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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资治通鉴长编》第一百六十五章 卷一百六十三 慶曆八年(戊子,1048)· 李焘

起仁宗慶曆八年二月盡是年三月

  二月壬申,遣內侍往諸路簡兵為上軍:如京使陳延達,京西路;北作坊副使衛承緒,淮南路;文思副使蔡舜卿,京東路;禮賓副使董元吉,荊湖南北路【一】;供備庫副使盧道隆,江南東、西路;內殿承制黃元吉,兩浙路、福建路。

  癸酉,文思使、賀州刺史、入內副都知楊懷敏落入內副都知,復為左藏庫使、通州團練使、滑州鈐轄,始從御史之言也。何郯擊懷敏尤力,上諭郯曰:「古之諫臣,嘗有碎首者,卿能行此否【二】?」郯對曰:「古者君不從諫,故臣有碎首,今陛下無諫不從,何用如此!若必碎首,則美歸臣下,而過在君上也。」上忻納之。實錄云,諫官、御史皆言懷敏。按此時諫官惟吴鼎臣、王贄,又鼎臣正月已出使,贄姦邪,必不敢觸懷敏,實錄必誤。今削去「諫官」二字。

  頒慶曆善救方。上始閱福建奏獄,多以蠱毒害人者,福州醫工林士元能以藥下之,遂詔錄其方,又命太醫集諸方之善治蠱者為一編,詔參知政事丁度為序而頒之。

  甲戌,皇甫泌改知澤州,田京通判兖州。文彥博言恩州賊起,泌在河北,有供饋之勞;京到官未踰月,其家嘗陷賊,故稍復之。

  京初脫身趨南關,入驍捷營撫士卒,保州振武兵焚民居,欲應賊,京捕斬,乃定。賊遣其黨崔象偽出降,京以其持妖言惑眾,又斬以徇。由是營兵二十六指揮在外者皆懾服不叛。州民之居南關者,多與城中等,得不陷賊,京有力焉。京督士攻城甚力,賊繫京妻子乘城,迫使呼曰:「毋亟攻城,城中將屠我輩矣。」京叱諸軍益進攻,注矢仰射,殺其家四人。賊知京無所顧,乃牽妻子去。先是,都監田斌亦以賊發不能捕,待罪兵間。及城破,從諸將入,以功自內殿承制遷宮苑副使,而京獨責。御史言其失察賊過輕,而忘家為國義為重,不宜左遷,尋又改知江陰軍。(京知江陰軍未見月日,必因御史有言,自兖州又遷也。今且附此。)

  丙子,翰林侍讀學士、左諫議大夫楊偕為工部侍郎致仕。召見宴勞,賜以不拜。及卒,遺奏兵論一篇。上憐之,特贈兵部侍郎。偕性剛而忠樸,敢為大言,數上書論天下事,議者以為迂闊難用。與人少合【三】,然亦能有所容。初,坐蔡襄等劾奏,出知杭州,會襄謁告過杭,而輕遊里市,或謂偕盍言於朝,答曰:「襄嘗以公事詆我,我豈可以私報耶!」偕明年十月乃死,今並書之。

  丁丑,降龍圖閣直學士、給事中張存為左諫議大夫、知池州,工部郎中、直史館張沔為都官員外郎、監宣州稅,並落職。工部郎中張昷之為祠部員外郎、監鄂州稅;濟州防禦使李端懿為單州團練使、知均州;殿中侍御史韓贄為太常博士、監江州稅;監察御史梁蒨為祕書丞、監衡州稅。又降習妖術人李教父屯田郎中曇為昭州別駕,兄周卿韶州編管,母曹州編管;趙仲父母妻並鄆州編管。初,曇居冀州武邑,有告其子教在真定師仲傳妖術者,蒨時通判德州,轉運司檄蒨鞫之,曇匿教不出,及移文捕逐甚急,教遂自縊。仲既論死,轉運司奏釋仲父母妻子。及王則反,武邑吏魏化詣賈昌朝言教尚在賊中,下御史臺治其事,教實自縊。復有告曇以賕免緣坐,事連存及昷之,按驗皆無實。存竟坐前知真定府,又以女嫁曇子敗。昷之、沔前為轉運使,端懿前知冀州,贄為通判,皆失覺察,蒨為勘官,而獄狀失詳,故皆責及之。贄,長山人也。據張存墓誌及附傳,存先坐失覺察降汀州,又坐與李曇為婚落職奪官知池州,實錄乃不書汀州之降,且並與曇為婚事聯書之,不知何也。存及昷之又嘗以曇免緣坐對獄,實錄亦不書,今附益之。

  夏國遣楊守素來告其主曩霄卒,命開封府判官,祠部員外郎曹穎叔為祭奠使,六宅使、達州刺史鄧保信為弔慰使,賜絹一千匹,布五百匹,羊百口,米麪各百石【四】,酒百瓶。及其葬,又賜絹千五百匹,餘如初賻之數。

