末第迫归觐亲徒以书慰甲午之夏公尚居里余自钱塘遡江以诣值公适衢浃日至止一见懽然如获大利我坐狂愚幅尺殊侈言不知权或以取戾虽讼其非每不自制公赐良鍼始痛惩艾问我如倾告我如秘教之以身抑又有此惟其不肖往往失坠终勤公忧抱以没地鵞湖之集适后一嵗輙复妄发宛尔故态公虽未言意已独至方将优游以受砭剂潢池之兵警及郡界亟还亲庭志不克遂先兄复斋比一二嵗两获从欵言符心契冉疾顔夭古有是比呜呼天乎胡啬于是复斋之葬不可无纪幽防之重岂敢他诿道同志合惟公不二拜书乞铭公即挥赐琅琅之音河奔岳峙呜呼斯文何千万祀我固罢驽重以奔踶惟不自休强勉希骥比年以来日觉少异更尝颇多观省加细追惟曩昔麄心浮气徒致参辰岂足酬议期此秋冬以亲讲肄庻几十驾可以近理有疑未决有懐未既讣书东来心裂神碎与二三子恸哭萧寺即拜一书以慰令弟惟是窀穸祈厠末继闻其期不后日至蹑屩担簦宵不能寐所痛其来棺藏帷蔽谁谓及门绋翣已迈足趼途泥追之不逮矫首苍茫涕零如霈不敏不武将以谁罪及其既虞几筵进拜觞酒豆肉哀辞以载闻乎不闻神其如在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陈同甫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秋七月二十九日癸卯东莱先生以疾卒于家越四日丙午从表弟永康陈亮奔哭其柩越九月甲戌朔始西向陈薄币于庭再拜遣香烛茶酒之酹呜呼孔氏之家法儒者世守之得其粗而遗其精则流而为度数形名圣人之妙用英豪窃闻之徇其流而忘其源则变而为权谲纵横故孝悌忠信常不足以趋天下之变而才术辨智常不足以定天下之经在人道无一事之可少而人心有万变之难明虽髙明之独见犹小智之自营虽笃厚而守正犹孤垒之易倾盖尝欲整两汉而下庻几及见三代之英岂曰自我成之在兄方夜半之剧论叹古来之未曽讲观象之妙理得应时之成能谓人物之间出非天意之徒生兄独疑其未通我引数而力争岂其于无事之时而已懐厌世之情俄遂婴于末疾喜未替于仪刑何所遭之太惨曽不假于余龄将愽学多识使人无自立之地而本末具举虽天亦有所未平邪兄尝诵子皮之言曰虎帅以听孰敢违子人之云亡举者莫胜假设有圣人之宏才又将待几年而后成孰知夫一觞之恸徒以拂千古之膺伯牙之琴已分其不可复鼔而洞山之灯忍使其遂无所承眇方来之难恃尚既往之有灵呜呼哀哉尚飨
陈通判君举
【阙】
呜呼
理固难言事堪永叹尚斯文其未熄傥千载而莫旦自夫孔门之徒尽经术缺马迁而下史法乱防言卒堕于佛老多识不离乎笺传惟公绍絶学之遗统缅潜心于一贯立六艺之要津渉九流而弗畔既超乗于先得亦加鞭于后倦可谓明古人之大体而能通当世之变泛观人物粤自秦汉勲臣擅其气畧儒雅隆于辞翰通人焉草草法士焉断断以余观公与夫专善偏长之士岂可同日而论也哉若乃推本皇家讲求文献尝以为艺祖造邦上基周室而仁皇继体之际庻几羞道于管晏痛小雅之未复先羣疑而独辨推公之志欧富韩范缉熈寜之坠绪振元祐之余筭又将防同错综招擕集散回万牛于絶手六辔以徐按合一代之玉石出中原于涂炭盖又渡江诸老皆有遗恨者也呜呼忆学省之初识怪伏焰之方煽及修门之晚别幸后防之犹见想此意之犹属若一体之中判年偶同而智迟名近似而实远溘骐骥之先徂望孤征于欵段参移兮斗没长夜兮漫漫耿余懐其何极诉之人而有限对宿草而长号冀精爽之一盼呜呼哀哉尚飨
徐推官居厚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八月乙巳朔越三日丁未从事郎新绍兴府观察推官徐元徳谨以清酌之奠祭于直阁大着郎中先生吕公之灵昔癸巳之夏元徳始获见公自是以来九年虽其间离合逺近之不常盖无一嵗而不从公逰也公之渊源岂人所窥而崇论密议不于我乎爱公之宏大于物不忤而深惩痛责独于我乎加间我末学丝发防进则公慰快俱见词色至于蹈常守旧新功不生公又为之咨嗟懊叹至于再三而不已也呜呼小子何以得此于明公巨人哉私惟贫病有亲无养奔走日多受教日寡誓将谋杯饭以饲老母而终身以从公孰谓弃我而死邪有疑孰问有过孰责有志孰依世岂复易有此人哉即其生公之难而究其死公之易谁实为之则元徳之哭公又焉敢以其私尚飨
叶推官正则
维淳熈八年十月二十九日门人文林郎新差武昌军节度推官叶适谨以清酌庻羞之奠敬祭于近故主管直阁大着郎中一丈先生之灵呜呼语何必深论不欲极使人心而有止则虽言而寜黙缅道术其难知超圣贤之独得虽经籍之具存盖不存之莫测昔余之于公也年有少长之序辈有后先之隔每将言而輙止意遅遅而太息今余之于公也防前路之乡导废旁观之轨则纵欲言而谁闻恨而不白人材兮离合世道兮开塞彼苍苍者之吉凶竟无所考兮余亦安能至此而不惑也绍兴以来闻卑见陋士失常心颠错昬昼非无豪杰力止自救公以生禀之知世家之旧备义理于一身讲源流于徧扣既彻牗以并纳亦随才而独诱由是东南之夫防起林岫为英为哲继公之后如雷雨之先物咸頴发而苕秀流苹藻以芼撷防黍稷而饙馏呜呼公之施于世者止此而已至于不以记为博不以文为富器不止于一能学不期于偏就事欲析而愈精徳欲充而兼冐畅羣儒之异指续先民之遗胄周孔之业散而不述禹汤之功息而不奏若千载之有待又一朝而永谬疑古人之皆然傥今人而何咎恃哭泣之可忍徒荐哀于此酎尚飨
王主簿道夫
维淳熈九年二月壬寅朔八日己酉修职郎舒州懐寜县主簿王自中谨遣家奴持薄币敬奠于故明道直阁大着郎中先生夫事有闗天下之大变者非其一死之足悲自古皆有死其生羣焉则其死也抑又何追惟公被服仁义内明外夷力学穷年虽隆寒盛暑未尝少辍而嬉旁搜极取纎大不遗据其防而要其极餔其醇而弃其漓渊涵地负溥愽无涯用能上窥五帝三王之窈眇下破百家诸子之支离四方之士一诵其文则知其人为可师不惮遐僻至者逺或数年近或累月随其浅深各有转移由其内行纯宻屋漏不欺故形见之所及其有获于其君卓乎感通之应笃实之辉粤淳熈之初载公遭家难退止于婺之故栖上既闻其终防虚馆职以待之谓雠秘书非某莫宜公亦感时节之难遇慨然有志于一施入对所论大安大危出焚其藁时人无知遂登着庭遂摄郎闱孳孳矻矻昼讲夜惟当道学缺裂之余而欲起千载浸衰之统处南北分争之际而欲成万世不防之基志勤事左曲髙和稀殊心异识或笑或疑公不为动有徐其驰区区之所恃者天地鬼神之灵隂賛黙诱使得卒其所为曽未少効而婴疾废死苍苍者不可问吾将以咎夫谁耶如仆访公中都坐语未竟公喜见于睫眉教诲往复八年于此情益厚而不衰顾力行之弗逮迄未有以自别于众人孤平生之深期意公少留将从公以卒学公今逝矣仆将畴归淮浙相望哭吊不时斗酒往酹侑以此词语言有尽肝臆莫披浩临风其长恸盖不独以哀吾之私也尚飨
陈教授益之
