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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周书》卷九晋 · 孔晁

◎芮良夫解第六十三 芮伯若曰:“予小臣良夫,稽道谋告,天子惟民父母,致厥道,无远不服,无道,左右臣妾乃违。民归于德,德则民戴,否则民雠。兹言允效与前不远。商纣不道,夏桀之虐肆无有家。呜呼,惟尔天子嗣文武业,惟尔执政小子同先王之臣昏行□顾道,王不若,专利作威,佐乱进祸,民将弗堪。治乱信乎,其行惟王,暨而执政小子攸闻。古人求多闻以监戒,不闻是惟弗知。除民害不惟民害,害民乃非后,惟其雠。后作类,后弗类,民不知后,惟其怨。民至亿兆,后一而已,寡不敌众,后其危哉。 “呜呼!□□□如之。今尔执政小子,惟以贪谀为事,不勤德以备难。下民胥怨,财力单竭,手足靡措,弗堪上,不其乱而。以予小臣良夫,观天下有土之君,厥德不远,罔有代德。时为王之患,其惟国人。呜呼!惟尔执政朋友小子其惟洗尔心、改尔行,克忧往愆,以保尔居。尔乃聩祸玩[C102],遂弗悛,余未知王之所定,矧乃□□。惟祸发于人之攸忽,于人之攸轻,□不存焉。变之攸伏。尔执政小子不图善,偷生苟安,爵以贿成,贤智箝口,小人鼓舌,逃害要利,并得厥求,唯曰哀哉。

“我闻曰,以言取人,人饰其言;以行取人,人竭其行。饰言无庸,竭行有成。惟尔小子,饰言事王,黡蕃有徒。王貌受之,终弗获用,面相诬蒙,及尔颠覆。尔自谓有余,予谓尔弗足。敬思以德,备乃祸难。难至而悔,悔将安及,无曰予为惟尔之祸也。”

◎太子晋解第六十四 晋平公使叔誉于周,见太子晋而与之言。五称而三穷,逡巡而退,其言不遂。归告公曰:“太子晋行年十五,而臣弗能与言。君请归,声就复与田,若不反,及有天下,将以为诛。”平公将归之,师旷不可曰:“请使瞑臣往与之言,若能幪予,反而复之。”

师旷见太子,称曰:“吾闻王子之语,高于泰山,夜寝不寐,昼居不安,不远长道,而求一言。” 王子应之曰:“吾闻太师将来,甚喜。热又惧吾年臣少,见子而慎,尽忘吾其度。”

师旷曰:“吾闻王子,古之君子,甚成不骄,自晋始如周,行不知劳。”

王子应之曰:“声之君子,其行至慎,委积施关,道路无限,百姓悦之,相将而远,远人来欢,视道如咫。”

师旷告善,又称曰:“古之君子,其行可则,由舜而下,其孰有广德?”

王子应之曰:“如舜者天,舜居其所以利天下,奉翼远人,皆得己仁,此之谓天。如禹者,圣劳而不居,以利天下,好取不好与,必度其正,是谓之圣。如文王者,其大道仁,其小道惠。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敬人无方,服事于商,既有其众,而返失其身,此之谓仁。如武王者义,杀一人而以利天下,异姓同姓各得其所,是之谓仪。”

师旷告善。又称曰:“宣辨名命,异姓恶之。王侯君公,何以为尊,何以为上?”

王子应之曰:“人生而重丈夫,谓之胄子;胄子成人能治上官,谓之士;士率众时作,谓之曰伯;伯能移善于众,与百姓同,谓之公;公能树名生物,与天道俱,谓之侯,侯能成群,谓之君。君有广德,分任诸侯而敦信,曰予一人;善至于四海,曰天子,达于四荒曰天王。四荒至,莫有怨訾,乃登为帝。”

师旷罄然。又称曰:“温恭敦敏,方德不改,闻物□□,下学以起,尚登帝臣,乃参天子,自古谁?”

王子应之曰:“穆穆虞舜,明明赫赫,立义治律,万物皆作,分均天财,万物熙熙,非舜而谁能?”

师旷东躅其足,曰:“善哉,善哉!”王子曰:“太师何举足骤?”师旷曰:“天寒足跔,是以数也。”

王子曰:“请入坐。”遂敷席注瑟。师旷歌无射,曰:“国诚宁矣,远人来观,修义经矣,好乐无荒。”乃注瑟于王子,王子歌峤曰:“何自南极,至于北极,绝境越国,弗愁道远。”

师旷蹶然起,曰:“瞑臣请归。”王子赐之乘车四马,曰:“太师亦善御之。”师旷对曰:“御吾未之学也。”王子曰:“汝不为夫《诗》,《诗》云:‘马之刚矣,辔之柔矣,马亦不刚,辔亦不柔,志气镳镳,取予不疑。’以是御之。”师旷对曰:“瞑臣无见,为人辩也,唯耳之恃,而耳又寡闻而易穷。王子,汝将为天下宗乎?”