  戊寅,改新知荊南范仲淹復知鄧州。仲淹在鄧二年,鄧人愛之,及徙荊南,眾遮使者請留,仲淹亦願留,詔從其請。

  右班殿直曹竭、真定府牢城指揮都虞候劉遵並為內殿崇班。貝州平,兩人力居多,故優賞之。

  己卯,詔河北安撫司,瀛、莫、恩、冀等州歲饑,民多鬻子者,其給緡錢二萬,贖還其家。

  壬午,祠部員外郎、集賢校理、同修起居注、判度支勾院韓綜落修起居注,知滑州。綜前使契丹,遼主問其家世,綜言父億在先朝已嘗持禮來,遼主喜曰:「與中國通好久,父子繼奉使,宜酌我。」綜率同使者五人起為壽,遼主亦離席酬之,歡甚。既還,宰相陳執中以為生事,故責之。尋改知許州,以滑州當北使所由道也。

  乙未,侍御史宋禧為兵部員外郎、同知諫院。

  先是,禧鞫衛士獄於內侍省,不能究其本謀。獄既具,內侍又使禧自為牒,稱無敢漏洩。已而乞徧於宮省置防謹火燭牌,及伐禁中臨簷巨木,畜羅江犬以備盜。朝論非笑,因號曰「宋羅江」。開封府判官曹穎叔言禧為制使辱命,請寘於法,不聽。至是又擢諫官。曹穎叔以府判論事,前此未見,其事當考。

  御史何郯言:「臣伏聞禁中自盜發以來,逐日分布內臣坐甲直宿,以至伐木拆屋,繕治垣牆,增置關鍵。其於備豫之方,固亦甚至。然臣以事體酌之,恐為陛下之計者誤也。為今之宜,其在一震威怒,以示誅罰,正大法以繩其慢,舉大刑以討其姦。斥邪偽附下之類,先絕其萌芽;究賊亂犯上之徒,務去其根本。不容無良,而與眾共棄;不漏有罪,而示人以公。法令既行,紀綱既正,以此御下,孰敢不虔!雖不增宮闈之警而其備堅,不加省戶之衛而其守固。與夫區區從細末之事者,不同年而語矣。臣況聞陛下從頃而來【五】,過自警戒,中宮之樂工已盡罷,後苑之獵具已盡除,其於謹天戒而飭聖躬,雖詩書所稱遇災修德之君,遠不能逮。然於禁防之設,所舉者近而所忽者遠,所謹者小而所遺者大,臣竊惑焉。伏乞聖慈以臣愚言,命公卿大夫當廷公議,一舉法令威刑之柄,以除邪偽賊亂之階。庶主威益尊,國命益振,內患既弭,外虞自除,則天下幸甚。」

  丁酉,自萬壽觀迎宣祖、太祖御容奉安於睦親宅,按宋史仁宗紀作「丁酉,奉安宣祖、太祖、太宗御容於睦親宅」,今書中遺漏太宗,疑誤。真宗御容於天章閣。

  王則之亂,州郡大索妖黨,被繫者不可勝數。上恐濫及良民,三月壬寅,詔:「諸傳習妖教,非情涉不順者,毋得過有追捕。

  時京師有告妖人千數聚蔡州之確山縣,詔遣中使召捕者十人,至則請以巡檢兵往索之,知州吴育謂曰:「使者欲得妖人還報邪?」曰:「然。」曰:「育在此雖不敏,聚千人境內,無容不知。此特鄉民用浮屠法相聚以利錢財爾,一弓手召之可致也。今以兵往,人必驚疑,請留無往。」中使聽之。未幾,召十人者果至,械送闕下,皆無罪,而告者伏辜。

  甲辰,詔禮部貢舉。

  丙午,贈恩州通判、國子博士董元亨為太府少卿,錄其子沂為太常寺太祝,孫堯咨、堯詢為將作監主簿。判官李浩子偃為魏縣尉,俅南和尉,侃衡水尉。司理參軍王奨子規覲、清河令齊開子康民康功、主簿王湙子安寧安世並為諸州司士參軍,仍詔規等候年及格,於堂除萬戶縣尉。又贈東頭供奉官、閤門祗候張絪為右領軍衛將軍。

  辛亥,命鹽鐵副使、兵部員外郎仲簡為陝西體量安撫使。

  祠部員外郎任顓權判三司都理欠憑由司。

  初,夏國遣呂你如來納款,要請凡十一事,其尤者欲去臣稱男。選顓押伴,一切折以義,辭屈而去。及孫延壽再使,雖上表已稱臣,而猶欲以青鹽通中國及自買賣,又乞增歲賜至三十萬。詔惟許置榷場【六】,及添賜五萬。其議多顓所陳者。曩霄既為其下所殺,遣楊守素來告哀,而守素乃康定中為曩霄謀不稱臣,納所賜節者也。顓適自京西轉運使奏計京師【七】,上以顓嘗屈你如,定延壽之議,留顓館伴。顓問守素曩霄所以死,守素不能對,終其去,不敢桀驁。中書擬顓知鳳翔府,上曰:「任顓應接楊守素事畢,宜備朝廷緩急委任,鳳翔不難得人。」執政有不悅顓者,因命以此官。