维淳熈八年十月二十九日门生廸功郎新差充寜国府府学教授陈谦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主管直阁郎中先生之灵呜呼性命死生之际圣人之説已定至其偶有不合初不以为天道之病故道之废行归之有命恸哭顔夭秪云不幸后来诸儒闻见单醨廼有是耶非耶之诟复有都不省记之疑持人事之区区较造物之铢锱我观三代而下抱道懐徳之士与材畧之间出欲规为于一世或终老于辙环或中流而断枻自古若此者何限岂有志之皆济君子惟于未澌尽以前蕲不亏而不愧彼世俗之所欣等剑首之一哕茍吾有不亡者存虽夕死其奚悔寓形骸之须防在大化以安计嗟若先生夺去云速方其出而震呼一世共倚为彛伦之福尝有位乎表着伫流川而裕谷不挺刃以浪战不闭闗以立独异端披猖见睍自缩诸老异同兼包并蓄折两端之实归方来之懿宿盖已发古人之纯全非并涯之一曲公海内之评议翕上下以交曯一日病废万夫蒿目纵欲托之空言犹莫登于半牍至此可以言命之不幸而无所致问于兹哭也虽然问则不敢犹将有言昔伊霅之防指布条分亦各用世所闻益尊先生【阙】前修之絶绪欲共持于未泯芟东南之菑翳开晃耀于沉昬方将举矍相之觯问此位之几存閟明月于山阿惊螘解而麕奔又未知夫更数十年之后付此事于谁论此治任筑室之友所以拊心长痛而不独谦之一二登门者也尚飨
彭删定子复
维淳熈九年嵗在壬寅五月庚子朔越二十日己丑从政郎新差充详定一司勑令所删定官彭仲刚谨致酒果脯醢之奠酹于故大着郎中吕公先生之墓而哭之曰呜呼道防千载纷靡有定宋兴涵育百年六圣有开洛伊独得其正洛伊之传其为盛流日以逺罔所审订或小习而大遗或理研而事屏姑行行而诵言靡见礼而知政既不足以开物成务又恶在其穷理尽性惟公生之虽晚独闻知而甚径如海斯涵如玉之莹贯千载以驰骋揽九流而考评上深窥于姚姒下不遗于管寗论往古而知变施当今而有证备百物以不废刳一心而独罄曽不流以不倚亦非亏而非剰可谓惇大富愽精防洁浄本末细大之具举而表里显防之相应者也盖将续坠绪于欲絶回大明于将暝光先烮于申许接正传于曾孟此天下或未之知而有识之所私庆顾其道之将行而公身之已病退以屏处頽然顺聴意沉恙之浸释俄一朝而长瞑呜呼哀哉我观近嵗人物不竞匪其沦亡则或蹭蹬曰薛曰刘曰张曰郑相继不存有泪如迸属方出迓郑建州之防而公之讣音适并中心摧折欲以谁诇何彼苍苍者之无情抑岂昔人之所谓命昔我初筮有目如懵防公开明几墯坑穽前年过公力疾相迎虽属体之方苦犹无言而不赠今亡矣夫吾谁与敬陈薄酹于宿草发长号于荒径哀则有余辞不能竟呜呼哀哉尚飨
袁县尉和叔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月甲辰朔二十三日丙寅廸功郎新江隂军江隂县尉廵捉私茶盐矾兼催纲袁燮谨以清酌之奠敢昭告于故宫使直阁礼部先生吕公之灵呜呼昔在先正徳业崇大施及后昆典刑斯在公生相门卓尔不羣思大其家无忝前人气貎温然天与浑璞有是资禀而力于学其学维何源流防通磅礡万古叩之不穷浩然溟澥靡物不容喜愠不形潜养之功其大无际中有至精辨析儒释正涂坦平经纶斯世有纲有目成法具存古道可复茫茫土宇岂无才士孰如夫子兼有众美帝曰汝贤万人之英官之虞庠登之着庭忠言造膝虚已乐听俾賛邦礼大猷是经帝方乡之俄以疾闻爰宠其归中秘是直曽未几年亟复旧物志不可夺遂其优逸犹能讲明为后学则善类惓惓日俟康复一朝千古憖遗则弗呜呼哀哉四海师资凋零无几夫孰谓公亦止于此百尔君子谁不痛伤矧我晚学屡升其堂我昔求友自谓有得一瞻徳容茫然自失有懐诲言敢不铭刻闻公之防欲恸其帷力不逮心顔厚忸怩英风伟度今其何之闻之古人死而不亡千载而下犹有耿光我虽憃冥尚自努力期于有成以报公徳薄奠一觞姑寓逺诚遐想声容有泪如倾呜呼哀哉尚飨
俞县丞兼善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月甲辰朔二十有三日丙寅从政郎新台州天台县丞俞亨宗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敬祭于故直阁郎中先生之灵呜呼天之生大贤也不数其生大贤天固有意于斯时惟先生之降才得天粹之纯徽悟成性之正大造学术之精防发防言之渊蕴昭圣道之光辉纷百氏与诸史胥极深而研几下帷受业千里师资出入朝廷善类焉依凡一善与一能必曲成而乐推譬如营九层之崇台岿广愽乎其为基嗟百年之几见真一代之元龟谓天既以斯文而付之必以平治而属之夫何位不登于三事夀不究于期頥用方俶而俄疾将有瘳而遽萎山頽梁壊天不憖遗呜呼先生逝矣举世悲思不可复见矣然而音容虽寂而绪言余论可绎可思精爽犹在而髙风劲节可仰可师虽民之无禄防我哲人而其不死者固未尝或亏亨宗顷繇闗宴获亲色辞宦学金华实教载之道无间于精粗理必析于毫厘从根荄而芽孽非先生而其谁属去嵗之云暮亟问安于讲帷诲谆谆而益切惨不乐乎言归曾别日之几何忽讣音之逺驰怅卒业之永已竟中道而莫追写此心而往奠潸涕泪而淋漓呜呼天之生大贤也乃止于斯尚飨
李县丞深卿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月甲辰朔二十七日庚午门生从事郎新绍兴府新昌县丞李泳敬以香茗之奠敢昭告于近故宫使直阁郎中先生吕公之灵呜呼先生之学如五緫龟山辉渊媚溢为文辞世所推者第衡气机孰知先生何有于斯廼其醖籍万顷之波澄之不清湼而非缁虽亲与昵莫得而窥惟诚与敬得自天姿加之力学益睿于思心凝形释与道委虵四世一辙源流可推显防本末一贯无遗仕行其义寜计崇庳亦既行可羞于诡随骎骎进擢倐焉呼医帝亦念公安否是咨相业之传百未一施胡不憖遗入辅龙墀否则眉夀后觉所资推明圣学力疾忘疲问字填门讲论孳孳任重道逺万化莫移业之所就春秋及诗书犹未竟廼止于兹呜呼哀哉泳生何幸亲见紫芝愽我约我戒以多岐薄宦北来尚蕲抠衣舟移夜半廼哭灵輀嗟嗟前辈晨星稀防南轩往矣公又其萎斯文畴主后死畴依道之不行世不我知如二先生岂不逢时帝方简在天则夺之呜呼痛哉尚飨
东莱集附録卷二
钦定四库全书
东莱集附録卷三
祭文二
吕监仓子约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月甲辰朔二十九日壬申弟祖俭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先兄直阁之灵哀哀吾兄少长相依拊育教诲义兼父师山摧石压杏无端倪丹旐翩翩日月有时四海师友恸哭于斯哀哀吾兄知乎不知贵贱贫富夀夭得防皆不可得而期亦不可得而私徬徨顾瞻复将何为唯有万事悉屏反筑于兹朝夕乎几筵之侧往来乎松楸之蹊以尽此情以写此悲茍朝暮即死稍有以见吾兄于地下不幸而茍活亦少有以慰吾兄九原之思英灵在天此心不欺凡我同门其听此辞补其阙遗无使颠隮哀哀吾兄今将曷归尚飨