王子曰:“太师何汝戏我乎?自太昊以下,至于尧舜禹,未有一姓而再有天下者,夫大当时而不伐,天何可得?吾闻汝知人年之长短,告吾。”

师旷对曰:“汝声清汗,汝色赤白,火色不寿。”

王子曰:“然。吾后三年,将上宾于帝所,汝慎无言,殃将及汝。” 师旷归,未及三年,告死者至。

◎王佩解第六十五

王者所佩在德,德在利民,民在顺上。合为在因时,应事则易成。谋成在周,长有功在力多。昌大在自克,不过在数惩。不困在豫慎,见祸在未形。除害在能断,安民在知过,用兵在知时,胜大患在合人心。殃毒在信疑,孽子在听内,化行在知和,施舍在平心。不幸在不闻其过,福在受谏,基在爱民,固在亲贤。祸福在所密,利害在所近,存亡在所用,离合在出命。尊在慎,威安在恭己,危亡在不知时。见善而怠,时至而疑,亡正处邪,弗能居此,得失之方也,不可不察。 ◎殷祝解第六十六 汤将放桀于中野,士民闻汤在野,皆委货扶老携幼奔,国中虚。桀请汤曰:“国所以为国者,以有家;家所以为家者,以有人也。今国无家无人矣,君有人,请致国君之有也。”

汤曰:“否。昔大帝作道,明教士民。今君王灭道残政,士民惑矣,吾为王明之。”士民复致于桀,曰:“以薄之居,济民之贱,何必君更?”桀与其属五百人南徙千里,止于不齐,民往奔汤于中野。桀复请汤,言:“君之有也。”汤曰:“否。无为君王明之,士民复重请之。”桀与其属五百人徙于鲁,鲁士民复奔汤。

桀又曰:“国君之有也,吾则外。人有言,彼以吾道是邪,我将为之。”汤曰:“此君王之士也,君王之民也,委之何?”汤不能止桀。汤曰:“欲从者,从君。”桀与其属五百人去居南巢。

汤放桀,而复薄三千诸侯大会,汤退,,再拜,从诸侯之位。汤曰:“此太子位,有道者可以处之,天下非一家之有也,有道者之有也。故天下者,唯有道者理之,唯有道者纪之,唯有道者宜久处之。”

汤以此让,三千诸侯莫敢即位,然后汤即天子之位。与诸侯誓曰:“阴胜阳即谓之变,而天弗施。雌胜雄即谓之乱,而人弗行。”故诸侯之治,政在诸侯之大夫,治与从。 ◎周祝解第六十七

曰:维哉其时,告汝□□道,恐为深灾,欢哉,民乎,朕则生汝,朕则刑汝。朕则经汝,朕则亡汝,朕则寿汝,朕则名汝。故曰:文之美而以身剥,自谓智也者,故不足。角之美,杀其牛,荣华之言,后有茅。凡彼济者,必不怠。观彼圣人,必趣时。石有玉伤其山,万民之患在□言及。时之行也,勤以徙,辟召道者,福为祸。时之从也,勤以行,不知道者以福亡。故曰:费豕必烹,甘泉必竭,直木必伐。

地出物而圣人是时,鸡鸣而人为时,观彼万物,且何为求?故他有时,人以为正;地出利,而民是争。人出谋,圣人是经,陈五刑,民乃敬。教之以礼,民不争,被之以刑,民始听。因其能,民乃静。故狐有牙而不敢以噬,豲有蚤而不敢以撅。势居小者,不能为大。特欲正中,不贪其害。凡势道者,不可以不大。故木之伐也,而木为斧贼,难之起,自近者。二人同术,谁昭谁暝;二虎同穴,谁死谁生。故虎之猛也,而陷于获;人之智也,而陷于诈。曰之美也,解其柯;柯之美也,离其枝;枝之美也,拔其本。俨矢将至,不可以无盾。

故泽有兽而焚其草木,大威将至,不可为巧。焚其草木则无种,大威将至,不可以为勇。故天之生也,固有度;国家之患,离之以故。地之生也,国有植,国家之患,离之以谋。故时之还也,无私貌;日之出也,无私照。时之行也,顺至无逆。为天下者,用大略。火之燀也,固定上。为天下者,用牧。水之流也,固走下。不善,故有桴。故福之起也,恶别之;祸之起也,恶别之。 故平国若之何?须国覆国事国孤国屠,皆若之何?故日之中也,仄月之望也。食威之失也,阴食阳。善为国者,使之有行。是彼万物,必有常。国君而无道,以微亡。故天为盖,地为轸。善用道者,终无尽。地为轸,天为盖,善用道者,终无害。天地之间,有沧热,善用道者,终不竭。陈彼五行,必有胜,天之所覆,尽可称。故万物之所生也,性于从;万物之所反也,性于同。故恶姑幽,恶姑明,恶姑阴阳,恶姑短长,恶姑刚柔。 故海之大也,而鱼何为可得?山之深也,虎豹貔貅何为可服?人智之邃也,奚何为可测?跂动哕息,而奚为可牧?玉石之坚也,奚可刻?阴阳之号也,孰使之?牝牡之合也,孰交之?君子不察,福不来。故忌而不得,是生事;故欲而不得,是生诈。欲伐而不得,深斧柯;欲鸟而不得,生网罗;欲彼天下,是生为。维彼幽心,是生包;维彼大心,是生雄;维彼忌心,是生胜。

故天为高,地为下,察汝躬,奚为喜怒。天为古,地为久,察彼万物,名于始。左名左,右名右。视彼万物,数为纪。纪之行也,利而无方,行而无止,以观人情。利有等维,彼大道成而弗改,用彼大道知其极,加诸事,则万物服。用其则必有群,加诸物则为之君,举其修则有理,加诸物则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