  甲寅,幸龍圖、天章閣,召近臣、宗室觀太宗游藝集、真宗幸澶淵詩碑及三朝瑞物。又出手詔賜輔臣曰:「朕承祖宗大業,賴文武藎臣,夙夜兢兢,期底於治。間者西陲禦備,天下繹騷,趣募兵師,急調軍食,雖常賦有增,而經用不給。累歲於茲,公私匱乏。加以承平寖久,仕進多門,人浮政濫,員多闕少。又,牧宰之職,以惠綏吾民,而罕聞奏最。將帥之任,以威制邊防,而艱於稱職。豈制度未立,不能變通於時邪?簡擢靡臻【八】,不能勸勵於下邪?西北多故,敵意難常。獻奇譎空言者多,陳悠久實效者少。備豫不虞,理當先物,思濟此務,罔知所從。悉為朕條畫之。」

  又詔翰林學士、三司使、知開封府、御史中丞曰:「欲聞朕躬闕失,左右朋邪,中外險詐,州郡暴虐,法令非便民者,及朝廷幾事,其悉以陳。」皆給筆札,令即坐上對。而宰相陳執中固辭,上復敦諭,至於三四,乃聽兩府歸而上之。時樞密使夏竦知執中不學少文,故為帝謀以策訪大臣,面使條對【九】,竦意實欲困執中也。執中方力辭未許,參知政事宋庠進曰:「兩漢對策,本延巖穴草萊之士,今備位政府而自比諸生,非所以尊朝廷,請至中書合議上對。」許之,論者以庠為知體【一○】。

  是日,翰林學士張方平既退朝,會鎖院草制,方平即條對所問。夜半,與制書俱上,曰:康定、慶曆之間,朝廷議刺民兵【一一】,陞廂軍充禁旅。臣時任諫官,屢上章疏,極言其害。至於今日,事勢果然。臣昨在三司,計會天下財用出入之籍,及建隆以來兵數,乞朝廷速加圖議。蓋太祖畜兵不及十五萬人,太宗朝不過四十萬人。章聖備禦西北,兵籍頗增,祥符以後,住招募,斥疲老,以減宂食。至於寶元,幾四十年,天下可謂乂安【一二】。向因夏戎阻命,宰相非其人,慮害不深,事失幾先,遂致大擾。陝西、河北、京東、京西增置保捷一百八十五指揮【一三】,武衛七十四指揮,宣毅一百六十四指揮。更於江、湖、淮、浙、福建諸路,又添宣毅一百二十四指揮。凡內外增置禁軍約四十二萬餘人,通三朝舊兵且八九十萬人,其鄉軍義勇、州郡廂軍、諸軍小分剩員等,不在此數。軍人日多,農民日少【一四】,三邊稅賦,支贍不足,募人入中糧草,就京給還錢帛,加擡則例價率三倍。外則剗刷諸道之物,中則侵用內帑之財,厚賞聚斂之人,賤立鬻官之令,苟徇目前之急,莫為經久之慮。凡此宂兵,非惟困天下之財用,方且成天下之禍階,若不早圖,後無及矣。

  然茲事體實大,非君臣同心,而上下協濟,則事必難成。伏望陛下先且將臣此言詳問兩府,若別有長策豐財足食,則非臣淺智所及。若量入為出,則乞嚴令天下禁止招募,命逐路轉運使、提點刑獄分按所部,揀選疲老,便與放停,歲須三兩次更互巡歷,只依常程旋旋揀放,無得宣露密旨。若雖係禁軍,其間羸弱憚於教閱,願退就廂軍者,亦聽從便。委樞密院點勘軍籍,其人數少者,即令團併;其馬軍無馬,願補填步人者,稍與補充近上衣糧優處軍分;其有馬者,即與團併足成指揮。仍詔諸路經略部署司,使知朝廷深意。有專愎自任無體國之心者,亦在陛下斷自聖心,懲一足以警眾矣。皇祐元年十二月何郯云:昨詔諸路轉運使選退州郡老弱兵。必是用方平此議也【一五】。

  臣曾勾當三班院,在院使臣,景祐中約計四千餘員,今六千五百餘員。臣勘會學士院、兩省以上官,景祐中四十餘員,今六十餘員。臣任御史中丞,將本臺班簿點算,景祐中京朝官不及二千員,今二千八百員【一六】。臣判流內銓,取責在銓選人,畢竟不知數目,大約三員守一闕,略計萬餘人。十年之間,所增官數如此,若更五七年後,其將奈何!

  今略數入仕之門,禮部貢院所放進士、明經外,近例率以舉數編排別試,名恩澤人,每牓不下三數百人。文臣兩制、兩省少卿監以上,每歲奏蔭子弟;方平論大卿監每年聖節陳乞恩澤,已附六年四月壬子。諸路轉運司、提點刑獄、正郎及帶職員外郎遇郊恩,子弟亦例得奏蔭。武臣自諸司副使、軍職大校以上,至於宮掖嬪御,內臣近職,每歲或遇郊恩,奏蔭皆有常例。又文武官因職任或致仕、遺表及諸色特恩錄用,又諸班殿侍、三司軍大將、內外胥吏【一七】、牙校出職,如計會每歲入官之路,徼倖攀援,日生新例,不可勝數。澄源培本,在陛下命令而已。乞令中書、樞密院各具逐年諸色入仕名目及人數,取其徼倖弊濫尤甚者,逐色別立條約,稍加裁損。其屬三司、殿前司、羣牧司等處酬奨條貫,亦乞重行詳定。