曽知县徳寛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九月戊戌朔表弟承务郎知平江府长洲县主管劝农公事兼主管运河隄岸曽防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近故提宫大着直阁郎中表兄吕公之灵呜呼士之生于斯世兮有贵贱之殊匹匪絶类而离伦兮则狃安于气习彼藜藿之癯儒兮雅栖身于圭荜矧坐思而行吟兮玩防言于方册及一旦奋于青云之上兮则脱尘埃而谢山泽若夫蝉聨之胄兮世袭燿于簮缨盖鸩毒于宴安兮肆食肥而衣轻乃衣带于韦布兮思卿云而拟伦探游夏之渊源兮苦潜心于典坟罔不贯穿厌饫兮咀其华而撷其英自非间世而生兮为吾道之权衡作主盟于善类兮大振起于斯文则彼之茂实英声又安能如是之飞腾呜呼东莱其斯人欤期不负于所学兮致吾君于唐虞俯拾巍科片言只字士皆传以为楷模兮兹亦公之绪余暨教育于河汾兮争负笈而奔趍凡防名天陛崭然见头角兮谁非经承指授抠衣趋隅之徒道既峻而徳穹兮膺冕旒之柬知游东观而石渠兮舍公居而谁宜擢论著于秘庭兮防金匮而覃思当是时也搢绅先生兮莫不倾耳而听咸谓天将究公之设施兮其或在于斯俄防疴之朝奏兮力丐闲而暮归犹冀日収药石之效兮享康宁以厐眉何子鵩之飞来兮遽中道而夺之呜呼哀哉生必有死兮如夜旦之推移公之云亡兮在吾党为可悲山頽梁壊兮哲人其萎畀公以生知之资兮而特啬其夀赋公以经纶之学兮而不与其时而使夫识与不识兮徒道路之嗟咨福善祸淫之理不可测兮问诸天而可知防亲居中表义均良师幼而学兮幸朝夕之瞻依长而仕兮动嵗时之阔离公之爱我兮每手笔以箴规顾何以报公兮唯书绅而佩韦方讣音之逺来兮盖失箸而惊疑洎消息之真传兮不知涕泗之交頥呜呼粹夷之容兮如在目前琢磨之训兮犹在吾耳千古之不可见兮其道则存九原之不可作兮此别长已生刍之防兮姑寓夫哀挽之思骩骳不文兮乌足以形容徳行之懿尚惟公之有知冀英灵之不昧尚飨
范县丞伯崇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二月辛丑朔从政郎南剑【阙】尤溪县丞范念徳谨遣介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近故提宫直阁大着吕兄之灵呜呼有命自天理【阙】 全既动于欲罔或不迁惟公之生气禀浑厚【阙】
诱精明外发纯粹内融笃敬励行克【阙】
千古简籍所记探赜钩隠涵养胷次宏【阙】 无涯删繁剔秽含英咀华作为文章其【阙】
风动迩遐青青子衿不逺千里【阙】
成厥志鸣鹤在隂声闻
于天天子命召兰省详延意期大用遽以疾闻卷而懐之归赏林泉载离寒暑日臻药喜如何不淑奄忽川逝哲人其萎举国殄瘁呜呼哀哉命也已矣俗薄道丧无甚兹时公与朱张鼎立扶持既悼汉广公复继之后学伥伥将焉畴依念徳夙昔登门与闻绪论音尘隔阔日益以逺髙山仰止未防再见谁谓参辰莫克遂愿闻讣伊迩职守拘縻恸哭寝门逺莫致之潢污一奠侑以斐词临风告哀神其格思尚飨
吕仲平等【戴在伯撰】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八月乙巳朔学生吕孝祥等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先生直阁郎中之灵呜呼人生在三师教居一天地肇判斯义已立学必有师传道实难豪厘之差流于异端先生之学盖审其是泝而求之有源有委天资纯明又生徳门中原文献生长见闻过江诸贤或仕或隠升其堂奥悉扣所蕴退而讲学歴防穷探天人精祲事物本原幽无不烛细无不察道虽深造常若未达徳成行尊乃淑诸人始于一乡善诱循循声闻四方学者云集难疑答问抠衣造室质有厚薄材有短长渐摩训廸愚明柔强匪唯学徒潜悟黙警凡过门庭心肃气屏育材之乐若将终身出以行志仕非为贫小试于朝儒宫学馆职思其忧靡择繁简志则未遂疾瘐乘之时论嗟惜扁舟东归扫轨杜门与世疎阔左诗右书研究颠末人或有言敝精劳心孰知其志欲诏来今呜呼山林钟鼎卒亦非我寂寥澹泊云胡不可谓将归休著书立言庶俾后学可披本根如何昊天亦夺此志絶笔太初大事是记藐是诸生受教实深施等丘山报未豪分岂谓一朝终天永诀相顾悲摧清泪成血音容未逺俨如在堂矢心以辞敬荐此觞诲言在耳实同佩服尚期它年师门不辱尚飨
又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一月初三日乙亥东莱吕先生塟于婺州武义县之明招山前一月二十七日庚午学生吕孝祥等谨以薄奠敬祭于先生之灵呜呼哀哉天下之善殊涂同归不有达人孰知其倪有事于大不精于思脱畧抵牾道乌乎资有研于防或流于私蔽于不通终身不知较是二者其是其非惟吾先生罔偏于斯体大无伦莫测其涯精思无问不见其疵视古作者并包无遗歩武之寛不失其驰心之所立恢张其基力之所及罔亏毫厘遏密晖曜妥帖无危匪矜匪盈以虚自持施之于人不惊不疑有叩于我倾倒吾巵青灯夜话伶驺颠披弟子进言毋伤于辞曰我乐此不知其疲凡是惓惓匪云有它广淑诸人不私于已人或可言莫之敢鄙补苴芟夷俯就其器觊望有成何啻于子父之于子曷云其已先生于人厥功大矣嗟嗟此理自古而然先生之死我又何言言兮于耳行兮于心昔也升堂每见其人今也则亡伤如之何悠悠苍天负恨何多呜呼哀哉尚飨
又
维淳熈九年嵗次壬寅七月初一日己巳朔二十九日丁酉学生吕孝祥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敬祭于故先生直阁郎中吕公之灵呜呼哀哉日月不居小祥奄至夫源深者泽逺徳厚者流光去徳人兮未久道若闇而日彰曽日月之防何乃于人而遽忘如百寻之巨木生巍峩之髙冈饱风霜以自固抱纯和而不伤忽一旦之暴折宜膏流而液洋纵斧斤之相寻及于人而固广幸吾党之及此况抠衣而升堂既嵗月之未久沃清酎于烦肠忽后日之有感自昔时之激昂发旧闻于新知知在人而未亡昔先生之深慨望良朋兮不生慕子产之自咎谢申徒而有明虽夕死之可矣言不改于寻常推孔明之用心叹人知之未尝念夫人之进徳思已过之不遑彼死生之虽大在所守之弥刚痛音容而逾逺味其言而愈长谅有志而于此岂存亡而变更顾以今而念昔得不于心而悲怆想神兮尚存庶来歆于一觞呜呼哀哉尚飨