  臣聞先朝以前,雖將相大臣之家【一八】,子孫猶多白衣未仕者。今自少卿監以上,輒每歲任一人,不亦過乎。祖宗之時,文武官不立磨勘年歲,不為升遷資序。有才用名實之人,或從下位便見超擢;無才用名實之人,有守一官至十餘年不改轉者。其任監當或知縣、通判、知州,有至數任不得遷者【一九】。故當時人皆自勉,非有勞效,知不得進。自祥符後,朝廷之議,益循寬大。故令自監當入知縣,知縣入通判,通判入知州,皆以兩任為限。又令守官及三年,即例得磨勘。先朝行之,人始知恩,未見有弊。及今歲年深久,習以為常,皆謂本分合得,無賢不肖,莫知所勸。願陛下稍革此制【二○】,其應磨勘敍遷者,必有勞績可褒,或朝廷特敕擇官保任者,即與轉遷。如無勞績,又不因保任者,更增展年考。其保任之法,不當一例,應選擇清望有才識之人,即命舉之。如此,則是委執政之臣舉清望官,委清望官舉親民官,官有闕員,隨員數令舉,又足以見聖恩急才愛民之意也。

  至於將帥之任,尤在駕馭得術,仍宜久於其職。祖宗任李漢超、郭進、賀惟忠、李謙溥、姚內斌、董遵誨、侯贇、楊延昭等,遠或二十年,近猶八九年,假之事權,略其細故,不為閒言輕有移易,責其成效而已,又不與高官,常令其志有所未滿,不怠於為善也。今則不然,武臣指邊郡謂之邊任,借之為發身之地。歷邊任者,曾無寸勞薄效,不數年徑至橫行刺史、防、團、廉察。能飾廚傳熟於人事者,即以為才。而又移換改易,地形山川未及知,軍員士伍未及識,吏民土俗未及諳,已復去矣。願陛下鑒祖宗故事,重爵賞以待功勞,責久任以觀能效,亦馭將帥之一節也。

  臣頑疏不達治道,據詔問所及,謹以近事上對。其詔旨所不及者,亦不敢僭易有陳也。

  帝覽奏驚異,詰旦,更賜手札,問詔所不及者。方平即日復上對曰:

  今茲聖心,因昨保州、恩州之變,得無常以河北為意者乎。自唐天寶之後,河北兵素以驕悍自處。又北接遼境,朝廷每加姑息,實難處置。欲選擇軍校以嚴整之,則其遷補皆不出本營,非若在京及諸道可以轉員移易也。欲揀選上京別補軍分,則子弟婣婭,蔓連根固,樂土重遷,非若在京及諸道可以選募轉徙也。欲陞遷軍分,以利動之,則衣糧素厚,難以更行增給。臣曾勘會河北廂禁軍僅二十萬人,禁軍五之四,然體問其中疲老不任征役者甚多。若朝廷密諭安撫部署司,及轉運使、提點刑獄官,此後一切且住招填,令依常例旋行揀放,頻作番次揀選,少作人數放停,使由之而不知,無得漏露朝旨。歲年後稍稍團併【二一】,據所闕指揮,發在京禁軍就逐州駐劄,使其勢足與土兵相制,庶乎置器於安也。

  今茲聖心,因昨衛士震驚宮省,得無以親衛為意者乎。臣按周官,虎賁氏掌守王宮【二二】,皆士也。趙左師觸龍託其子於太后,願補黑衣之缺,以衛王宮。蓋王宮之衛,兼用卿大夫之子弟也。秦、漢以來,宿衛之士,不惟選材武,必取馴慤壯愿之人,以其近尊者,不可不審也。國初循周制,置諸班直備爪牙士,屬殿前司,又置親從官,屬皇城司。其宿衛之法,殿外則相間設廬,更為防制,殿內則專用親從,最為親兵也。然募置之法,則異於古,皆惰游無根蒂,莫容其身者,乃來應募。前此變故,卒生意外,臣恐當有以懲創之。若於諸班直中選其年勞久次者,至於東西下班殿侍有門閥家業者,及諸軍中死事者之孤稍有材力勝兵者,嚴立保委之法,選取千人,以充殿內之衛,仍領屬皇城司。令樞密院、殿前司立定選補格式、歲月更代之法。歲滿則優遷之,願留者令皇城司保任,委是壯愿謹良,則聽留。若其功過之準,教習之法,居處之制,頒給之例,即請自朝廷裁議。

  臣聞太祖訓齊諸軍,法制甚嚴。軍人不得衣皁,但許衣褐,其制不得過膝,豈有紅紫之服,鰃蠄不得入營門,豈知魚肉之味。每請月糧時,營在城西者,即於城東支,營在城東者,即於城西給,不許雇車乘,須令自負以勞役之。令行禁止,軍士亦以足用。今則異矣。臣嘗入朝,見諸軍帥從卒,一例新紫羅衫、紅羅抱肚【二三】、白綾袴、絲鞋,戴青紗帽,拖長紳帶,鮮華爛然,其服裝少敝,固已恥於眾也。一青紗帽,市估千錢,至於衫袴,蓋一身之服,不啻萬錢。今之上四軍請給,比諸軍為至厚,然月受千錢,正可買得一帽爾。度所戴帽,歲須二枚,補染服裝,須要鮮潔,則於諸事略稱此也。計其所受廩給,不足一身之費,若有妻子,安得不饑凍,妻子既不免饑凍,小人之情,豈能不歸怨於上。此軍情所以易動也。至於常程特支,例只對料錢勘請,朝廷一次特支,在京約用錢三十萬貫,及入軍人之手,何足為用,是朝廷不勝其困,軍中殊未有濟。所以致此者何,由乎習為侈汰之弊也。願陛下清閒之餘,試召軍帥如此問之,便可密令條陳以何術可以革今日之奢靡,以何道可以復昔時之樸素。如帥臣能自節約,以身率之,則軍人庶乎可以存濟矣。

  臣竊惟陛下御極,於今且三十年,甚盛之事,所以感格天地、結洽人心之深者,以其至仁慈厚、好生惡殺,急深故之罪【二四】,寬縱出之罰,哀矜庶獄,惟刑之恤也。近因貝賊挾妖為亂,朝廷又追劾李曇之獄,張存等例蒙重罰。州郡承風,覺發妖事,至於誦經供佛,符咒禁術,盡遭捕繫,蔓延平民,豈無姦人乘便創造疑似,或挾讎怨更相攀引,榜掠之下,何求不獲。臣見判審刑院奏案七十餘道,內二十餘道係是妖事。雖近降朝旨嚴加止絕,但恐官吏指李曇為鑒戒,無復更用平恕之心。臣聞賞罰猶風也,人情猶草也,草上之風必偃,人情隨賞罰而遷矣。臣惜陛下三十年甚盛功德虧於一簣。寶元之後,國家多故,邊陲繹騷,人事紛紜,災異屢見,中外屬任之官,鮮著事效,推諸人事,勢可憂已。聖心焦勞,寅畏祗厲,日謹一日,迄此乂寧,獨賴陛下至仁慈厚之德,所以感格天地、結洽人心之深者也。奈何輕用刑獄以危天下,招致沴氣,以速民怨者乎【二五】!

  凡臣所陳,實時要務,然皆事之一節爾。至於天下大勢,臣請為陛下言之。臣觀古今治亂之變,不在其他【二六】,只在上下之勢離合而已。上下之勢合,事無大不成;上下之勢離,事無小不敗。比年以來,朝廷頗引輕險之人,布之言路,違道干譽,利口為賢,天下承風,靡然一變。又外人議論,展轉緣飾,沽激仿效,惟恐不及,敗壞雅俗,遂成險薄。內則言事官,外則按察官,多發人閨門曖昧,年歲深遠累經赦宥之事。而又諸色小人,下至吏胥僮僕【二七】,觀時得逞,敢於犯上,創造詞說,朝廷便行,濟以愛憎,何所不至。故自將相而下,至於卿大夫士,惴惴危恐,莫有泰然而自安者。一動一為,輒曰恐致人言。更相姑息,專避嫌疑,苟且因循,求免謗咎,何暇展布心體,為國立事者哉。臣竊詳聖意,豈欲人情風俗之如此歟,但以其所由來者漸矣。自上及下,無不知此者,但莫肯為陛下深切開陳之也。理道之壅,無大於此,上下之勢,離阻若是,則誰與陛下同心一德,而深謀遠慮者哉。既無同心一德之人,深謀遠慮之士【二八】,則天下之務,何以致治?願陛下深為留神,務在通上下之情,欲上下之情合,在審於聽受而已。

  上覽奏,益異之,書「文儒」二字以賜方平。國史載甲寅詔問近臣,對者獨稱魚周詢詳敏,蓋未及知方平所對尤敏且詳也。方平本傳因神道碑,但舉大略。今從方平集掇取附見。仍列周詢所對於後。方平神道碑又云:上御迎陽門,召兩制近侍復賜問目【二九】,獨引方平近御榻密訪之。方平曰:「暴人之私,迫人於險而攘之,我不為也。」終無所言。按正史,方平與李淑【三○】、梁適、蘇紳同時好傾陷人者,神道碑恐飾說,今不取。

  御史中丞魚周詢答手詔所問曰:

  陛下患西陲禦備,天下驛騷,趣募兵士,急調軍食,雖常賦有增,而經用不給。臣以謂唐季及五代,彊臣專地,中國所制,疆域非廣。及祖宗有天下,俘吴、楚、蜀、晉,北捍獯鬻,西服羌戎,所用甲兵,所入租賦,比之於今,其數尚寡。然而摧堅震敵,府庫無空虛之弊,縣官無煩費之勞,蓋賞信罰必,將選兵精之效也。

  近元昊背惠,西邊宿師,朝廷用空疏闒茸者為偏裨,募游惰怯懦者備行伍,故大舉即大敗,小戰輒小奔。徒日費千金,度支不給,賣官鬻爵,淆雜仕流,以鐵為錢,隳壞圜法【三一】。而又官立鹽禁,驅民齎輦,蕩析常產,怨咨盈路。去秋水旱繼作,今春饑饉相屬,生靈重困,於茲為劇。今元昊幼子新立,迺朝廷寬財用、惜民力之時也。速宜經制,以紓匱乏。願委安撫使與本路守邊掌計臣寮同議,裁減宂兵,節抑浮費,禁止橫斂,廩假貧民,去武臣之庸懦,出守宰之貪殘。仍冀特發宸斷,出內帑錢助關陝經費,使通鹽商之利,改錢幣之法,宣布德澤,與民休息。然後勸勉農桑,隱括稅籍,籠遺利,抑兼并,則公有羡財,私有餘力矣。