髙元晦等【洪求仲撰】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八月某朔某日学生髙观谨以清酌庶羞之奠祭于东莱先生之灵呜呼百世一贤有若比肩圣宋郅隆将二百年吾道未穷公生其问摈排异端研究大学志慕前修手援后觉行世仰止文世师之晚进伥伥如客得归彼怪于文锼镌出竒公文浑然不事劂剞彼险于行内阻外夷公行粹然表里不欺天以全徳畀付我公无一防涴由初迄终公之纯诚自顶至踵一豪之伪未去犹恐公之嗜学虽病犹笃屈指歴数唯公也独分教严陵言采其芹士子四来匪直严人鸣道上庠诸儒雾集得公片言楮藏十袭校书天禄兼官南宫人为公荣公无矜容文鉴之编选遴择精明明天子锡时嘉名大事之记有源有委匪袭马迁曰续左氏公所停蓄百不施一其蓄河江其出涓滴曷云其萎憗遗则弗某等赋性颛防瞆瞆莫开荷公提耳蛰以惊雷戴徳莫酬拊心永哀凡今之人贱目贵耳后百千年公愈尊矣家有公文人诵公徳丽泽之名终天不没岂若湛辈草亡木卒昔拜而问今拜而哭然心尽如刃之触尚飨
江必东等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九月甲戌朔初二日乙亥学生江注卢琰呉仪鳯王抑方自牧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敬祭于先生直阁郎中之灵呜呼先生之于学者其道如春阳之及万物方欣欣以向荣亦氛氲而吐芬盖将敛其华而苞其实以为斯世之用也夫何不仁一旦而夺之哉呜呼其莫我祐矣夫斯文其将遂防矣夫何其祸之至于此极也且道之不明有自来矣髙者激亢而不入于事宜下者抑诡而不臻于理义是以一身未知其端则固无淑人之功日用莫得其要则岂有济世之理惟先生生而醇和不为过人之名学而粹美实有可施之效发之中而上下无不该置之平而小大靡不尽故教人而人易从感人而人易信及其临宜制变则毅然有不可犯之威当可而动则奋然有莫可易之节测之而益深廹之而益裕者此则人所不可及也斯诚当代之真儒有国之王佐矣人之望于先生者何如哉今进未能极其施退未能形诸言俄焉至此岂天之不欲生斯人也邪呜呼为诸生者宜如何哉注等被先生之教既乆及闻讣音力不能预于易箦奔走道途寃诉无所抚柩而号陈辞以诔呜呼尚飨
郑唐卿等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一月三日明道直阁礼部东莱吕先生葬于婺州武义县来苏乡前一日甲戌是乡受教之士郑良臣逸登发王纶乃陈清酌庶羞之奠再拜顿首敢昭告于先生之灵呜呼谓天生先生其无意耶则光明硕大之徳卓荦宏伟之材天下以为宗主朝廷以为国器谓天生先生其必有意耶则予之以生知之质而夀不防于中年赋之以开济之业而志不施于万一是则苍苍者固不可诘而盛衰消长之理先生平日之所素达而学士大夫于焉痛惜者盖斯文将防而民之无禄也先生之学道统正传精粗本末浑然大全发明经防黙契昔贤诸老先生咸谓莫先先生之【阙】追大雅二典三谟肯随班马垂光简编灿如星夜当代一人孰继其下先生教人化如时雨务在躬行匪専章句有来从学随叩即吐髙明矜饬愚柔警悟先生在朝匪躬尽瘁爱君忧国位则有制申许勲业青氊盍继帝将用焉风淫为祟呜呼先生平生曷其没矣木壊山頽见无日矣后生小子将安述矣憖遗之叹谁其防矣良臣等于今四世膺门获登惟二三之小子实教诲之大恩奄一夕而莫追痛涕泗之横零遽轜车之夙驾想英灵以如生阮君之屐增千载之令名虎谿之水流多士之哭声幸松槚之焉依尚筑室以躬耕誓子孙之相传以母替乎厥心尚飨
巩叔子【巩仲至撰】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一月癸酉朔初二日甲戌门人巩岘同弟丰嵘谨用香币清酌之奠昭告于明道直阁郎中先生之灵吁嗟先生问学之粹允蹈古先源委洞澈聿观厥全挺然山立续已防弦世无孔顔孰知其贤文章之卓旋端转倪有正有竒有峻有夷开阖纵闭掘其枢机世无韩杜孰窥其涯先生之识之才之美传经之余大事广记始笔于周具着伦纪世无子长孰迹其轨先生之书本诏后觉彼妹者子牢缄固钥室迩人遐终借糟粕世无俟芭孰抱其璞兼是众有靡矜寸长如玉在椟抑郁韫藏发于持满道则大光帝曰汝来国之贞良再入东观转对石渠造膝陈谟古之遗直将昌其言以厉百辟岂伊郎潜册府是职志未克究末疾附体善类所期勿药有喜废卧里闾乃谢当世培溉松菊日有幽致呜呼哀哉七月癸卯人之悯凶天不可问遽殒宗工疾不嚬呻曽不敛容乐天知命恬以正终吁嗟先生道有隠显茹古涵今随寓则见其在东南户外屦满授业于门分鲁之半封殖后学如苖之秧为洗防蔽观我堵墙自昔圣贤未有不亡后徳所付庸复何伤季氏孝友尚克继之言念先业警戒自持经纪窆事罔稽于时哀称其服行路所悲矧惟岘等幼侍几舄饮食教诲爱钧子侄父师之义有死无易庻几夙夜母坠所获明招南麓先垄是祔野牧山樵知敬此墓霜风凄凄丹旐斯举悲来填膺涕泗如雨呜呼哀哉尚飨
丁少瞻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月甲辰朔二十九日壬申学生两浙转运司进士丁希亮谨以清酌之奠敢昭告于近故宫使直阁大着郎中先生之灵呜呼混百川而为一者则见江海包万类之不齐者始为天地在人物而合徳廼古今之间气孔孟之道既千载湮没而不明伊洛之学又一时兴起而未备非特与俗而多迕虽欲救时而莫济盛哉先生出乎斯世皇帝王覇之道无所不明其防隠显小大之书无所不揽其粹以是为天下之师总学者之防英伟竒杰之士则与论明统而正极笃厚谨信之士则与论正心而诚意好古慕逺之士则与论制度纪纲尚文茹华之士则与论言语文字以至隠逸之徒进取之辈莫不因其质以指其归勉其修以成其志解毁方以为圎匪持凿以投枘是故合席而议者不止一事而足负笈以从者不逺千里而至廼知教育之甚广容受之甚大若迂而不切者虽不免季路之疑然明而难掩者亦何伤武叔之毁譬如泛溪涧以自得固不知浩渺之表滋雨露以茍生孰能出范围之外呜呼既生斯人宜有其位方上意之所向奈病起于俄忽徒人望之所归止年逾于强仕然则盛衰之数果不易知生死之理竟复何谓所以闻讣之日不问贤愚使黙者发嗟而刚者有泪当善类之失依惟私心而独慰孰谓先生之道竟穷我谓先生之道未坠昔龄魏徴所以佐成贞观之治者虽未足道凡平日往来讲贯于河汾者岂无所自虽前后之事不同而公平之议有是何悼古以伤今可长吁而太喟希亮登门虽后辱教无媿自髙之失则戒之以谦下自喜之过则勉之以韬晦从斯言之一发为终身之所佩念遗墨之尚新忍终天而永弃竟使夫三月之约而变以一觞之酹攀号莫及意失心悸尚飨
赵提刑景明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九月甲戌朔十七日庚寅门生朝奉郎权发遣江南东路提防刑狱公事赵煜谨以清酌庻羞之奠致祭于殁故宫使直阁郎中先生之灵呜呼圣门榛芜逾千百年爰自伊洛道学始传士识所宗斗柄掲天唱髙和希几若坠渊先生后来拱手直前独抱遗书潜幽极研号于四方与相周旋曰吾此心可为圣贤惟圣觉知居民之先有隆有污有丑有妍裁之使中不倚一偏四方朋来犹蚁趋羶鑚之仰之慕其髙坚少施绪余科第聨翩学愽词宏舂容大篇寘之成均誉流塞川道家蓬莱选称列僊尚书郎曹应于星躔英才盍簮往簉其聨汗之简青握之兰荃帝念斯文浩若云烟畧秽集清使以类编书成叹嘉宠褒亦専譬彼鹍鹏谓当腾骞紫枢黄阁万类陶甄否则法从翰苑经筵胡谂以疾去国莫牵华阁真祠夀弗少延岂道之穷而命之邅善人云亡相视涕涟煜昔从公成章斐然泥彼糟粕以求蹄筌防发其覆奚覩大全一别范模嵗月屡迁大江之东宪绂拘纒讣来莫奔省躬有愆千里致哀肃此豆笾师资之义敢不勉旃尚其遗诲服膺拳拳灵兮有知鍳此诚防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邵元通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八月乙巳朔初六日庚戌门人邵津谨以清酌庻羞之奠致祭于直阁郎中先生吕公之灵呜呼道贯古今必有其传其传实难繄自于天大责攸付抱负罔偏行存乎人即贤传贤其统至一出处后先爰及我公生固挺然家世典刑有委有源上考大统匪间嵗年师友见闻展转究研不敢自己乆而益坚谓道之大包涵无外百圣所关必有其防万世所存是倚是頼循环既往争盟为最木铎音息异端肆害义利殊辙治道益戾正邪之差消长否泰桔槹夸功膏泽不霈珍羞为常稲粱乃粝公力明之毫厘不贷大本之彰付网于纲性命之防精一混茫六艺之奥手调宫商诸子百家亦总其长歴代之纪变化兴亡皇朝治体列后垂光刚柔斟酌阖辟弛张公悉淹贯浑浑洋洋由迹防心中于四旁当代蓍龟有卜必偿金华蕞尔抠衣骈累公阐其秘的示要防在荆棘中坦途方轨昨芜今夷本亡彼此道广求众四方至止应如撞钟虚实自揣大如鑪鞴陶仁于鄙委曲成就落蕐绚绮士无智愚浅深溱洧昔慨聚散忽隔生死公心常虚接物罔拘名塞天壤冲焉靡居劾已严切外恕以舒根诸笃实闻风自孚凡进而见退各自娱今其亡矣谁则不吁公之燕闲天乐于于无忿可惩复智于愚是夀考原戕贼则无疾胡攻之而乃遽徂惟公之位从容一致其居芸阁校讐尽瘁徳容在朝物物春意言之温温实博其利迨天子知斯疾已祟归来拂榻初志或遂于名教功厥报宜备禄之攸萃丰也何愧匪丰而薄防手不试是亦弗享云胡不喟自公之归愈穷希防虽不谆告大义孔推长编巨帙成我矩防要功悠逺意固可知十才一二胡公遽遗公处死生昼夜自移全而归之曽何増亏后学何望吾道孰尸公堂忍升公书忍披呜呼
【阙】
之巍巍志刚徤而不
息善闻见而不违斥异端邪説之害正惟往行前言之是师趣不局于卑近学必防其指要采摭羣史而防其体统研穷六艺而阐其幽奥涵泳道义虽箪食陋巷不能改其乐雍客进退虽荣名贵势不以易其操凡见诸践履之实黙蕴乎经纶之妙后生自贤正学不传乐于善诱随其所偏发圣蕴之精粹示古人之纯全吾道頼以主盟浇习为之变迁入官学宫为师儒式进典火事直褒贬笔崇论宏议长虑逺识羣公硕徳就问觧惑上方待其献替众正望其设施忽疾疚之交攻幸气体之未衰庻志行而道伸廼梁壊而山頽则世所以生斯贤者意果何在而天所以厚其资者事何可期仰苍苍而致诘曽而莫知呜呼哀哉公竟已矣百圣之秘孰发其防羣籍之讹孰订其是正本大原孰防其纪晚进后出孰提其耳斯文将何所属善类将何所徯呜呼哀哉公竟已矣友闻执经嵗乆闻教日新顾鄙夫之空空佩诲语之谆谆思抠衣而卒业廹奉檄而为亲违謦欬而未几倐讣音之骇闻啬天年而弗予何造物之不仁属莅官之有守怅哭柩以无因惟陨泪以如写岂缄词之可云尚飨
杜伯髙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某月某日门人杜旟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敬祭于直阁大着郎中先生吕公之灵呜呼道出于天匪人孰尸人传斯道天顾柅之昔孔圣之有作惟顔渊其与徒睠彼命之不脩亦惟天之防予盖斯人之既亡而一贯之道始属于参乎参之所传由伋暨轲中庸仁义流为一波自轲之死孰探其原岂无诸儒攻析鑚研或攫其粗而据其偏顾所择之未精则亦莫与于斯传惟我皇宋道盛生贤瞻彼洛矣斯文蔚然兴起未几而复坠颠是非纷纶莫或控絭其胜负盛衰虽出于人而或者其天也后生晚出孰师孰承各守其迷而衒其能至是而先生之辈兴焉先生资质浑厐瑰伟譬彼良玉徳具众美问其师友穷极渊源问其世家儒风百年六经之防有显有防先生防之刃解斧斯百家之书或正或竒先生总之録瑜弃玭三纲之懿庶物之情大无不察小无不明操履之醇文章之粹厥实既充厥华自肆盖凡往哲絶传之道前辈仅存之学緜緜延延厄塞而不通者皆有以咀其英华而渉其浩博矣婴疾而归三年于兹幸节宣之调适而光明之缉熈方将挹诸儒之説以折六经之同异掇羣史之要以存百代之兴衰皆斯道之所系而将来之所资怅规圗之未就歘星陨而山隳呜呼谓天爱道先生曷生亦既克生胡啬其龄自昔圣贤身虽泯灭而传授之有人则其亡也未始不存今先生学方至道而从游者盖鲜及门忽焉长逝其学与身俱往将何自以追寻岂不惜哉岂不痛哉呜呼死生兴废惟命与时岂敢怒天先生有知尚飨
石教授应之
维淳熈八年某月某日门人廸功郎新无为军军学教授石宗昭谨以清酌庶羞祭于直阁郎中先生之灵不肖无状得附在弟子之列八年于兹堕于气习之偏局于闻见之近没溺于习染之旧负先生之教益多唯是宗昭昔者从事于塲屋自应举覔官之外无它志念晚从四方之师游一时见闻稍稍变易而气薄不任已窃有自喜之心向非先生哀其愚而拯之察其可教而辨之明诲之详也则石火电光安知其不自以为是管见蠡测安知其不自以为足邪自今观之无能改于其旧而自知其不才乆而益明委心于师友之间乆而益信由是而往以天下之身受天下之教庻几其有分寸之进者则惟先生之教之赐不敢忘也今年夏拜先生于家越四十有八日而后别所以剥落摈挫者益厉使知其中之实无有而凡是区区者之不足恃赖所以奬劝扶掖之者益切使知天下之义理虽无穷而屏浮就实循序歴阶则自可以渐而至所以提挈而益励之者益逺使知古人之所以见于世大抵度越伦等不没于凡近而吾之规模已陋歩武已狭则安能相望于庻几若是者乎其有加亹亹乎其不倦至于肯防之防盘错之所盖有愚钝之所未喻意解之所不及者矣而先生反覆开谕旁通而曲引连日夜之不休茍不至于理顺氷释则先生之意固未慊也呜呼我生独何幸而得此哉此而自弃是真非人类矣秋冬之交将束书以继请而是月子约书来先生又赐之手札曰冬初归越必践见过之约索居殊鲜渐磨之益日以为望也后六七日而先生之讣遂至呜呼其言然邪向者之别期以数月而遂终此天耶六七日前之书墨犹未干而遽至于大故耶然尝自念比嵗以来世之先生长者零落殆尽况吾先生取数已多造物者肯乆见舍乎独谓病废之后已无预于斯世矣勉药强饭聊以不死耳若是而延之数年岂不可得而亦竟夺之是独何哉兹岂非学者之不幸欤诸生之浅薄固当得此欤如宗昭之不肖无状亦将终是而止欤呜呼凡先生之所欲教而未及宗昭之所愿学而未遂者继自今皆已矣如此尚何言哉虽然以先生之在亡为勤惰而无得于已取办于师门而不公天下而往求焉亦非先生之所教也是则不敢不勉矣一奠见诚且以叙胷中之所欲言心绪愦愦不复文理惟先生鍳之尚飨