  陛下患承平寖久,仕進多門,人浮政濫,員多闕少,滋長奔競,麋費廩祿。臣以謂國家於制舉、進士、明經之外,歲有任子、流外之補,負瑕釁、服輿臺者,又置於班列。歷年既久,紛猥塞路,周行之內,大半非才,求人之際,鮮堪適用。而又亟更數易,交錯道塗,員數有定,詔除無限,凡守一闕,動踰再歲。其預閫籍、服武弁者,按薛應旂續通鑑作「預閫籍服武弁者」此云「閨籍」,誤,今改正。坐費水衡之給,虛計歲考之期;赴銓調、守選格者,居有困窮之歎,多隳廉恥之行。官宂之弊,一至於此。願陛下特詔進士先取策論,諸科兼通經義,中第釋褐,無令過多。其文武班奏薦,并流外出官者,權停五七年。自然名器無濫,奔競衰息矣。

  陛下患牧守之職,罕聞奏最。臣聞漢宣帝勉勵二千石,有治效者增秩賜金,或爵至關內侯,公卿闕,則以次用之,故良吏為盛。國家鑒諸侯專地之患,一切用郡守治之。而朝班寖宂,序遷者眾。迺有地處蕃宣,秩為卿監,而未歷省府提轉,則為沈抑。內重外輕,何以求治?改弦易轍,正在此時。願詔兩府大臣,選委兩制、臺諫官參舉,如兩任通判可充知州軍京朝官【三二】,依次除補。若治狀尤異,即升省府提轉。其常例入知州及大敕舉提刑,並一切停罷,則進擢得人,牧守重矣。

  陛下患將帥之任,艱於稱職。臣聞晏子薦司馬穰苴曰:「文能附眾,武能威敵。」是知將帥之才,非備文武,則不可為也。我朝自二邊款附,久不用兵。近歲有西北之警,補授帥臣,出於遽猝,非自卒伍,即恩澤侯。無信義以結士心,無莊嚴以正師律。退則奔北,進則被擒,虧損威靈,取侮外域。命將之失,未有若今之甚也。謂宜擇名臣,選舉深博有謀、知兵練武之士,不限資級,試以邊任,臨軒敦遣,假以威權,如祖宗朝任郭進、李漢超輩,閫外之事,俾得專之無以謗讒輕有遷徙,使其足以取重,則安有不稱職之憂乎?

  陛下患西北多故,敵態難常,獻奇譎空言者多,陳悠久實效者少,備豫不虞,理當先物。臣聞國家和約北遼,爵命西夏,偃革止戈,踰四十載。而守邊多任庸人,不講武備,因循姑息,惟冀陞遷。羌人野心,窺見表裏,故景祐之末,元昊猖狂,慶曆之初,耶律悖慢。覆軍殺將,以疲關陝之民;厚幣卑辭,而解幽燕之敵。皆用苟安之謀,無經遠之策。此班固所謂「不選武略之臣,恃吾所以待寇而行貨賂,割剝百姓以奉寇讎」者也。願陛下特議於三路減兵馬之駑宂者,以紓經費,以息科斂。然後選將帥,擇偏裨,使戢肅驕兵,飭利戎器,識山川形勝,用兵奇正。河朔曠平,可施車陣,亦宜講求其法。雖二敵變生,異時侵軼,恃有所待,庶幾無患矣。

  居數日,復上對曰:

  臣已奉詔條畫時務,而陛下復躬親訪逮。蓋以諸臣所對,未究根本,故求可行之策,臣不敢為文辭,輒布愚直,竊冀有所補焉。所謂今之闕失者,陛下聰睿高出前古,然聖慮所未至,臣下所難言者,惟責任不專、用人猜疑為大也。自昔年二府大臣及臺諫官有互為表裏者,聖聰覺悟,已行黜典,二府及臺諫互為表裏,已行黜典,周詢蓋指范仲淹、歐陽修等也。遂以謂人皆朋比,無復忠信。今中外之臣,每進對於前,但敢攻人過失,即為公論。若言及忠良材能,云可任用,則慮聖意疑為朋黨。故使忠邪未盡分,善惡未盡聞也。所謂責任不專者,今執政大臣,心知某事可行,某法可罷,但拱默自安,不肯為朝廷當事,致文武大政,因循弛廢,此又闕失之大者。臣願陛下聽政之外,選材識之臣,獨對便殿,訪諸臣能否,曰某人宜何用,某人不足用。然後廣詢博采,參驗異同,俟其得實,則行進退。或上承聖問,而情有詐欺憎惡,則屏之遠方,終身不齒。何人更敢朋黨。又任用之際,責其成效【三三】。果敢當事者,則優與進擢,因循形跡者,則黜居散地。何人敢不盡其心乎。