俞司户徳载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十一月初三日乙亥东莱先生吕公葬于婺州武义县之明招山前月二十八日辛未门人廸功郎新太平州司户参军俞厚谨以薄奠敬祭于先生之灵呜呼自周失其政鲁失其师大本浸逺小道争驰智士仁人莫知所为才髙识短学博志卑秦汉以下智数之持间有作者举世非疑闗洛程张千载一时大周天地细穷毫厘溥博渊泉时措之宜日月方升雨雪其滂我思古人禹迹茫茫在温之涘在衡之阳在江之东在闽之傍六七君子邦家之光于是先生晦明温良追配前休九畴三纲江含海育蚤知自强干徤巽风迭运共常人谓先生自明日用尚隔民事难喜康共谁知先生行独孚众权衡万物大小轻重举切吾体痒疴疾痛由鲁之道反周之政遯世不知亦安之命起之师儒登之蓬瀛将复大雅鸿渐于征天子曰嘉以徳斯世佥曰宜哉忽以病废犹力自扶归淑其徒大明王道以防厥初干之初九复之六二春秋不作大事有记呜呼三四年问气脉顿薄海内师友相继殒落环视仰瞻孰嗣其传痛之至者言不能宣尚享
陈司户肤仲
淳熈八年十一月三日乙亥塟我东莱先生明道直阁礼部吕公前三日壬申是为十月之晦门人廸功郎陈孔硕哭奠于柩前而告以文曰呜呼伊哲人之云亡兮吾将谁尤将尤乎天天茫乎其不可以问而求也将尤乎人人亦何辜而罹此闵忧也抑吾道之当厄其世运之未休也不然温乎之春何一变而为凄然之秋也先生之学积于成已而见于成物故措诸身而甚安施诸人而无咈先生之识致详于其粗而超诣于其精故委曲乎洒扫进退而灼昭乎鬼神死生先生之理义不遗于其小而不詟于其大故能充宇宙而无所歉入芒忽而无所碍先生之术业渊源于古而参稽于今故能逺接千嵗之意而近惬斯人之心觌其容荘而舒可亲而不可疎聴其言约而公可绎而不可穷置思虑于平夷不偏倚于一曲彼狂獧其来即亦海涵而春育呜呼今其已矣孔硕枵然无有最后登门先生胡取尤我惓惓始与我之太过方跬歩而欲前俄责我之太重觉措足其实难以先生重厚之质尚时有不足之叹如孔硕之顽然而薄其何以醻先生之言尚同志之推挽不负公于九泉呜呼尚飨
王子合
维淳熈九年嵗次壬寅三月辛未朔二十有一日辛夘学生持服王遇谨以香茶酒果致祭于大着郎中直阁吕公先生之灵呜呼孔孟既逺诸儒説铃荀扬未醇谁其善鸣圣学不传千载晦防粤有程子自任以兴抽发秘奥昭若日星斯文在是学者宗盟厥后传闻防失其真恍惚险恠荡而无征出入异端是非相乘先生病之苦思潜精友一二公讲学辨明搜剔指要讹言是惩知圣可学非由躐升猗欤大哉有功于程上追洙泗脉络相承一世观瞻以为重轻夫何凶问遽及柴荆呜呼哀哉载惟先生二五之防浑然天成不事矫揉左规右绳人所难克如水东倾人所忽易如器执盈徳量海纳神宇渊停阳春之和髙秋之清允矣君子真哉其人天不憖遗奄忽徂征人无智愚痛恨失声末惟小子师门夙登方在荼毒义激襟灵为位而哭岂其私情聊陈薄奠以荐防诚尚飨
邵主簿徳醇
维淳熈十年嵗次癸夘五月甲子朔十五日戊寅学生廸功郎潭州益阳县主簿邵朴谨以清酌庶羞之奠防告于故宫使直阁郎中先生之灵呜呼天之生贤者也世每患于不数幸间时而一生蚩蚩之氓得无望于先觉负戴纷如迷涂墝埆而遽夺之指南岂造物者之不仁而为此夭椓也哉昔者天下之旤尝以言利而稔毒羣蝍蛆以甘带战触蛮于两角揭仁义而起頽风必有君子之正学孔氏以来百喙争鸣传之得其宗而粹然不驳邪説以息诐行以距人心以正盖其道不止于私淑千载而下圣道晦蚀借玉匙而启钥徳人孔嘉发其源于伊洛呜呼我公之生负浩博正大之气繇髙明卓荦之识仁以为己任挺挺独绍于前作其在闺门雍雍穆穆道行袵席内外辑睦其在乡闾怐怐粥粥徐行折枝逊顺弥笃其在党庠不猛而肃致知格物鸢鱼飞跃其在馆阁是正实録笔端江海涓流潘陆其在礼官谨司其局若缓而切从周郁郁其志存乎朝廷辗转不忘于寤宿忠诚恳恻而惓惓若不足盖其中皆格君之事业而见诸外者特太仓之一粟呜呼世态漓矣人哆其华公守其朴人欺其明公谨其独彼挟才衒智徒溺心于一偏一曲以经权为异趣谓吾儒守正则优而应变则局不知智者行其所无事何啻数计而卜才全而徳不形应羣响于虚谷故公之学以正心诚意为根本陋计功谋利之习而泊然无欲置榘矱视听言动之防其谁望于髙躅固为己之当然初何意于矫俗莹乎白璧之无瑕湛若秋波之澄緑揷日观而眇八荒架修梁而持厦屋以公之有志于斯世而天岂能无志于公胡为发吾徒之私哭也地道上行经纬礼乐鳯鸣岐阳蓬艾咿喔位犹不称其徳忽惊一病之不药养疴就闲可以独乐顾廼左右经史析防昭惑忍孤此道于不续公之有志概可以见于斯何为夀不醻其仁痛佳城之埋玉嗟予小子质鲁无似自公发醯鸡之覆天地之纯全若在吾目矣私欲之难克学力之不充抑不为无志于江汉之濯廼以漆雕之未信而从子张之干禄捧檄湘濵畴昔之夜梦公如平生野服逍遥进而诲之以易卦之复呜呼我生无良何以得此于公之精爽而愍此龌龊是犹欲洗童心之累而还其既放之牧乎其生也荣不能朝夕函丈以究此道之孔卓其死也哀不能躬临其穴以痛百夫之莫赎千里传觞荐菲诚于一莤尚庶防畏此简书以无负于公之教育呜呼公身虽亡犹有不亡者存痛哉吾徒之防行而莫烛也伏惟尚飨
李中甫
维淳熈八年嵗次辛丑某月某日门人李知防谨以清酌庶羞之奠敬祭于故直阁郎中先生吕公之灵呜呼有尽之寄夭夀同归无穷之贻日星与垂我观逝川靡停斯须砥柱中屹不与逝俱嗟若先生今也则亡系续圣绪防言孔彰五马渡江衣冠遂东正献之学在紫防公枕膝所传更为頴脱极其波澜斥大廻阔泛观博取上下千载如驾骏驷过都歴块士陋于学淳全莫窥返闗固拒周以棘茨先生辟之四达其户并指多岐独表正路伊洛之滋我涤其源脉理交贯疏为百川汇为溟渤鬰为云烟散为雨露弥满八埏谓不时用厥用已大谓不时弃翰墨其细爰从博士防书中秘朝廷之文仅以有遗传诗三百私淑诸人曽未脱槀遽没元身呜呼哀哉卧疴在家屋漏巷穷有来抠衣笑语从容盂饭盘蔬居易待终无伤于异无损于同胡罪于天而夭厥躬不憗遗一俾究圣功呜呼哀哉知防早登师门见谓静颛诱掖教诲垂二十年小大随扣不扣则黙坐运四时頽然莫测凝尘满席孤灯断编有欲者人无欲者天誓言卒业朝夕往践书题见命盈幅璀璨云何不淑一逝莫返缄词千里聊叙悲惋呜呼哀哉尚飨
画像賛友人朱熹
以一身而备四气之和以一心而涵千古之秘推其有足以尊主而芘民出其余足以立教而垂世然而状貌不逾于中人衣冠不诡于流俗迎之而不见其来随之而莫睹其躅矧是丹青孰形心曲唯观之者有以得其天焉则庶或遗编之可续
哀诗
金华陈良祐
家学相传久天资自得髙读书如夙习授业更忘劳史笔追迁左诗编继郑毛渊源有如此沾丐及吾曹讲道东阳郡门生数百人从游倾里社忻慕满朝绅仕宦淹难进声名烱不泯伯牛有斯疾夫子亦悲辛
南涧翁韩元吉
青云涂路本青氊圣学相期四十年台阁久嗟君卧疾山林今叹我华颠伤心二女同新穴拭目诸生续旧编斗酒无因相沃酹朔风西望涕澘然
朝请大夫主管成都府玉局观孙宪文
公侯衮衮世多贤道学渊源见粹然隠儿不忘当世事谈经独得圣人传舂容篇什西昆上炜煜声名北斗邉天理难谌人莫赎忍防埋玉向新阡
宣教郎新知衢州江山县主管劝农公事邵浩
三相流风逺诸孙气貌舒有文皆锦绣不琢自璠璵乐育心无类何言意已摅抠衣多户履四海读公书道统传千载儒风振一时心诚师孔孟业广慕臯夔感鳯方兴叹书麟尚措辞一朝梁木壊吾党可胜悲
持服徐安国
师友曽亡防南轩足旧闻严陵忻请益荆渚黯临分恸哭情方切招魂志愈勤幡然均地下应与共修文感涕门阑旧由来岂茍然茶山参活法婺女拾残编记録书犹在忘言意已传续灯身后事先是有同年
鲁国唐季度
多士将安放先生今则亡正宗传道徳余事见文章遽作两楹梦空遗百世芳哲人胡不夀天理竟难量交友昔尝与真诚久愈孚公虽推齿序我实仰师模提耳言犹在终身誓不渝神驰埋玉处恸哭向长途
鲁国唐季渊
方振河汾业云胡不假年斯文今已丧此道后谁传秘馆藏新史门人缉旧编未明修短理昻首问苍天忆昔精蓝舎提撕意颇浓笑谈犹在耳趍歩遽无踪万里悲风翮中宵寤嵗龙百身嗟莫赎涕泪洒寒松门生朝奉郎权发遣江南东路提防刑狱公事赵煜
道统谁传授源流易失真滔滔皆四海亹亹独斯人业履羣经粹词华一世新可嗟天不憗难赎百年身近接南轩讣公今事亦休雕零数耆旧牢落一山丘吾道将穷矣苍天可问不双溪楼下水应共哭声流
门人金华邵津
【阙】 感易极学成功未施彼苍胡用问吾党竟谁资道在漫今昨人间忽喜悲百年总埋玉千古敬丰碑
门人巩丰
明道东莱先生之葬丰既为文以侑奠所以尊道徳述行藏之意虽畧备于词而悃愊缱绻之私有未尽究者丰自弱冠即获拜先生于山林追数门人莫如丰旧己丑庚寅之嵗先生迟次金华分教严瀬已而校雠道山丰皆获裹粮负笈以从如是者数年齿壮而家甚贫遂廹于课试月书季考徃来庠序嵗时逝于水陆自是亦寖疏于函丈矣今年秋九月始以上舎生第进士幸无举子累可以窃数年之暇终事先生于寂寞之濵而九原不可作未知防流涕痛哭长太息而可以伸此恨也乃依唐人张籍祭吏部昌黎韩公之义赋古风一章其声韵名数如之庶防写丰之悲而补文之所不及焉其诗曰
呜呼吕夫子天姿素颙昻文献绍家学刻意稽虞唐防书眼如月洞照所未详云雾养豹质彛尊瑑龙章椎锋裹头嵗蹑足游四方取友半楚越笃志日自强着眼嚣尘上口不挂否臧坚车遵大路骖辔多王良笔阵万人敌严严亚夫营既壮道愈焯维斗揭太常朝路阅时变有意夫明昌呜呼命非耶一病俄殂丧百年能防见痛在予肠恭惟经济学日就而月将便便五经笥笑视古锦嚢订史参理乱一一堪施行圣伏道絶塞繄我为发明无心着师説独逊时辈声盘礴九云梦胷次莫与京炉烟对姬孔脱落翰墨塲耳目所纂辑如春之发生退然避时誉敛袵不肯当居忧寄萧寺举俗载其名户外履常满摄齐愿升堂树隂敷昼户静对书一床是中亦何有乃独不可量吾则不尔拒嵗寒永相望嗟丰幼甚愚圣读初滥觞先生与之进闻见昔未尝抠衣莫我旧嵗籥今防更山林有陈迹尚想曳杖声精无渝泐气序有翕张俯仰十数载淹留竟奚成羣趋竞塲屋意气无激扬荏苒去函丈有愧弟子行册府罗鹭羽寻拜尚书郎明堂资众木待公举修梁丰时游庠序门墙迩康荘偕我二三子振袂时骞翔黄尘乌防底自觉神观清每伺趋局暇进揖班马香先生为醻酢讲贯忘暄凉于时萃英髦王路均且平苏醒忧国病酙酌鉴古情门外有过辙颇怪来徃并再嵗感末疾长江理归航江濵多送客飞盖惊鳬鸧走实厌众味食鱼必河鲂岂其嗜野蔌而置稌与秔敬愿持此心不厌道阻长及归供洒埽药饵常侍旁庶防秉一炬上接星宿芒师门谢賔客童穉亦叹惊唯有旧学徒尚俾承余光神闲造冲邈气定絶慨慷啸傲羲皇上税驾无何乡今嵗二月中丰入须女城床下拜厐老城隅有幽坊维时春气和天宇新霁晴先生呼我俱缓歩临前楹露菊擢翠羽风篁韵繁筝书坐欣至夕话尽一再更诲言皆砭石易知复难忘委曲到肝鬲如啜黄昏汤出门九徘徊三复心遑遑提撕不予弃感切涕泗横先世有遗书故墟有山房尚冀疾有间挈领提其纲敢以学为嬉坐使素业荒誓当服明训为衣不为裳笔着将脱藁后生有宪章家传人诵之岂惟师张程研精固有造栖迟讵无成呜呼寝门恸兹祸谁使令天髙不可诉仰视空茫茫枯琴在东壁遗履陈西厢未续千古泪桂魄三阙盈慨昔身健日浮言多谤伤黄钟自疏越郑卫徒铮铮事定盖棺了黄閟青箱堂堂那复见薄奠摅寸诚斯文傥有继师道其张皇矢心荐明蠲精爽庶歆飨
壬寅仲秋二十有五日门人徐喧哭东莱先生之墓
缺月疎星夜已阑风凄露重逼人寒邮亭破晓经行处不似今朝酷鼻酸
庚子秋中忆请违先生温语扣还期去年匍匐双溪路迨似当年失母时
先生墓木已成隂霁月光风何处寻只有遗言常烱烱誓将白首契初心
四海瞻依一伟人丘封嶪嶪木森森仰天恸哭悲风起举世中和孰嗣音
门人康文虎
中兴以后谁堪数名满东南震昔贤旧论当时存喘息防波今日塞天渊承平格力回全盛人物风流继徃年太息何人知所自此心时复一澘然
国尚有人悲此老天其丧我泣吾曹平生心事知谁与怅望今人论太髙便欲卑心随故歩岂期中路丧连鼇先生已死吾何望举眼犹知有鳯毛
门人廸功郎陈孔硕
北望非吾土南来独此翁孔顔当日意杞宋百年风与物阳春阔随形镜影空吾侪竟何罪斯道合成穷语絶香奁壊人非铁磬存罢官空数日挟防与谁论文室尘埃乱层城草木昏寸心无诉处号絶向令原
门下士黄人杰
夫子来天上儒宗第一人英材归乐育圣学发沉堙正路方资辟浇风未及醇斯文何遽丧诗笔絶生民【先生解诗方及生民之首章奄然归真】
盛徳光华阀髙风动九垓羣英倾斗仰一旦骇山頽吾道无纲纽熈朝乏鼎梅明招涵夜月忍听晓猿哀天意髙难问胡为夺巨贤后生安取正圣道不容传感意悲风木伤心惨暮烟翩翩丹旐去徒有泪澘然忆咋飘零日徒为梁父吟一时辱轻信千里示佳音方讲门人礼防嘉国士临一朝遽千古难保见知心萍迹来京阙逾涯辱意隆剧谈销客气终月坐春风岂谓十旬别【夏四月十九日别先生至秋七月二十九日先生没恰一百日】俄成千嵗终哀哉不复见天阔恨无穷
严州学生宋天则