  詔又患文武姦回,中外險詐者。臣聞易曰:「拔茅茹,以其彙征,吉。」言君子小人,道同性合,相引翼而進也。今朝廷根本,陛下股肱者,二府大臣也。安危治亂,繫此數人。在祖宗用呂端、李沆、王旦、馬知節,及陛下即位之初,用張知白、王曾、魯宗道輩,持重處正,深博有謀,當時引薦擢任,不聞有朋邪險詐者。今陛下知二府或非其人,不能奮然黜逐,使彙征之勢來者未已。自古天子擇宰相,宰相擇百官,欲矯革此風,不先正大臣,則所謂形未端而求影之直,源未澄而欲流之清也。

  詔患州縣暴虐,法令更張者。祖宗積德,陛下好生,失出者不為深罪,失入者終身負責,宜長人之吏,上體寬仁,愛育黎庶。而或有暴虐者,蓋公家急於賦斂,以嚴集事,貪吏因緣生姦,以威動眾,使之然也。夫法令者,治世之銜勒,宜守而勿失。若祖宗法令可以經久者,不宜無名更易。近樞密院改內省條令,似與曩者負罪之人,預易復進之地。中外喧然,以為不可。況內省者,左右之近密;朝廷者,四方之根本。倘不能堅守法令,則天下何以取信乎?願遴選刺史、縣令,諭以愛民之意,則州縣無暴虐之患矣。裁抑權貴,無使輕易條憲,則法令無更張之失矣。密院改內省條令,不見於實錄,當考。

  乙卯,鎮安節度使、同平章事郇國公章得象守司空致仕,遇大朝會,許綴中書門下班,月給見俸,春冬衣,比太子太師。給衣俸在四月戊申,今並書。

  丙辰,資政殿學士、給事中、知青州富弼為禮部侍郎。始,王則據貝州叛,齊州禁兵馬達、張青,與姦民張握等得劍印於妖帥,欲以眾叛,屠城應則。握之壻楊俊詣弼告之。齊非弼所部,恐事泄變生。時內侍張從訓銜命至青,弼度從訓可使,即以事付從訓,使馳至齊,諭守臣發兵取之,無得脫者。乃自劾擅遣中使之罪。上嘉之,故有是命。弼固辭不受。

  戊午,知齊州、都官郎中劉參為太常少卿。

  庚申,命翰林學士錢明逸詳定赦前天下欠負。

  壬戌,御崇政殿錄繫囚,雜犯死罪以下遞降一等,杖以下釋之。

  癸亥,御迎陽門,召知制誥、待制、諫官、御史等詔之曰:「朕欲聞朝政得失,兵農要務,邊防備禦,將帥能否,財賦利害,錢法是非,與夫讒人害政,姦盜亂俗,及所以防微杜漸之策,悉對於篇。」是日,知制誥曾公亮以母病在告,亦遣內侍賜詔令上對。

  殿中侍御史何郯既對詔所問,又言:

  臣竊以古者人君聽政,以天下至廣,非一人聰明所能盡,是故內取公卿大夫謀於朝,外采百工庶人議於下,使下情無不通,羣言無不達。然後中外相濟,政理所以無過差焉。今國家設侍從之官,自翰林學士至天章閣待制,皆取文學極選,以備顧問,公卿之材,並由此出。自是相承,朝廷唯以文翰待之,而不責其言議,臣下亦以職分當爾,而自安於循默。以天下利害之大,備言責者,唯御史、諫官僅十員,而欲陛下聰明無所遺,政理無所失者,不可得矣。唐太宗置十八學士,與之議天下事。故貞觀一代,稱為至治。斯從臣輔助之明效也。在明皇時,則有集賢學士張說以圖國政,在德宗時,則有翰林學士陸贄以參戎機。以至憲宗得李絳而斥近倖之蔽,敬宗因韋處厚而辨忠邪之分。皆由時君開懷用意以待臣下,故感慨之士,得以效其節。

  今天下多故,政令舛失者不一,使賢智之士驅馳,尚恐不足救其弊,若猶復雍容拱默為高,以言議非責,則朝廷之事,何所寄焉!近日伏聞中詔命羣臣論議時事,斯城陛下求治之志,務通壅蔽。然恐天下利害,非一日可盡條陳。欲乞特頒詔旨,告諭兩制、兩省臣僚,自今有聞朝政闕失,政令過差,軍機利害,雖非本職,並許上章論列。仍委中書置籍具錄所上章疏。遇欲進用臣僚,令取有裨補多者,用為選首。所冀親侍之臣,各知責任,務圖傾竭,以助政化。郯奏乞許兩制、兩省言事,不知何時,今附此。奏云近日中詔命羣臣論事,當考。

  乙丑,殿前副都指揮使,寧武軍節度使李昭亮為宣徽北院使,罷軍職。時開封府鞫被告妄言休咎兵士,辭連昭亮,御史何郯乞別差官交割昭亮殿前司事,免生危疑,而昭亮亦自求罷,故有是命。昭亮尋出判河陽。會要云昭亮以恩例遷此,當考。