含孕天资粹稽叅学力深躬纯君子行道防圣人心形见温于玉持存劲愈金斯文方有頼蚤作遽闻音世选仍収第词科复处优贤闗资善教东观迈英游史笔精刋系文编极简搜家居期问董岂料病无瘳设心何正大所乐得羣英文妙云龙变经谈日月明精觕无间断小大各圆成长育防难报攀号自失声丽泽南轩聚俱曽辱异知颛防初自释诱掖信吾斯虽叹行窝寂犹亏筑室思秪同二三子许学莫能移
金华邵度
雨化三呉士风行万古书石渠功不细鳯阁位方虚梁木何摧地泉台欲驾舆来观自燕者顽懦亦欷歔玉石明胷次风云在笔端教常先慷慨门不弃蹒跚籍湜疑培埴房陈似羽翰中兴依日月遗像圣王叹岐嶷称前辈渊源便老成及门多兑説在寝已防亨麟笔空遗恨笺诗正用情谁知两楹夣湖海哭书生鼻祖雍熈政三传夀国医至今称巨室有子号宗师白璧埋黄壤朱门罢素丝【自今邦君无问政之所矣】脊令临祖道无计驻灵輀
名士闻风起英声逐电飞卜邻谯子至【天授挈家随伊川先生】闲道洛人依【洛人化伊川教十余家不用浮屠】共叹斯人疾何心入揖归七分书防在【张绎祭伊川云先生有言见于文字者有七分之心绘于丹青者有七分之仪七分之仪固不可益七分之心犹或可推】马鬛向斜晖
鼓箧胶庠日公方属外艰抠衣天不遇攻玉理应难问我好何学逢人察所安由今无拂士孤陋入心酸
门人孟行古
道学方勤绩亨途渐致身苍天倾我泪今日丧斯人弟子羣经富先生一语真发挥余事业何处不书绅义路资开拓愀然惊奠亡吾侪自如失夫子独何伤往日知鬷蔑逢人傲子方哭君心欲折逈立向苍苍【行古上公书有鬷明之言发于堂下遇子产也公屡叹以为善用事】
门人扬诚之
徳性天然具文章少已工淳明范大史简澹小防公圣学骊珠贯人材水镜空膏车轻万里垂发哭途穷宇量诸公上声名一世宗平生无一愧度外有兼容绠断一寻井萝枯百尺松纷纷湖海士末路更谁从久属苍生望温然两玉人长沙才赋鵩絶笔遽伤麟【时南轩逝告未防而公下世】自牖无遗纳遭时有未信万年回首处深谷卧轮囷
共惜堂堂去真成种种休中原渺归计清洛更东流鍜链言犹在从容志未酬何心诵遗草有路恸西州
门人孙应时
恸哭斯文祸苍茫可问天百年曽未半千载忍无传梁木谁扶厦狂澜莫障川吞声言不忍有泪彻重泉往嵗风云接重霄日月开奏篇闻叹息造膝谂图回延阁縁优病锋车又趣来共惟天子圣殄瘁岂无哀文献承家大规抚与世公典刑知任重襟度约时中六合清淳气诸儒辅翼功生贤竟何意霜雹霣春风蟠际涵三极精防破一毫百川沧海受五岳众山髙退托初何有声名肯自豪何人伤目月用力已徒劳昨嵗荆州讣江流恨未平天乎令后学今又哭先生剥落真如此扶持岂易成河汾遗礼乐谁慰九原情镜曲重擕杖京都再及门诗书闚梗概耳目竟烦昬怊怅身何极蹉跎意独存长途风雨晦十驾骞追奔
附録拾遗
祠堂记
乾道淳熈间儒风日盛晦庵朱公在闽南轩张公在楚而东莱吕公讲道婺女是时以学问著述为人师表者相望惟三先生天下共尊仰之而婺人被东莱之教尤深至今名士班班其传盖未艾也先生为文靖公之七世孙自正献公下名徳继起又为文清曽公之外孙渊源固已甚逺而天资絶人读书五行俱下少从三山林公之竒游学徒百数卓然出其上博极羣书究通千古兴亡治乱之变而耽嗜经学至忘寝食年二十有七省试既在前列又中博学宏词科声名震于都城钥既忝同登复媿齐年意其为豪杰之士一日相遇则頽然似不能言者殊不称其名与之坐而敂焉不惟使人意消钦叹击服虽定交于是日终不敢以友友也公入馆学钥在敕局又邻居于百官宅听教为多亦尝造婺之寓居留连夜话防至达旦又六年而再造焉则公已病矣尝为之叹息曰少为国器长为人师使居大位则必称物平施庶防乎直道之行也而公已矣世间万物自书之外无一可动其心者推明道徳性命之説而不流于迂尽排佛老异端之论而不至于甚爱惜士友如待子姓而持论不阿别白是否如持水镜而不事于察著书立言粹然一出于正而克勤小物虽使之仕于州县亦甘心焉盖其造诣精深本末具举用志不分必欲至于圣贤阃域沛乎不见其止也其教人则以孝弟忠信为先以穷经躬行为务故登其门者随其性质咸有得焉自建炎南渡父祖始寓于婺假官屋以居其地在光孝观之侧入仕虽久而在官之日仅四年故在婺之日最多四方学者防于云集横经受业皆在于此晚始买屋于城之北隅以旧居归之官公之亡既二十有七载是为开禧之三年邦之士大夫及其门人请于郡欲以旧居之半为堂以祠先生郡侯諌议李公大异慨然从之又出钱五十万属掌书记宣君缯经理其事前増城主簿潘君頥孙实董斯役郡寮及其门人合力以佐费庀工之初相率持牛酒以犒焉嘉定改元之秋为屋才十余楹外门五间祠室及前轩各三间又欲前为一堂扁以丽泽书院以存公之旧且为后来讲习之地后为遗书阁以庋平日所着如大事记读诗记阃范近思録春秋尚书讲义家法祭礼及它书之未成者皆可以传逺垂后而工费【阙】
都之礼殿雅朴无华廵乡党之阼阶等
威有度廼涓六日载举修梁輙依六伟之声用相百夫之役
儿郎伟抛梁东自昔墙隣老子宫门外一株文杏树依然犹是鲁坛红
儿郎伟抛梁西丽泽平寛下有蹊严光祠下交防水衮衮同输不尽溪
儿郎伟抛梁南叠嶂如屏拥屋端当年寄傲陶窻下澟澟清风【阙】月寒
儿郎伟抛梁北屋后参差万竿竹遗书尊【阙】 付与侯芭十年读
儿郎伟抛梁上神物防持安用壮丹楹刻桷庙多文未识此堂真实相
儿郎伟抛梁下石砌【阙】堦勤扫洒逵道憧憧日往来过者犹应先下马
伏愿上梁以后家庭静吉乡国平康凡我友朋共持门户乐天知命视富贵如浮云蹈矩循规坐兢虚为席荐庶斯堂之不朽而吾道之尤光常肃斋房永庇爼豆拜丹青之肖象俨如函丈之前闻金石之余音岂计百年之后
祠堂奉安州郡祭文
维嘉定二年嵗次己巳十一月辛酉朔二十四日甲申扬州观察使知婺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赵善下帅僚属郡学诸生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东莱先生太史吕公之灵呜呼圣学之传惟曽与轲代亦不乏或疵或讹千载而下独我伊洛洪钟大镛更奏迭作中罹世变五六十年其徒丧沦寂寥靡传南轩俶悯褎然为倡东莱晦庵鼎峙相望惟三先生相与磋切扶偏黜异表里洞彻于是东莱讲学双溪执经问道士如云来或渉其澜或窥其室心传口授随各有得既授以口复纪于编流行天下咸宗其言名位弗充匪其所慕困厄穷踬匪其所虑驰骋上下博极羣书议论文章皆其绪余翊经扶教厥功独伟人亡书存泽流罔既功伟泽流祀乎不宜搢绅学士于其尸之乃即故居复彻而庐象于是设书于是储惟时名卿大书深刻先生之徳益永无极善下无似假守于兹邦人首祠率属与俱越郡博士诸生领防合辞妥灵以诏厥后
祠堂奉安诸生祭文
昔者先生讲道双溪涵泳洙泗泝防洛伊多士诚服羣贤就正师道益尊文教日振帝眷儒宗趣还周【阙】
东莱集附录卷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