  丙寅,詔樞密院,內臣諸司使副在邊五年而無過者,遇帶御器械闕,以名次取旨;帶御器械五年而無過者,內侍省押班闕,亦如之;其內侍省都知、入內都知、押班,並聽特旨乃除。

  翰林侍讀學士葉清臣在永興條對甲寅詔書所問,其言多劘切權貴,且曰:「陛下欲息奔競,此繫中書。若宰相裁抑奔競之流,則風俗敦厚,人知止足,宰相用憸佞之士,則貪榮冒進,激成渾波。向有職在管庫,日趨走時相之門,入則取街談巷言以資耳目,出則竊廟謨朝論以驚流輩【三四】,一旦皆擢職司,以酬所任。比日人士,競踵此風,出入權要之家,時有「三尸」、「五鬼」之號,乃列館職,或置省曹。且臺諫官為天子耳目,今則不然,盡為宰相肘腋。宰相所惡,則捃以微瑕,公行擊搏;宰相所喜,則從而唱和,為之先容。中書政令不平,賞罰不當,則箝口結舌,未嘗敢言;人主纖微過差,或宮闈小事,即極言過當,用為訐直。供職未逾歲時,遷擢已加常等。宋禧為御史,勸陛下宮中畜犬設棘以為守衛,削弱朝體,取笑四方,不加訶譴,擢為諫官,以此術略,獻納左右。王逵兩為湖南、江西轉運使,所至苛虐,誅剝百姓,徒配無辜,特以宰相故舊,不次拔擢,遂有河東之行。如此,是長奔競也。」其他所列利害甚眾。王逵正月戊戌為河東漕司。案曾鞏銘逵墓及包拯彈逵章,並稱河東,清臣稱有河北之行,恐誤,今改之。

  注 釋

  【一】荊湖南北路「湖」字原無,據長編紀事本末卷四三減兵補。

  【二】卿能行此否「能」原作「等」,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宋史全文卷八下、宋史卷三二二何郯傳改。

  【三】與人少合「與」原作「於」,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續通鑑卷四九改。

  【四】米麪各百石「百」原作「五」,據朱本、宋撮要本、閣本、活字本改。

  【五】臣況聞陛下從頃而來「從頃而來」四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補。

  【六】置榷場「置」字原無,據宋史卷三三○任顓傳補。

  【七】顓適自京西轉運使奏計京師「適」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續通鑑卷四九補。

  【八】簡擢靡臻「靡臻」原作「非公」,據宋本、宋撮要本及宋會要帝系九之一二改。

  【九】面使條對「面」原作「而」,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編年綱目卷一三改。

  【一○】論者以庠為知體「庠」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編年綱目、宋史全文卷八下補。

  【一一】朝廷議刺民兵「刺」原作「制」,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活字本及長編紀事本末卷四三減兵、樂全集卷一八對手詔一道、同上編年綱目改。

  【一二】天下可謂乂安「乂」原作「久」,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同上樂全集改。

  【一三】陝西河北京東京西增置保捷一百八十五指揮「置」原作「至」,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活字本及同上長編紀事本末、樂全集、編年綱目卷一三改。

  【一四】農民日少「民」原作「人」,據宋本、宋撮要本及同上樂全集改。

  【一五】必是用方平此議也「議」原作「意」,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同上長編紀事本末改。

  【一六】景祐中京朝官不及二千員今二千八百員「不及」下各本原脫「二千員今」四字,據樂全集卷一八對手詔一道補。

  【一七】內外胥吏「吏」原作「史」,據閣本及同上樂全集改。

  【一八】雖將相大臣之家「家」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同上樂全集及編年綱目卷一三、宋史全文卷八下補。

  【一九】有至數任不得遷者「至」字原脫,據同上諸本及同上樂全集、編年綱目補。

  【二○】願陛下稍革此制「稍」字原脫,據同上諸本及同上樂全集、編年綱目補。

  【二一】歲年後稍稍團併「歲」原作「數」,據宋本、宋撮要本、及樂全集卷一八再對御札一道、同上編年綱目、宋史全文改。

  【二二】虎賁氏掌守王宮同上樂全集及治蹟統類卷三○兵制損益同。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同上編年綱目「氏」作「士」。

  【二三】紅羅抱肚「抱」原作「袍」,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上引樂全集改。

  【二四】急深故之罪「故」原作「刻」,據宋本、宋撮要本及編年綱目卷一三、同上樂全集改。

  【二五】以速民怨者乎「者」字原脫,據同上諸本及同上諸書補。

  【二六】不在其他「其」字原脫,據同上諸本及同上諸書補。

  【二七】下至吏胥僮僕「下」字原脫,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同上樂全集補。

  【二八】深謀遠慮之士「士」原作「事」,據宋本及編年綱目卷一三改。

  【二九】召兩制近侍復賜問目「目」原作「且」,據宋本、宋撮要本及續通鑑卷四九改。

  【三○】方平與李淑「與」原作「於」,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續通鑑卷四九改。

  【三一】隳壞圜法「圜」原作「國」,據宋本、宋撮要本改。

  【三二】如兩任通判可充知州軍京朝官「如」原作「知」,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宋史卷三○二魚周詢傳改。

  【三三】責其成效「責」原作「貴」,據同上諸本及同上書改。

  【三四】出則竊廟謨朝論以驚流輩「流」原作「羣」,據宋本、宋撮要本、閣本及編年綱目卷一三、宋史全文卷八下改。